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谢婉儿知晓叶炀本性,认清事实,她也赞同。
可叶炀毕竟是谢婉儿的心上人,她也不过才十六岁,被喜欢的人欺骗,一时难以承受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以往与谢婉儿形影不离的丫鬟被她所喜欢之人杀害,这对她无异于是双重打击。
一面要接受自己的心上人是个杀人凶手一事,一面要接受与自己情同姐妹的丫鬟死去的事实,谢婉儿又是个未怎么接触外界的闺阁小姐,许映颜忧心她会情绪失控。
被喜欢之人拒绝的滋味,许映颜也曾尝过,这已让她痛苦了多日,如今谢婉儿的情况只有更甚。
可赵羽舒怎么会感同身受?
许映颜第一次愤怒于赵羽舒的自我,无一点的同理心。
她面对赵羽舒,眼睛直视他,道:“我知道你从未被拒绝,也不曾被欺骗,向来只有旁人服从你,听你命令,你只考虑自己,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我想你也该学着多为他人考虑,哪怕半分也好。若今日不幸遇害的是你身边熟悉之人,你又会有何感受?”
赵羽舒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许映颜如今这模样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认真。
可赵羽舒这般搞不清情况还一言不发的样子,更让许映颜气愤。
随后,许映颜苦笑道:“让你这样的人为他人考虑是我妄想了,你本来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她放弃了跟赵羽舒的交流,看向又哭晕过去的谢婉儿,转向周裕道:“麻烦周大人派几个人把婉儿送回府上。叶炀此事若有进展,还要麻烦你告知我一声。”
周裕看了一眼赵羽舒,又看向许映颜,随后才道:“哦……好的。”
他尴尬不已,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种夫妻吵架的场面为什么要被他撞上?
说完之后,许映颜便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小燕也是一头雾水,刚刚明明还是又搂又抱的,怎么这么快又吵起来了?
她赶忙上前扶住许映颜:“小姐,你没事吧?”
许映颜摇头:“没事,回府上。”
“是。”
她们出来时匆忙,哪还顾得上安排轿子,如今要回府,又只能走回去。
赵羽舒看着许映颜离去的背影,这才回过神来,问周裕:“她刚刚是在骂我吗?”
周裕:“……”
“你们怎么突然又吵起来了?”
许映颜温温柔柔的模样,看着脾气是极好的,可今日的行为却出乎周裕的意料。
赵羽舒道:“我何时跟她吵了?我有说过一句吗?”
周裕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赵羽舒平白无故地被指责了一通,也觉得冤枉,他何时受过这种气了。
可对着许映颜,他不能打,不能骂。
稍微说几句话,还要被她冠上自私的名头,他真的是很憋屈。
这天夜里,赵羽舒打定了主意,觉得自己还是去书房睡比较好。
他推门进去,小燕照例在帮许映颜换药。
今日一来一回的路程,让许映颜本就未好的脚伤又加重了些。
看到许映颜疼得五官都皱起来的模样,赵羽舒忍不住开口道:“自己伤还没好,就要赶着去管别人的事,如今这般,也是……”
赵羽舒后面的两个字本来是‘活该’,可脑中突然浮现了许映颜今日指责他的话,他想了想还是未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可赵羽舒又觉得不对劲了,他为何要受她的影响?
小燕见赵羽舒进来,把手上的动作停下,说:“世子,您来了,那还是您来帮小姐吗?”
赵羽舒刚想应下,可许映颜却打断,对着小燕道:“换好了吗?好了便把药端过来。”
许映颜接过小燕手中的药碗,一口便喝了干净。
真是苦,许映颜连眼睛都紧闭了起来。
小燕连忙到了杯茶递给许映颜:“小姐,你慢点,这药这么苦,你喝这么猛做什么?”
自然是不想再让赵羽舒帮忙。
赵羽舒也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一甩衣袍,拿了放在榻上的书册,便出门去了。
“你也下去吧。”
小燕察觉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她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合适,答道:“是。”
许映颜和赵羽舒两人的关系便这般冷了下来。
虽然两人以往也未有过多交流,但哪像如今这般。
甚至连正常对话都没有,若是有必要之事,两人也只通过下人传话,似乎是铁了心地拒绝面对面交流。
这期间,叶炀被依律问斩,谢婉儿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又病了近半月。
许映颜也在府上养伤,未曾出府。
半月后,谢婉儿突然来了赵羽舒府上。
许映颜也颇为意外。
再见到谢婉儿,她比以往更显消瘦,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颓了不少。
在谢府中,谢谦每日忙于政事,没有过多时间关心谢婉儿,谢婉儿也没什么亲近之人,心事无人可倾诉,只能想到许映颜。
在许映颜面前,说到叶炀,说到小环,谢婉儿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许映颜又安慰了一番,看谢婉儿痛哭的模样,她也心疼。
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快到傍晚时,管家来通传,说是谢府来人来接谢婉儿了。
许映颜送谢婉儿出门,却没想到管家口中所说来接她的竟是谢谦。
谢婉儿跟许映颜道别之后便上了轿,只剩许映颜与谢谦四目相对。
许映颜早已放下过往之事,时隔数月,再见谢谦,也只当是许久未见的故人。
可她还未开口问候,余光便瞥见了侧方走来的人。
第十九章 他抬眼打量谢谦
不知为何,赵羽舒今日此时便回来了。
许映颜站在台阶之上,距她几步之遥面对面站着的是身穿一身深紫官府的谢谦,而赵羽舒正在谢谦的左侧,与他也相隔不远。
许映颜看到他出现,对着谢谦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赵羽舒自然也看在了眼里。
他抬眼打量谢谦。
这就是谢婉儿的哥哥,许映颜倾心之人。
谢谦也注意到了身旁的人。
他转向赵羽舒,突然问道:“世子爷近日可好?”
赵羽舒却是疑惑。
他在脑中搜寻一番,确认自己是从未见过谢谦的。
“我们见过?”
谢谦笑道:“未曾见过,世子爷身份尊贵,结交的尽是显贵之人,怎会认识我呢!”
赵羽舒不悦地皱了眉,这人说话怎么如此奇怪。
听着是恭维的话,可语气却没有半点尊重,更像是讽刺。
可仔细看看,又有些眼熟。
长相、年纪还有说话方式,很像他爹口中所描述的某个人。
“你有话就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谢谦却道:“只是跟世子爷问好,别无他意。”
赵羽舒懒得跟他废话,掀起衣摆,便朝着府门去了。
经过许映颜之时,也未曾停留。
许映颜愣了片刻,下意识地回头,视线不自觉地跟着赵羽舒的背影而去。
“小颜?”
谢谦连着几次的呼唤才让她回过神来。
“啊?”
“你怎么了?”
“无事。”
谢谦看着她,问道:“你成亲时我未在京中,回京后才听府上下人说你曾派丫鬟来寻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让许映颜无法启齿。
她只能含糊地回了一句:“无事,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谢大哥。”
“是何问题?我今日休沐,恰好有时间。”
许映颜突然笑了下,道:“没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有一事我想问谢大哥。”
“你说。”
“我今日听婉儿说你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婚期定在下月,确有此事吗?”
“是。”
谢婉儿与谢谦自小父母双亡,两人相依为命,幼时受了不少苦,好在谢谦才气过人,寒窗苦读十年,终高中状元。
如今入朝几年,连升几级,可谓是前途无限,也成了朝中不少官员眼中的良婿人选。
谢谦比谢婉儿年长十岁,长兄如父,谢婉儿不是多有主见之人,因此,对谢婉儿之事,他几乎是全权决定,谢婉儿也只有唯命是从。
往往谢谦所决定之事,无一点可商量的余地。
最多时,他为谢婉儿请了五个先生,在府中教谢婉儿琴棋书画,甚至走姿坐姿以及各种礼仪,都一一教学。
谢谦是铁了心地要把谢婉儿朝着真正的大家闺秀培养,可谢婉儿并不喜这些。
迫于谢谦的威严,她只能跟许映颜私下倾诉。
许映颜也曾侧面跟谢谦提过此事,提醒他是否对谢婉儿要求过严,即便是她自己,也未被这般逼着学习这些礼仪。
谢谦:“她跟你不同。”随后他又摇头,“应该说我们与你不同,你出生起便是尚书之女,从未受过一点苦,更不知生存之艰辛,你什么都不用学,尽可以做自己喜好之事,也有整个家族庇护你,可我们不同,如今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只是平常,对我们来说,已是拼尽全力才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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