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道:“你真不在乎?我今天来,大胆公然地提出要跟您抢汉子,你也不在乎是吗?”
蔻珠回首一笑,遂道:“不在乎。这是你的自由。他是我前夫,我们都是自由身,而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一纸婚姻约束。他娶谁,娶多少,我都无权干预的,不是吗?”
陈娇娇眯起眼,问:“这是真话?”蔻珠道:“是真话。”
陈娇娇道:“那你不喜欢他了吗?只有不喜欢不在乎,才会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蔻珠道:“我想是吧。”
陈娇娇道:“这也真是太奇怪了。”她轻轻摇头。蔻珠问她奇怪什么。
陈娇娇:“您这位前夫,对您情深意重……至少,从我的一次次打探了解中我知道了。他为了您,几次拒绝我爹;为了您,即使受着伤,每天都要骑马千里迢迢赶回来看你……”她又看着蔻珠,鼻子微酸。她是曾经的皇后。这两个人,到底又发生过什么经历故事?而自己现在,发现并不单单只是对那李延玉有种匪夷所思的执着了。更多的,是想了解他的一切过去和历史。而这急欲解开的本能和欲望,越发加重了对那男人的相思和敬重。
她爹爹说得没错。男人是酒,好男人,会越品越香醇,耐人寻味。
她又问:“您真一点也不在乎他了吗?他今后,想娶多少、娶几个妻妾您都不在乎,这可是您亲口说的?也不打算跟他复合了吗?”
蔻珠说是,又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而刚一说完,豁然医馆大厅外面一声马嘶长鸣——而这声马嘶长鸣,仿佛就发生在两人这对话之前,谁也没听见。
李延玉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一张俊面黑得难看。难掩其打击、刺心的疼痛。
蔻珠轻轻抬头,这才发现,男人静静站在这儿,不知把两人的话听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再求个预收藏:《娘子,你不喜欢我么》
【文案】
大将军孙女温宁与国公府世子奉旨成亲。
夫妻两本商议好了,待老皇帝一归西,马上就和离,分完家产后各奔东西。
他有他的“白月光”;
她有她的“蚊子血”。
她看他如苍蝇屎;
他看她如黑芝麻粒。
——
可然而,坏就坏在,有天温宁不小心做了场噩梦,她的将军祖父死了,全家被抄,她死在流放途中,被人先辱后杀不说,最后死后还魂穿成一只鹦鹉。
而她丈夫,则一步步上爬高位,成了只手遮天的权臣首辅。
温宁吓得从噩梦中醒来。
第二天,就是两人正式签和离书的时候…温宁的手不住发抖。
男人高挑墨眉:“怎么?不想签?难道是舍不得为夫?”
温宁看着男人那高冷不可一世傲娇脸,心想:算了,就是坨苍蝇屎,再难,也得捏着鼻子把它吞下。
——
从此以后小剧场:
国公府世子慕容澹最近时常脸带春风,嘴角挂着舒心迷人微笑。
“慕容世子,这堆衣服究竟给谁洗呀?”
“给她,每天给丈夫洗衣烧饭,是做妻子本分。”
“慕容世子,这茶到底由谁去倒呀?”
“给她,每天伺候丈夫端茶递水,是做妻子本分。”
“慕容世子,这些事情……”
“统统给她,这些小事请不要再问第二遍……”
谁叫她那么喜欢他,都一直拖着舍不得和离呢?
可,直到有一天——
“慕容世子,你媳妇背着你和人在外偷偷搞暧昧,还骂你是个大傻瓜,说要跟你和离。”
慕容澹嗤鼻冷笑,她会舍得吗?
~~
然而,很不幸的是,这场打脸来得太快,当慕容澹轻眯双眼,远远看见自家媳妇就坐在别人马背上——
和那东宫太子卿卿我我,有说有笑。
慕容澹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走上前,一把将媳妇从别的男人马背拉下来——
“你把话说清楚,你一直不舍得与我和离,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
【关键词】欢喜冤家,相爱相杀。
第七十二章
此时最尴尬的当属陈娇娇, 她是个大家闺秀,素日以来在李延玉跟前形象,都是诗书礼仪, 以清高倨傲。“小姐,他应该把话全听见了。”丫头诗画碰碰她袖子。陈娇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男人其实并未把注意放她身上, 靠着她自己脑补想、这下在男人心中的形象是彻底毁了, 完了完了。陈娇娇赶紧悄悄趁其不备溜走, 对李延玉颔了个首,脸红得就跟虾米急忙上了外面轿子。
——陈娇娇?陈总兵的千金?
蔻珠眯眼看对方上轿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有些想笑。
李延玉冷着俊面, 一直注视观察她。“这都是你的真心话?”
蔻珠没吭声。李延玉深吸了口气。“你也帮我特把把脉吧。”蔻珠:“帮你摆脉?”
李延玉冷笑:“你是个大夫, 我是病人, 我今儿生病了,难受痛苦得想死, 你帮我把脉,有问题么?”
***
夜幕下, 江面上一盏盏河灯游动, 像星星点点闪闪在水面。夜风料峭, 全是两岸蹲下来放河灯游玩赏乐之人, 男女青年, 老老少少, 他们欢笑说话声,让整个小镇气氛如梦幻般热闹至极。蔻珠和李延玉这天晚上到底还是出来了。身形高瘦的男人, 穿一袭黑色团花纹束腰锦袍,抱着儿子,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中尤显鹤立鸡群。
“娘亲,我要去, 你就带我去嘛,娘亲——”
蔻珠本是不想出来的,可到底架不住儿子汝直各种可怜央求。
她这一路心事重重,面对着如此热闹的河灯节也不知在想什么,总显得精神不济,神游物外。
李延玉单手抱着儿子汝直去一摊前共买了三盏漂亮的河灯,又借些纸笔过来,问儿子:“你有什么愿望,爹爹就帮你写上去?”
儿子天真扬起小脸,想想:“嗯,我想要吃糖,我今年会有一大堆一大堆糖糖可以吃。”
又噘嘴悄声说:“爹爹,因为娘亲她不准我吃糖。”
李延玉笑了,敲了儿子一下小脑袋瓜。蓦然转身一回头,看见蔻珠总心不在焉,只盯着一个老妪在走神发呆。
便过去问:“嗯咳,那个娘子,你有什么心事和愿望,我帮你都写上去?然后,我们就去放?”
蔻珠看着李延玉表情复杂,也不回答,她用手指着那人堆中间老妪,“你看见没有?那儿,有位老人家,好像很神秘。”
便不管李延玉,径直走向那位老妪。“您说,您会给人催眠,让人回忆起前世今生,是吗?”
老人似从西域而来,异域外族的打扮,风尘落拓,穿一件有些肮脏、绛紫色绣花宽松大袖交领袷袢,脚趿一双粗麻鞋,头和脸上全罩着同色系的紫花大面巾,细观察之,给人一种很神秘古怪的印象。她摆了一处小地摊,摊上用一张白色小横布条歪歪斜斜写着几个粗毛笔大字:
“三个铜板,助你回忆前世与今生。”
字迹潦草,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另外,右手还拿了一串铃铛,盘膝坐在人群中,把铃铛轻轻摇着动着。
有一部分游客停在那儿像是觉得稀奇好玩,纷纷指指点点。“这老太婆,一看就是大骗子,咱们这个镇子,装神弄鬼的也太多了。”
大家好奇地纷纷围观看,那老妪始终闭眼,也始终没有一个顾客肯上前去照顾她的生意。
蔻珠转首问旁边的李延玉:“你身上揣有铜板吗,请给我三个子儿?”
李延玉表情复杂,刚掏袖用手指夹了三个给她,正要说什么,蔻珠已慢慢蹲下/身,摊开了手掌心将铜板慢慢递去,盘膝坐于那老妪面前。
“我这儿就有三个铜板给您,我来照顾您生意。”
老人鸡皮鹤发,闻得蔻珠声音便把那双久闭涸干枯的沧桑眼睛一睁。
蔻珠吓了一跳。
老人表情古里古怪看着她,半晌,露出左边缺有一颗显得发黄的牙齿。“姑娘,你是我今天开张的第一个生意呢。”
蔻珠被盯得头皮发麻。李延玉觉得不对,抱着孩子赶紧要去拉蔻珠走。“娘子,咱们快走,别信她这些。”
小汝直也觉得很害怕,缩在父亲怀中。“娘亲,娘亲,咱们快走,我怕怕。”
蔻珠只一味沉浸在对过去往昔的发掘探究里,仿若谁的话也未听。
那老妪遂说道:“好,请姑娘先看着我手上的这块铃铛——对,就这么看着它,你一直看,一直看,眼睛不要乱转方向……”
***
老妪把手中的铃铛轻轻拿在蔻珠眼下摇着晃动着。
又说:“来,姑娘请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正处在一个什么地方?”
“我像是在一处……”蔻珠脖上开始细细泌出冷汗。“一处很大的宅子,华丽得就像座宫殿。”“然后呢。”老妪又问她。“你还看见了什么?”“我还看见了一个男人。”蔻珠道。“那男人怎么样?”老妪又问。“他是个残疾,是病人,人坐在轮椅上……然后,他,他打我……他,他……”
她的嘴角哆哆嗦嗦起来,脸色惨白,心脏快猝死般难受。“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