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丈夫,怎么就不能看了?!
如此一想,沈如娇瞬时从方才尴尬窘迫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若不是月事突然到访,她今晚定要将阿九办了不可!
但想归想,沈如娇每回来月事的头两日都能要掉她半条命,这么一回儿的工夫小腹的坠痛也越发明显起来。
待回到卧房之中,原本粉白的面色血色全无,整个人看着格外虚软无力。
正在屋子里擦拭头发的穆衡见沈如娇进来,发现她脸色不太对。
方才见她上了妆的面容看起来粉嫩无暇,才这么会儿怎么就面容黯然憔悴苍白起来?
难不成方才沈如娇看到他淋浴的场面才这样吗?
他刚才虽然露着上身,但裤子穿的好好的,沈如娇就算看到,也不算太过出格失礼。
如何就让她这样难以忍受了?
穆衡突然想到,沈如娇对男子的外貌似乎格外看重,难道说自己的身材与她心中所好不同?
越看沈如娇那看的脸色越像是因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而失魂落魄。
穆衡问道:“夫人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适之处?”
沈如娇此刻虚弱的紧,但小日子这种事她对着丈夫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只道:“大约是累了,没什么事,夫君我们早些安寝吧?”
穆衡原想借口去书房看会儿书,把给顾相的信先写了。
但沈如娇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便往床边去。
“我与阿九成婚这么多日子,还从未一起上床安寝过呢。”
想到沈如娇神色不好,穆衡觉得她应当不会有旁的精力胡来,便任由沈如娇拉着他上了床。
躺到床上之后,两人之间相隔还有半个人的位置。
沈如娇这会儿正疼得厉害,也顾不得什么羞涩和不适应了,只闭着眼睛想要快些入睡,睡着之后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穆衡躺在床边,他长这么大从未与旁人同床共枕过,更别说是一个软玉温香的女子了。
即便与沈如娇相隔了一段距离,她的存在感也格外清晰。
尤其是从沈如娇身上传来的香气,淡淡的有些微甜,令穆衡无法忽略。
穆衡闭着眼睛,身体其他的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他听到沈如娇的呼吸声有些不稳,时而急促时而停顿,以及蜷缩身体时的衣料与床铺相互磨蹭的声音。
想到方才沈如娇面容有几分痛苦之色,她该不会是生病或者吃了什么有毒之物吧?
穆衡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如娇背对着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即便看不到她的脸色,也知道此刻沈如娇必定是极为痛苦。
他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不知晓女子每月因月事的折磨而痛苦无比,更觉得她是染了急症,或是今日在外面的时候,不小心吃了什么有毒之物。
见沈如娇如此难捱,穆衡担心再拖下去恐怕将有性命之忧,直接将沈如娇抱起:“夫人如此痛苦,怎能强撑无事?我带你去找大夫。”
沈如娇毫无防备,身体突然凌空,下意识地紧紧箍住穆衡的脖子。
见他单手抱着自己居然毫不费力,还走到屏风边上扯了一件外袍将她给裹住。
待穆衡将沈如娇裹好,就要抱着她出门去找大夫的时候,沈如娇才反应过来方才穆衡说了什么,如梦初醒般紧紧拉住穆衡的衣襟道:
“阿九!我真的没事,不用找大夫。你先把我放下来!”
穆衡拧眉:“夫人痛苦难忍,怎会无事?讳疾忌医可是会延误病情的。”
沈如娇难以启齿自己不过就是月事来了小腹坠痛,算不得什么病症。
这话实在是太过羞人,她再豪迈也无法对着一个男子把话说出来,即便这是她丈夫,只能语气强硬地命令道:“我让你将我放下来!”
见沈如娇是真动怒了,怕她若真是误食了毒物,气血翻腾之下只会让毒性发作得更厉害,便依着沈如娇将她先放回床上。
沈如娇一沾到床铺,立刻扭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然后气呼呼地瞪着穆衡:“我都说了我没病,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人放回了床上,但穆衡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眼下沈如娇是他的妻子,无论如何他这个做丈夫的不能对她的病痛置之不理。
“我不知夫人为何如此避讳大夫,但我既然是你的夫君,便不能任由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我去让云锦把大夫叫来。”
沈如娇伸手扯住穆衡的衣袖:“不许去!”
她快要气死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倔驴啊!
都说了她没病,怎么就是不信她的话呢!
沈如娇看他打定了主意要去叫大夫过来,手上半点劲儿不敢松,紧紧攥着穆衡的衣袖。
真要是因为月事把大夫叫来了,她这脸也别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腮帮子嘟囔了一句:“我月事来了。”
月事?
穆衡拧眉道:“月事是何物?”
沈如娇:“……”
这让人怎么回答?
她瞪着穆衡,满脸羞红,又好气又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沈如娇:别问什么好厉害,问就是拳头好厉害。
穆衡:……
第22章 同床
穆衡见沈如娇只瞪着自己不说话,思索一番确实从未听过月事是何物。
看沈如娇如此笃定自己没事,但观其面色苍白又有痛苦之情,他难免担忧此物是否会影响沈如娇的身体,又问道:“这是夫人从小就有的病症?”
“这怎么算是病症……”
沈如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要跟自己的夫君讲述自己的月事。
难以置信的感觉让她不得不闭了闭眼缓缓情绪,托他的福,羞耻感让小腹的坠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月事是每个女子成年后每月都要经历的一遭,来时会连续流七日的血,期间腰酸膝软小腹坠痛,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因此也不必请大夫来瞧。”
穆衡没想到女子成年竟然还要经历这样的事情,每月都要遭遇一回,难怪叫做月事……
而连续流七日的血,这都不算了不起的病症?
穆衡在心里惊叹,换成他的话可能第一个月就死了……
看到沈如娇神色难堪,他也瞬间领悟到,月事于女子而言是私隐,难怪方才沈如娇不愿开口与他详说。
意识到这一点,穆衡也难得起了几分窘迫之情。
但看到沈如娇泛白的小脸,关心之情更甚。
“既然是每月都要经历的事,可有什么办法缓解它所带来的痛苦?”
“无非是饮些汤药,或是用汤婆子捂着肚子。”
沈如娇想起从前母亲也有跟她一样的毛病,那时候父亲总会用他搓热的掌心忙母亲揉按小腹缓解疼痛。
那时候沈如娇就想着,等将来她的夫君也要如父亲一般疼爱母亲才行。
她看向穆衡,语调也变得轻软:“若是夫君愿意,将手掌搓热了帮我揉一揉小腹,也可缓解疼痛。”
穆衡:“……”
虽然有几分不自然,但穆衡心里想着是为沈如娇缓解疼痛,并非是要占她便宜。
他身体强健,双掌只稍微搓了几下就已经很热了。
穆衡贴着沈如娇躺下,将搓热的掌心轻轻按在沈如娇的小腹上。
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沈如娇薄薄的寝衣传递过来,小腹的凉意被穆衡手掌的热度逼退了几分,加上力道适中的揉按,令沈如娇舒服地叹了口气。
难怪母亲月事来的时候喜欢让父亲这样帮忙,确实感觉没有那么疼了。
“阿九你的手好热啊,比汤婆子好用多了。”沈如娇打了个哈欠,眼睛也因为困意而泛起酸涩。
说完这句话没过几息就睡了过去。
听到沈如娇绵长均匀的呼吸声,穆衡的手顿了一顿,不知是否该继续揉按下去。
女子月事来的时候格外怕冷,睡着的沈如娇感觉到身边的热源,本能地朝着热源的方向挪了过去。
一翻身整个人像只猫儿似的钻进了穆衡的怀里。
穆衡原本伸着的手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环抱的沈如娇的姿势。
怀里的小人儿整张脸几乎埋在他的胸前,一双手也紧紧贴在他胸膛之上。
隔着寝衣也能感受到沈如娇的手有些微凉。
似乎是嫌热度不够,沈如娇又朝着穆衡贴紧了一些,一瞬间两人之间再无半点儿空隙。
穆衡清晰的感受到沈如娇身体的曲线,之前沁人心扉的甜香也更加浓郁,熏得穆衡心尖发痒,旖旎之情油然而生。
穆衡立即默念起清静经,扯过一旁的锦被将沈如娇严实地裹住,跟门外守夜的云锦要了汤婆子回来塞到沈如娇的被子里。
躺到矮榻上,穆衡仍旧心绪难平。
比起那日闭上眼已久晃在眼前的小臂相比,今日的甜香更加侵入骨髓,摄人心魂。
穆衡躺了半天,睡不着干脆起来。
为了不惊动门外守夜的丫鬟,他从后窗翻出去,去了沈明煜的房里。
沈国公一直让青瑞跟听雨阁的青陆暗中打探妹妹跟太子殿下每日相处的情形。
生怕有个万一,妹妹容姿甚美,又主动亲近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