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掉醋精状元郎后我心动了 完结+番外 (宁九的歌)
她自小节俭惯了,十两银子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天大的银子,心里算着能不用就留着。可若是被那坏人瞧见岂不又是祸事。
这样思索之间,她又唤了好几声衡哥儿,却无人回应。
“你怎么还在睡觉呀,温婆婆先前可是夸你每日鸡鸣未起便立于门前读书,而今这般懈怠?”
仍旧是无回应。
玉惹心头不安,太阳穴突突跳动,快步的走到他旁侧,却见他面色红透,额头滚烫。
伸出左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却被指尖触碰到的温热快速弹开。
好烫。
明明给他被子用的都是厚的,怎会发烧了。
“水。”
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来,温时衡费力的想要将自己的左手抬起来,却又无力地垂下。
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带的那水壶里还剩了半壶的水,兀自晃荡。
玉惹左手拿着水壶,右手扶上他的肩头,他瞧着身量瘦弱。但到底是个少年郎,此时半边身子的重量都斜斜靠在玉惹肩膀上,倒是颇用了些力气才将他扶稳。
喂他喝了几口水,唇终于不再那么干燥。
“你做什么。”
被水呛到,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温时衡瞧见自己竟被玉惹抱在怀里。
声音有些沙哑,透着高烧的难受。
玉惹跟着孙嬷嬷东南西北,四处流浪的时候,也曾经在那茶楼门口,听过话本子。
瘦弱且聪慧的少年郎,一招不慎受了伤或是生了病,总是会被漂亮柔弱的闺阁千金小姐救了带回家去,好生娇养着。待少年郎醒过来以后便会娇弱的质问,你要做什么?
而娇美的千金小姐便要柔声的笑道,你说我能做什么?
玉惹突然就起了玩心,温家少爷只怕不曾看到这样的话本子,也不曾听过这般话。
她被散养长大,神经大条,行事作风向来同旁人不一。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岂不是像极了话本子里的落难书生与小姐?
“你说我能做什么呀。”
娇滴滴的笑着,嘴角上扬,透着媚态。
温时衡想,日后他长大了,这媳妇儿绝不能要。
第4章 “真是个小傻子。”……
“我去寻草药。”
玉惹透过他的脸分明望出了点驼红,却不知那驼红是高烧还是脸红。
她脚步匆匆站起来往门外走,这庆山半山腰位置有许多的草药。先前没有钱看病又发烧时,钱嬷嬷便领着玉惹去山野间寻野生草药治病。
清晨的山间有薄薄山雾,雾气蒸腾进四合山野八方弥散,余下数小微粒直愣愣冲天而去。
她匆忙迈步走在山间,清新气扑面而来,整个人连带着气爽,四肢百骸似都被这清冷笼罩,灵台一片明朗。
走了很久却仍旧没有看到葛子根,那是根茎植物用来治疗高热,可将其捣烂成汁直接喝下。
不远处的大碎石上青苔中,她看到了自己要的东西。
迈步登上去后,却不妨脚下一滑,左手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锥心骨。
她忍了口气,将高处那葛子根取了下来。
素白色的衣袍被血染红,她也来不及去看。
温时衡躺着难受,灵台尽头想起了祖母嘱托,想起他多年来苦读的日子。
挣扎着做起来,想要将那《传山经》再默诵一遍。
却在此时听到外间传来男人的声音,将他看书的进程打断。
“衡哥儿,我回来了。”
玉惹从山间推门进来,身上似裹挟了满身凉意。
眼前出现的画面很明显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有一着云州锦的白发老者满脸带笑的看着温时衡,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个年纪同她差不多的少年。
少年脸上带着五分不屑,那不屑之中又隐隐透出敬佩意,倒是叫人一时之间猜不透这是何意。
“纵得漫山花溪野,不复汴京盛西夜。”
“朝野争斗,苦的还是老百姓罢了。当年若不是心灰意冷,望老先生又怎会远走朝野。”
温时衡扶额叹息,满是难以抑制的失落感,那发热叫他灵台混乱,此时不过是拼着一口气强行支撑,说完这些似又想起心里难过事,胸腔里的咳嗽便再也隐藏不住。
“这望山经的原始版本我寻了好几年,却始终不得见。您手中怎会有?”
玉惹知道温时衡最爱的便是望松山用尽一生心血所写的两本书,一名为《传山经》,二是《望山经》。
后者在数十年的时代变迁中,渐渐的消弭,竟是也消失在了世间,随着望老先生的归隐而不见踪影。
温时衡久闻其名,心向往之,如今却是瞧着那孤本便是在自己的手中,如何不激动?
玉惹几度想要插话进去,却不得空儿。
他一口气没有喘均匀,连着咳嗽数声,玉惹站在一旁等不下去了。
“衡哥儿,先将这药喝了。”
她说话没有半分的犹疑,原本上扬的桃花眼如今因这严肃而失去三分媚态。
“容我片刻,将这全书从头看过一遍。”
寻找多年的书如今终于到了他的面前,被捧在手心里,他如何舍得放过。
“哈哈,老夫行走这山野多年,可说是走过了九川八合,却第一次见到少年郎这般嗜书。你这般行径,倒是叫我想起我那至交好友,可惜同他也已多年不见。”
那老者说话间中气十足,带着十足的底气,言谈举止之间很是有大家风范。
玉惹瞧着衡哥儿也不会听从自己所言,就算是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她手里捧着竹木碗,在他面前站定,神色异常严肃。
“快喝了。”
“每过一刻,这药效便要小上一分。”
“你可是忘了先前是如何应了温婆婆的话?”
衡哥儿从来不曾受过谁这样的言辞命令语气,从那书本之间抬起头来,又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望着乌黑黑的药汁,接过来仰头一口喝个干净。
“这小丫头倒是很凌厉,能治得住书呆子,日后长大也是个厉害的。”
那老者坐在一旁端详了半日,忽而开口道。
“突然闯进来,到底是我们唐突了。”
老者面相慈眉善目,叫人看着就心生亲切感。
玉惹知道这老者是在说客套话,破庙自然是人人都可进来落脚,再者那外面山间又下起了小雨,方圆几十里的前后,也没有多余人家可借住,他们会走到这里来躲雨落脚也是情理之中。
“您客气了,这破庙自然是路过者都能进。”
“姑娘这草药是从何处采的?竟是能够退高热?”
不怪老人吃惊,有些家中贫困潦倒的,有生病发热瞧不起病直接自生自灭的也大有人在。
“这草药并不是人人都可吃,有些药效也需要对应走。”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青衣少年原本一直站在旁侧不曾开口,听着玉惹所言所语被勾起兴致。
“我同你之间谁大谁小还未可知,开口便称小丫头,是何道理?”
“以最直观面像来看得出的结论。”
“如此便有些草率,需知各人面相天生为之,以本能主观去断定总会有偏差,我今年已十六了,敢问公子?”
“你十六?我十一。”
“是在下失礼了。”
那青衣少年被玉惹三言两语整了个大红脸,微微低着头,却是不再多言。
两人交谈片刻间,衡哥儿已将那书从头看了一遍。
“可已经看完了?”
那老者问道。
“嗯。”
将那药喝下去后,玉惹又端过来碗清粥看着他一点点喝下去。
老者将那孤本书从衡哥儿手中拿过来,交到了青衣少年手中。
“聂山,将这孤本好生收起来。”
破庙中间生了一堆火,那火焰上下起伏,似是直直冲天而去。
突然,孤本从聂山手中掉落,门外起大风,那火焰借着风势生得更加旺盛,瞬间将孤本吞噬燃烧。
衡哥儿瞧着眼前这一幕,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试图将手伸进火堆去,却被玉惹用力拉住。
“你疯了?”
她着急喊道。
“怎得这般不小心?那是唯一仅有的孤本,却被你烧了去!”
聂老伯踉跄站起,往那火堆旁走去只能够看到烧剩下的边边角角。
“这可如何是好,便是我如今立时死去,也死不瞑目。”
这场景当真叫人瞧着难过。
聂山脸色瞬间青红交错,他不曾想到自己会这样不小心。
“我如何对得起他?!”
当真是字字泣血。
“老伯您莫着急,我或许可以将它默写下来。”
衡哥儿道。
“怎么可能?你只是看了一遍就能够默写出来?那本书我已经看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通读。我瞧着你莫不是发烧烧晕了。”
“少年人遇到事情莫逞强,你若是逞强只怕叫我爷爷空欢喜一场。倒是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望老先生正是我祖父至交好友,你若是当真能默写下来,便是老先生此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曾有人将九州有名望有才情的公子哥儿排了个榜出来,称之为,庚川榜。
常年霸占榜首的前三甲,正是望老先生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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