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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竟觊觎我 (璃原风笙)


  同时,也遇上了那个偷偷甩开了女官,独自一人在一座荒弃宫殿□□走的姒思阙。
  姒思阙听见他咳嗽的声音,很快便将目光投来了。
  姬夷昌那会却前所未有地觉得她那个眼光令他讨厌得紧。
  她是血统高贵,曾经凌霸一方的楚国尊贵公子,而他,则是个父不疼、母不爱,还是个出身低贱的血统...
  他厌恶她的注视,更厌恶她的一步步靠近。
  “你就是...太子昌吗?”八岁的姒思阙拥有一双潋滟如水,迷离惹人心醉的桃花眸,她对他说话的时候,不同于方才在大殿上所见的棱角和锐刺,反倒有一种在陌生地遇着熟悉事物时的渴望靠近的感觉。
  自幼孤僻冷傲的姬夷昌很讨厌她这种自来熟的感觉。
  他没有理会她,咳嗽越来越严重了,便用帕子捂着唇咳,摁着胸口转身一步一趔趄地离去。
  突然,一阵风从他后方刮起,姬夷昌手边一个没抓紧,手中的巾帕被风吹拂得挂到前方一棵高大的槐树上。
  风止歇了,那条巾帕没办法弄下来。
  姬夷昌站立在树头下,神情漠然地抬眸注视那条静止不动挂在枝头的巾帕。
  “帕子挂树上没办法弄下来了吗?”身后那个讨厌的小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帮你弄下来!我会爬树!”姒思阙咧嘴笑了笑,露出她上颚几齿缺齿,似乎和他很亲近一般,凑得他很近。
  姬夷昌厌恶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姒思阙那家伙却毫不介意,反倒笑盈盈地,不一会便跑到树干那,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
  她是会爬树,但却爬得很不熟练,爬上几寸脚下滑了下,很快就掉落下来。
  她“啊”了一声,及时抱稳树皮,停了一会,等心跳平息下来,深吸口气,就又开始往上爬了。
  姬夷昌在下头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一丝半点的触动。
  后来等她好不容易攀至第一个较矮些的枝丫,总算能歇一口气再往上时,她便坐在了枝头,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你知道吗?我有个弟弟,他也像你一样,老是生病。母后让我对他好些,因为弟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身为兄长的,自然要护着他些。”
  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脸上都是被树皮刮蹭得斑斑驳驳的小刮伤,随后又笑盈盈地坐在枝头向下看着他,眸光莹亮,转而又突然略微忧伤,道:
  “太子,实不相瞒啊,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身边熟悉的侍奴和掌事嬷嬷,来到别国,其实心里有点害怕啊...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交个朋友?”
  姬夷昌站在树下,皱了皱眉。
  “哦!你放心,跟我交朋友,好处可多着呢!我会吹埙,会爬树!日后你有难题,自当找我献谋划策!”
  姒思阙连忙晃了晃手中刚从枝头拿下的血帕,信誓旦旦道。


第27章 抓个男人回来
  齐王在得到漳华台这边递来的竹简前, 正在殿堂上捧着一堆太子和晋国勾连的似是而非的证据暗自忧愁,闻得太子终于同意娶楚国公主后,终于松了口气, 并且拍着赵贤的肩膀道:
  “姒荆那老头虽然窝囊无用, 但生的儿子的确有那么几分能耐啊!现下算是帮本王把时间缓下来了。”
  赵贤忧愁地握了握拂尘,道:“大王, 您如此笃定,太子殿下会为了一个楚国质子,把事情搁浅下来吗?要是太子他不顾楚质子死活,与您虚与委蛇...”
  “不可能!”齐王打断道:“本王自个生的儿子,难道会不清楚吗?他定然会为了姒思阙而妥协的。”
  赵贤隐忍不发, 内心却暗暗忧虑起来。
  大王是个桀骜狂妄之人,他赢了楚国,独占楚地三座最富饶的城池,便骄傲自负地以为楚国再翻不出啥风浪了,当年被楚王卑屈地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便应了楚王的条件, 暂且放楚地休养生息。
  如今楚王虽则未被放回国去, 但实际赵贤对大王的做法并不认同。
  当年把楚国的大庶长司马磊留着不杀, 分明就是给楚地东山再起留下了隐患,可偏偏齐王却不听他的, 被楚王跪下服侍便洋洋得意, 麻痹大意。
  齐王嚣张地说了句“不就是个弱质文士么?他们的国君和公子都在本王手里, 他能翻出啥风浪来?”
  赵贤离去的时候眉头紧皱,忧虑地摇了摇头,直叹息。
  路过与漳华台交隔的宫墙时,赵贤蓦地看见姒思阙的女奴从小门处进来, 他捏紧尘拂想了想,把心一横,大步走了前去。
  阿云去了一趟姑苏台找凌月拿上回做玫瑰糕剩下的材料回来,就一直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修竹出神。
  “阿云,你过来看看,你说大婚当天,我穿着这件贴身锁甲,可能防得住那病太子?”姒思阙举着羊皮卷上自个描画的衣物图样,朝阿云招手道。
  阿云却充耳不闻,神情像个木头娃娃一般,呆呆地伫在那,一动不动。
  “阿云?”姒思阙皱眉挑起眼皮。
  见阿云依旧没有反应,姒思阙轻步走了过去,立在她跟前。
  “啊?”阿云惊觉过来,才慌慌张张地垂首隐住了眼内的暗色,跪伏下来道:“奴...奴方才在想着一会给公主准备什么菜肴,便...便忘了回应。”
  思阙目光如炬,一直在盯着阿云的脸上看。
  她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突然沉重下来,道:“不对!”
  “啊?”阿云慌地眼睛扑闪,双手绞着手指不知该往哪摆动,鬓角沁出了汗。
  “公主...不过是奴个人的私事烦扰罢了,您不必在意。”
  阿云跟着思阙也有些年头了,怎么会不懂得自个主子比起旁人还要擅长猜情绪的能力?她不能隐瞒自己的情绪,便含糊其辞地打算蒙混过去。
  思阙叹息一声道:“阿云,你我这些年来这般情谊,你也不必瞒我。你能有何私事烦扰?在我九岁那年,你头一回偷偷溜到漳华台与姑苏台的宫墙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几袋子米粮,回来便是这种表情,你莫当你主子瞎了眼!”
  阿云心里一“咯噔”,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作任何反应。
  思阙哪里有不明白的,她一把扯开阿云的前襟,露出里头痕迹斑斑,立时便发起了怒。步出小殿操起夯土台前的锄把,朝外走去,气势汹汹道:“哪个没眼色的?!竟敢欺辱我的人?看我不废了他!!”
  阿云哭着连忙拉扯住她,“公主!公主!不要啊...”
  “那人...那人是奴真心喜欢的...也是心甘情愿给他的!只是...只是...”
  看着扒拉着她的腿被拖了一路的阿云,姒思阙没好气地停下来,低头盘问她:“只是什么?!”
  然后阿云便把齐王身边的贴身内侍赵贤撞破她和人行那事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赵贤更是威逼她,如若她不听话,便把她和她情郎的事情告发出来,届时她情郎将遭受家族的遗弃,她也会因而连累了公主。
  “他威逼你做什么?”思阙问。
  阿云泪眼模糊,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道:“他、他让奴往公主的假.乳和假器具上撒上这药粉...奴...奴只知道这是会让太子殿下发狂失控的药粉...”
  思阙皱了皱眉,接过了阿云手中的纸包。
  她已经猜出这大致是种什么药了,大概就是些催.情之类的媚.药,用了会让太子对她欲罢不能,一个处理不好有可能她就因此被太子弄死在床上了。
  只是有些奇怪,如果这事是齐王要求的,赵贤大可大大方方来跟她说。齐王应该知道,为了狱中的王父王母,与太子曲意逢迎的事都做了,下药这事虽然凶险,倒是不难答应的。那为何赵贤要偷偷地来?
  那很可能就是,这并非是齐王的意思,而是赵贤所为。
  姒思阙垂眼看着底下跪伏着,细瘦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阿云,沉声道:“一定不止这样吧?他还动你了,是么?”
  阿云低着头抖了抖,没敢动了。
  “是...是的...”阿云见没有办法隐瞒了,便只得解带将胸膛露出来。
  “他...他给奴也、也下药了...这...没有他的解药,奴、奴就得夜夜遭折磨...不过、不过奴确实与那名小侍卫是两厢情愿的!并非是他的药!”
  听到这里思阙已经明白了。
  赵贤给阿云下了那种下三滥的药,使她与侍卫苟.合,继而再胁迫她替他办事,事成后才能解开在她身上下的药。
  可思阙一想起阿云被下药的地方,咬了咬牙终究是恼了。
  “他是怎么给你下的药?”
  阿云再不肯说话了。
  “我杀了他!!”思阙撸起细胳膊上的大袖,就要扛起锄把往外走。
  姒思阙刚步出院门,迎面就撞上前来送物什的周凛,周凛身后带着浩浩荡荡挑红色箱笼的寺人,迎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您扛着锄把是准备上哪呀?”周凛始终以笑脸挡在她面前道。
  “周大人!你让让!我有要事!”姒思阙被他挡了几回,越发气急道。
  周凛看她的架势,也猜到了有情况,便不动声色地提示她道:
  “公主,您如今马上就是咱们太子夫人了,出什么事了也不必自个动手,殿下自会替您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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