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 (鲸屿Freya)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鲸屿Freya
- 入库:04.11
她扭转头,端起眼前的碧粳米粥,又放下,终是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这样挺好的,以后别遮了。”
顾千山极轻地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何意味。
他静了一静,也抬起手来,缓慢而准确地拾起勺子,从自己的碗里舀起薄薄一勺米粥,向唇边送。
秦舒窈看一眼,又看一眼,到底是没忍住,赶在他送入口之前,忽然抬手将他的手一按。
她方才一端碗就发觉了,时值春日,天气暖和,这粥大约是厨房一直热着等待传唤的,端上来还相当的烫,入不了口。
上面冒着热气,他瞧不见也就罢了,但明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却连温度也不探一探,直接就要喝,也不知道烫着了算谁的。
秦舒窈忽然就腾起一股子心烦,这人怎么回事,按理说眼盲也不少年了,怎么连这样简单的事都不注意。
被她一挡,顾千山的手乖乖停住了,脸上却现出些许茫然。
她抬眼一扫,周遭侍立的婢女也都是一脸惊愕,显见得不明白,长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行,她是个恶人啊,怎么能提醒自己的驸马小心烫呢?
秦舒窈眼珠子一转,将自己面前的碗重重往前一推,挑眉就骂:“哪个不长眼睛的备的早点,粥烫成这样,让人喝吗?”
桃夭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跪下,“奴婢错了,长公主不要动气,奴婢这就……”
说了一半,却卡住了。这就什么?难道还能让厨房重做一碗端上来,那不是更烫吗?
秦舒窈心里感叹,这小丫头跟了原主这么多年,怎么也没学会多少机灵劲儿,只能冷脸接道:“还不端下去,凉个一刻钟再拿上来?”
“啊?啊……是,奴婢立刻就去。”
保持住了人设的秦舒窈舒了一口气,从桌上夹了一个小酥饼,冷冰冰扔到顾千山碗里,“喏,吃这个。”
第10章 第 10 章 出门算卦,进宫搞事。……
一顿饭过,下人奉茶上来。
秦舒窈刚喝了几口,外面就有人来,在门口轻声知会了几句,桃夭就上前禀道:“长公主,是看守徐公子的人来求见。”
徐公子?徐子卿?
她脑子里转了个弯儿,才想起昨天早上拦住她质问,被下人强行拖走,仍用手死死抠住地上不放的那个人。
自从交代人将他带回后院,严加看守,她就忙于成亲这一件事,要是没人来提醒,她几乎就要忘了。
“一大清早的,来干什么。”她皱起眉头,略微有些不耐烦。
虽然后院里这群男宠,与她本人半分关系也没有,但在她新婚的第二天,就当着她正房的面提男宠,哪有这么办事的?
她深刻地觉得,这公主府的下人,说是伺候着一位乖张狠毒的主子,这一个个的眼力见儿都掉地下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不悦道:“滚进来回话。”
那人低头哈腰地进来,见礼道:“给长公主和驸马爷问安。”
顾千山静静地坐在一旁,好像事不关己一般,秦舒窈将茶杯往桌上一搁,“什么事?”
“徐公子他……”那人似有些为难,搓了搓手,“他绝食了。”
“绝食?”
秦舒窈眉毛一挑。
她原本还想着,能让这随从一大早的来搅扰,没准是那徐子卿真出了什么事,不得不向她禀报。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着实五味杂陈。
“正是,自昨日被带回房后,徐公子读书写字,看似一切如常,只是拒不饮食,送进去的饭一口都不动。”随从苦着脸道,“长公主您吩咐过,要奴才们严加看守,不要限制他行动,但也不许他寻了短见。因此奴才们揣度着,还是该来向您禀报一声。”
秦舒窈额角上的青筋跳了跳。原身养在后院里的这些男宠,她一时还未及料理,没想到一天天的净给她生事。
“孤要你们防着他寻短见,是说别让他拿刀捅了自己,或是投了湖。”她凉凉一笑,“至于绝食,一天两天的又死不了人。”
诸人低头沉默,不敢出声。
秦舒窈悠闲地又喝了一口茶,“回去继续守着,他不吃不喝,就由着他去,要是哪天没力气动弹了,就把吃的喝的强灌进去,死不了就行。”
她眼见得那随从抖了一抖,应道:“奴才遵命。”
直到那人退下,她才舒出一口浊气。
这段时间以来,都没顾得上原身留下的这群男宠,得空还是要清理了才好,以免再横生枝节。只是真做起来,还是要谨慎一些,以防有徐子卿这样的……
她不由微微头疼。好端端的一个公子,这么想不开,被强迫当了男宠,竟还能对她生情,怕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过了片刻,她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顾千山一动不动坐在她身旁,微低着头,双眼半垂着,像是盯着眼前那杯茶,但是谁都知道,他看不见。
对秦舒窈的视线,他自然也毫无察觉。
秦舒窈的心里终究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不论和他成亲是真心还是假意,人家刚过门,就把这些男宠的事闹到他眼前来,什么绝不绝食的,多难听。
她瞟他一眼,再一眼,干咳一声:“先前忘了同你说,孤的后院里有几个男宠。”
顾千山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只淡淡应道:“嗯。”
“如今你是孤的驸马,往后就都由你说了算,要是……”秦舒窈看了看他的眼睛,“要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就找孤替你撑腰。”
眼前人的反应,却像是告诉他今晚吃什么你来定一样,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
秦舒窈忽然被噎了一下。
要是他介意,那倒还好,偏就是这副模样,吃不准他究竟在不在乎,才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明明那些男宠,都不关她什么事。
“那什么,”她站起身道,“孤今日要进宫,先走了。”
对这一句,顾千山却突然有了反应。
“进宫?”他抬起头,面向着她问。
怎么,这就管上她了?秦舒窈挑眉笑了一下。
但不知是有了一层夫妻的虚名,对他就难免心软些,还是因为每次见到他没有落点的目光,就会感到有些不忍心,她当真回答了他,只是语焉不详:“嗯,有些事,就当是回门了。”
她瞥他一眼,“你不方便叩拜,就别去了。”
不是不耐烦和他细说,更不是嫌他,只是她想做的事,既不光彩,也不善良,好像没有让他知道的必要。
顾千山静了片刻,倒没有追问,只是忽然笑了一笑:“那我替长公主算一卦吧。”
“……什么?”
秦舒窈不由得一懵,怔怔地望着他。
“古时候,有些达官贵人会在家中养术士,或是懂得周易卦爻的门客,每逢出门前都要占上一卦,以卜吉凶。”他微笑道,“不如让我,为你算一卦吧。”
“……”
秦舒窈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没接受,自己家里有位算命先生的日常。
她本想拒绝,但见他坚持,转念一想,好歹他也是师承高人,有神算之名,万一自己今日出门被花盆砸中脑袋呢,横竖算一卦,倒也没有坏处。
于是她点了点头,“也好,你需要什么,卦签还是沙盘?你房中有吗,让下人去取了来。”
眼前人却微微摇头,“不必,只摸骨就好。”
“又摸骨?”秦舒窈眯眼,“上次你给孤算的,还是平生运势。”
“道理都是相通的,念随心动,便可观过去现在未来。”
顾千山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长公主莫非是,信不过我。”
……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啊。秦舒窈心道,这人一只手,统共也就这么几根骨头,要是能把这辈子每一天的运势都读明白了,难不成是微缩骨雕了她的生平。
但摸一摸毕竟也不少一块肉,她还是伸出手去,“那就让孤看看,顾先生能摸出什么来。”
顾千山并不将她刻意的冷言冷语当做一回事,执起她的手,如上次那样细细地摸过去。
他的视线半垂下来,望着虚空中的某处,秦舒窈却抬眼,静静看着他。
这一回,她心头的异样感有所减轻,反倒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脸上。之前见时,他还蒙着白绫,看不清面目,此时再看,他替她摸骨算卦时的神情,竟然相当的安静且专注,倒像是在对待一件很郑重的事一样。
令她安心的是,无论被如何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人都是发现不了的,她放心地盯着眼前这张脸,直到他开口。
“长公主今日入宫,并非吉兆。”
“嗯?”她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给孤说明白了。”
这话要不是他说,她保管以为是江湖骗子拿话诓人的。
周围下人大气都不敢出,面面相觑。驸马成亲后的第一天,就敢大早上的这样触长公主霉头,委实是……了不起。
顾千山却不慌不忙,“长公主此次进宫,主是非之兆,心生邪念不散,引诱他人未成,且计划有被人窥破的危险。”
“……”
秦舒窈的眼睛陡然睁大,瞪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