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能同意吗?”余蔓很是心动,又怕尤渊阻挠,到时候兄弟二人为她撕破脸就不好了。
“管他什么事。”尤晦不满道,“夫人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跟谁走就跟谁走。”
他如此爱慕夫人,不信二哥看不出来,怎地就要夺人所爱。
余蔓心中升起几分希望,她恨不得立刻跟尤晦去考亭,但还是耐住性子劝尤晦此时徐徐图之,“他要是不同意,你也同他好好讲别吵架,大不了我先走便是......”
她离开尤家无非就是投奔师兄去,路上风吹日晒雨淋不说,就是到了师兄处师兄已成家有了夫人儿女,她这个半路小姑子过得未必有跟着尤晦自在。
就怕尤渊把尤晦糊弄过去,支到外面带兵,转身再来找她清算,那她还不如趁早消失的好。
“夫人点头我就放心了,夫人也放心,二哥要是不同意我们直接走便是,没什么好吵的。”
尤晦羽翼渐丰,不会永远屈居于兄长手下,他与尤渊各有志向,早晚要分家各过各的,余蔓只是让这件事提前几日而已。
余蔓点点头,安心道:“那我等着......”
嘴上说别急、慢慢来、我等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儿要如何如何收拾行李了,这楼里摆设多是尤母在时的旧物,余蔓只要带几件衣服,还有尤晦送她的首饰玩物。
晚间尤渊在府上设宴款待凯旋归来的将士们,尤府所有的下人都去厨房帮忙了,杀猪宰羊,杀鸡拔毛,劈柴烧火,一盆盆的熏酱卤拌往外端。
前院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这一夜连州城的好酒都在这里,有门客笑谈过了今夜连州无酒。
酒喝了一巡,尤渊情绪高涨,差人去后院叫余蔓将尤望抱过来给部下们瞧一瞧,尤晦被将士们拉到下面团团围住,一帮人拼起酒来,都没注意到余蔓是什么时候来的。
尤渊的亲卫传令过来时,余蔓正在楼上蹑手蹑脚地收拾衣服,灯也没点看不清她脸上轻快地笑意,她应声下楼听了一遍亲卫地传达,随便一挥手说她要睡了就不去了,让乳母抱着尤望去。
谁想亲卫摇头,说尤渊特意吩咐,若是小公子睡了可以不用去,但夫人是主母该去同乐。
余蔓暗怪尤渊没事找事,又一想,不过这几日就能绝了尤渊的心思,这次就如了他的意又能如何,便梳了头发换好衣服,叫乳母抱着奶后消食的尤望随她去前院。
将士们见余蔓露面,皆称夫人,一时间推杯换盏的声音小了不少,尤渊指了右手边的小案让余蔓坐,亲自接过乳母怀里的尤望放在臂弯举高了展示给下属们看。
“我儿尤望!”尤渊大声介绍,爱子在怀,佳人在侧,面上红光大盛。
“将军好福气!”
“将军后继有人!”
“少主天庭饱满体格方圆乃是命掌大权之相啊!”
众门客将领恭维不断,尤渊重新坐下自然而然的将尤望单手塞到余蔓面前,一手去倒酒,余蔓只顾着看案边躺着的一柄大刀,正要伸手拿起来掂量掂量,尤渊已经松手了。
若不是余蔓反应快,尤望已经从她膝头滚到脚底了,余蔓以一种极不熟练的手法抱着尤望的肚子,尤望马上就不打呵欠了,喜笑颜开地坐在余蔓腿上,余蔓保持着姿势僵了半晌,竟是气笑了。
然后底下众人便目睹了主公身旁缓缓竖起一把大刀,夫人一手勾着小公子一手竖起三将军的刀,嘴角噙笑微微仰着脸打量这把饱饮鲜血的武器,宝器配美人,当真是艳如桃李,冰霜清绝。
尤渊轻咳一声,道:“夫人......”
他不过是硬让余蔓抱一抱他儿子,营造一个娇妻爱子的假象好让他晚有个好梦,至于把刀举起来吗,这是要威胁他吗?
“夫人,刀利,仔细割了手。”尤晦好不容易将自己从酒鬼的泥潭里□□,向余蔓走来。
余蔓坐在他的席位上,手里握着他的刀,像是在等他敬酒回来,如果臂弯里的小孩换成他们的孩子那就更完美了,尤晦酒劲还没上头,步伐稳健行至余蔓跟前接过刀立在后面的墙上,他抱起尤望来回走着逗弄了几句,最后扔给乳母接着,又被拉下去喝酒了。
尤渊不动声色尽看在眼里,这时余蔓起身,他沉声问道:“夫人去哪儿?”
“更衣。”余蔓回答地干脆没有丝毫躲闪,头也不回地绕过穿廊。
尤渊脸上笑容未减半分,眼底却忽明忽暗,忍这么久,真是把她惯坏了,还敢撺掇老三,哼!
酒气熏人,余蔓出去解热,因还要回席便就在近处墙下走了几趟,路过议事厅见里面灯火亮着,余蔓便想进去坐坐消磨时间等晚些再回席,她跨过高高的门槛,给自己倒了半杯桌上的冷茶,用清凉的茶杯贴脸打量着这间议事厅。
桌椅供案暂且不提,东边用插屏隔着,插屏后面是巨大的沙盘,余蔓拐进去围着沙盘边走边看,时不时地伸出舌尖沾一口冷茶,她看连州、考亭、阪泉、坝州上面都插着小红旗,又看飞狐口上面杵着一枚小剑,左右思量之下忍不住拔出飞狐口上的小剑,伸腰探身就要往子午道上扎下。
“夫人勿动。”
第20章 仙妃春猎
丁佐嫌酒宴嘈杂,借故遁出到议事厅琢磨天下形势,去厨房打壶开水的工夫再回来就见屏风后映出一道纤细的影子。
“抱歉丁先生,是我多事。”
虽只有一面之缘,余蔓还是认出了尤渊的谋士丁佐,她得意忘形擅动军用沙盘被人抓个正着,遂面露惭愧,对丁佐福了福身。
制止了一句,丁佐便半瞌眼睑打量起余蔓来,他有些意外,意外余蔓还记得他,他以为在余蔓眼里他是那种融进人堆里的影子。
丁佐见余蔓的次数比余蔓的认知要多得多,余蔓出游打猎不坐轿也不乘马车,而是骑着银鞍白马,彩辔朱缨,与尤晦并驰走在前头,领着兵卫浩浩荡荡,连州城里的人都会跑出来在街道两边站着看,每次他的脚步都比平常要快不少,他绷着脸冷静自持地在马蹄翻腾尘烟滚滚中寻找那一抹可以而不可及的锦绣丽颜。
“这不是夫人该来的地方。”丁佐尖刻地说,他从屏风后显出全部的身形大步向余蔓走去,每迈出一步他的心都在咚咚大作。
丁佐抽出余蔓捏在手里的坐标小剑,不出意外的触碰到余蔓冰凉圆润的指尖,他为了掩饰抽搐得耳根飞快的转身确认沙盘是否原样,然后将飞狐口上缺失的小剑重新插上。
余蔓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对丁佐再次福了福身,轻声道:“告辞。”
说罢,余蔓从丁佐身边走过,将茶杯放回圆桌的茶盘里,就要离开。
“夫人且慢。”丁佐霍然转身。
余蔓停住,扶门扭头不解地问:“丁先生何事?”
丁佐袍袖一甩背着手,下颚微收,直勾勾地看着余蔓,缓缓道:“在下有要事与夫人相商。”
余蔓反感地侧了侧身避开丁佐的目光,淡笑道:“丁先生运筹帷幄足智多谋,能跟我商量什么要事?”
她不过是一时忘情想按自己的心意改动一下沙盘走向,丁佐难道还要跟她这个深宅大院里的夫人讨论天下大事吗?
“此事与夫人有关。”丁佐卖了个关子,见余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拿也不拿正眼看他,心中像熬煮了一锅□□,开锅沸腾后上层的爱恋被冲散,滋生在锅底的怨毒在不断翻滚叫嚣。
余蔓不接话,只等着丁佐自己说。
“三将军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夫人做嫂嫂的也该帮着张罗张罗。”丁佐缓缓地说,心中一阵快意。
余蔓一听,眼角眉梢齐齐一挑,心中冷笑,这丁佐定在外面指手画脚惯了,抓耗子抓到她身上来了。
“这事我不管,丁先生有意可以去和他本人商量。”余蔓淡淡道,又加了一句:“丁先生要是有心,赶紧帮你主公张罗张罗才是正理。”
紧接着余蔓故作怅然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个二弟也老大不小了,连个正经夫人都没有......”
催婚尤晦跟她说甚,尤渊妻妾全无还有个不会走的孩子没人养,怎么不见你们这些下属给牵线搭桥?上来就跟她扯尤晦,这丁佐其心可诛。
“常言道,长嫂如母,夫人为主公和三将军相看婚事实属应该。”丁佐目光如炬,话音有力。
他不知道余蔓和尤晦同进同出有无首尾,但尤渊用意之深远想必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他知道兄弟二人争一女的丑闻早晚会爆发,但对于他来说是件丑闻,在世人眼中顶多就是件风流韵事,他摸不准余蔓对尤氏兄弟哪一个有意,还是要脚踩两只船,不过他哪个都不想让余蔓如意。
他见不得余蔓站在云端永远可望而不可采摘,他就是要让余蔓染上忧愁与烦恼。
“长嫂如母。”余蔓煞有介事地重复了一遍丁佐的话,认同地点着头从议事厅门边缓缓回到摆茶的圆桌旁,她沿着圆桌边敲边用自嘲的口气说道:“丁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倒是想拿长嫂如母的款儿,那也得有人把我当这瓣儿蒜。”
还长嫂如母,这句话跟你主公说去啊,尤渊尤晦要是能把她当娘,她还乐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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