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阙被他挡得有些毛躁,“咚”一声扔下肩上的锄把,差些砸了周凛的脚。
周凛“啊哟”一声抬脚闪避开了。
“既然如此!殿下他能把赵贤打一顿吗??”思阙没好气地环起了臂道。
“赵贤?”周凛惊讶,他没承想是齐王身边的内侍官得罪了她。
“不能了吧?没关系,我知道。”
思阙原本也没想别人会有能耐帮她得罪齐王身边的人,何况那人还是贴身侍候齐王,是齐王身边的红人。若是她去替阿云出头,大概也只能瞧准时机将人蒙头打一顿罢了。
周凛回过神来,收起了地上的锄把,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公主,奴明白了。请公主回屋等着,奴这会就给您想想办法去!”
周凛交待完身后抬箱笼的人将物品抬进思阙的院后,便捧着尘拂急匆匆地往华容宫方向去。
此时阿云已经追上姒思阙,哭着求她不要轻举妄动了。而思阙冷静下来,想到王父王母尚在狱中,楚国的弟弟如今也不知平安往返楚地没,也明白自个做事还是过于冲动了。
但阿云是她来齐宫后就相依为命至今的奴侍,她遭受到欺负,她不替其出了这口气真真是胸口梗得下不去。
临晚,姒思阙坐在屋中,看着摆放得满屋子满院子都是以前在齐宫落魄时想也想不来的高级黄牛肉、肥美的羊腿,还有质地轻软,比她幼时在楚宫穿过还要质美细软的纨锦,各式美玉簪钗。
如若不是思阙执意在成婚前不搬去华容宫,一定要住回业巷附近,周凛也不会只给她找了一处尚算华美可对比华容宫还远及不上的院落。可她望着如今和以前的穷困截然不同的境况,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阿云看着主子支着下颐,盆里的菜也没有动过分毫,便屈身前来道:“公主,您好歹吃点呀。不想吃肉的话,来尝尝这您最爱的楚夷花糕呀,奴特地加了许多鱼膏的。还有这个,这个小米浆奴可是磨了好久...”
“阿云。”姒思阙突然搁下筷著,盯着阿云。
阿云吓了一跳,自感理亏,垂着脸道:“公主...对不起,奴惹您不快...”
“阿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难受了?要是真难受,你喜欢哪个男子,我就去给你搬回来。”姒思阙突然望着她,很认真地道。
阿云羞得满脸通红,她知道,自己虽然很努力了,但还是没能隐藏住。看来这段时间,她夜里就不该来随侍的。
“公...公主...奴...”
“是哪个小侍卫?我替你找来。”思阙道。
“不、不用了...”阿云知道,自个如今脸上定然霞红一片。
思阙没等阿云再度回应,没能替阿云将赵贤打一顿出气的内疚,便驱使她如芒刺在背般跑了出去。
她要给中了媚.毒的阿云找情郎纾.解。
可思阙没能离开自个的院子多远,就遇上了乘辇而来的太子姬夷昌。
姬夷昌自打决定娶了姒思阙后,便不再服用那些令自己难受的药,又因着心情愉悦,所以气息看起来还算不错。
思阙眼见太子来了,只草草屈身一礼,便火燎火急地从他身旁走开。
姬夷昌愣了愣,身手敏捷,一个飞身跳下车辇,顺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锢着她不动。
“你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姬夷昌皱着眉,不悦道。
“殿下,你别挡道!臣使晚上出去,当然是要去抓个男人回来当慰.藉用!”姒思阙恼怒地甩开他的手,执意往前道。
第28章 姐!不许你嫁太子!
守在车辇旁边的周凛听了, 暗自心惊,不由忧虑地看向了太子殿下。
姬夷昌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除此之外, 别无异样。
周凛长长地吁了口气。
“殿下!你快放开!我现在没时间给你细说, 改天再给你解释!”
姒思阙急得连敬词都忘了用。
姬夷昌眉头深锁,伸臂一圈, 便将她的腰圈揽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这家伙每回情绪一上脑,做起事来总是不管不顾的。
上回是贸然在城中两名恶霸,信陵君张永侯之子面前,将信陵君之子公子简的未婚妻姬青青骗了出去。
如若不是他及时察觉,立马就赶过来给她兜着, 那回她是被人灭掉了都无人会关心的。
“你找什么男人?你看孤是男人吗?”姬夷昌按住她乱挥的双臂,堵她的话道。
姒思阙被他的话说得一愣,脑袋冷静了些,停下了动作为难道:
“殿下...臣使刚才心急了,冲撞了您可别见怪。臣使刚才没把话说清楚, 臣使这会是要去给阿云找个称心的男人, 当解药用的。”
“殿下您...您不是...”最后那句话姒思阙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姬夷昌脸色如故, 惯常是姒思阙看不懂的冰山脸。
他点了点头, 眉目不动,道:“嗯, 孤的确不是她称心的男人。”
“孤如今是你的男人, 你说对吧?”说着, 他又转头来用逼问的语气道。
姒思阙发现,自打那天在太子寝宫被太子揽着睡了一天后,太子如今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
她向来擅长看懂面色,但无奈在太子这里, 却总是看不清晰。
太子目光对她压迫过来,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凝结成块了,皮肤上的汗毛倒竖,却只得硬着头皮应喏:
“呃...对...对的...”
姬夷昌听了,脸上表情不变,但显然霸气阴翳的凤眸清亮了不少。
他把禁锢在怀里的人儿松开了些,突然又捏紧了她的肩头,把手掌抬起——
姒思阙误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忙闭眼把头撇过一边。
然姬夷昌只是默默地抬手帮她把发间一只带刺的洋辣子挑掉,又把她刚才身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羁绊到的枯木踢掉。
他叹息了一声,刚才她得有多冒失,才会连被蛰一下就会红肿几天的洋辣子攀上都不知道。
“不用找男人,把这药给她服下,药性自然解了。”
姬夷昌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瓶,塞进她手里道。
姒思阙愣愣地看着手里被塞的药瓶,半天说不出话来:“这...”
“孤都知道了。周凛说的。”
姒思阙恍悟,太子说的是白天那会她跟周凛说的,要将赵贤打一顿出气的事。
她以为周凛不过是随意把话敷衍她的,她没想到太子也知道了。
可是...他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会为了她,将他王父跟前的人痛打一顿,为了她得罪他王父吗?
他虽被她缠得不得不娶了她,兴许他娶她还是有她所不知道的原因在,她感觉他定然不是真的喜欢她。因为,他俩以前毕竟是互看不爽的一对,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真的维护她。
“回去吧,孤改天再来看你。”
姬夷昌看着跟前眼光流转的人儿,有些依依不舍,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发,又担心会吓着她,最终还是克制着没抬手。
既然得了解药,姒思阙也没必要出去寻男人了,便只得对太子殿下福福身,转身回了院子。
外头披着黑氅的太子殿下隐在浓浓的夜色中,负手立于高大气派的车辇前,目送她进了院门,久久不曾离去。
“周凛。”姬夷昌轻轻地唤了声。
“殿下,奴听凭吩咐。”周凛连忙凑过来,屈身道。
“赵贤的事,去跟庞仲说,让他来办。”姬夷昌冷冷道,“还有,上回的事情,他还没成功呢,把这送去他面前,让他手脚利索些。”
说完,一包裹齐腰斩断得血淋淋的兔子腿便从辇上被人扔了下来。
周凛顿了顿,本想劝诫些殿下这时候莫要把赵贤的事弄得太难看,免得惹恼了大王。可想了想,反正殿下的事从来不容旁人过多置喙,干脆就闭口不语了。
庞仲收到一包被斩断的兔子腿时,面上都是木然的。
他坐在一处简陋四面漏风的竹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竹枝。
几天过去了,姒思朗也没有和他联系,更没有到他安排接应的人那里,兴许当真如他所言的,姒思朗那精明的小子现下应当是把他视为弃棋了吧。
呵...
庞仲继续手边的活儿,他早该想到的,怎么还会因为路途中有好几次,他腿脚的旧患复发,那小子漏夜淋着雨去山上亲自给他采药,就对他有所希冀了呢?
太可笑了...
隔天,赵贤就因为在齐王祭祀先皇,告知太子婚讯的仪式中误踩了一根尖锐的竹枝,把手里祭祀用的祭品给弄翻,惹恼了齐王。
赵贤忍着脚板下流着血的疼痛,跪着硬生受了齐王几十遍鞭子。
赵贤已经得知此事有蹊跷了,祭祀的场中他之前命人来回检查了多次,都没有出现纰漏,那么这支尖锐的竹子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他因为受之前先入为主的思想影响着,所以此时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姒思阙。
就因为这件事,赵贤觉得姓姒那小子不会那么乖巧地受齐王控制,于是决定将她打压一番,让她看看清楚,他赵贤今时今日混到齐王身边,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这天,姒思阙接收外头女官派遣人送进来的织物和新嫁衣、凤冠等物时,在女官身后一众女奴中,竟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可把她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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