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丞卫中间分开一条道,丞相犹如悠闲漫步一样,轻轻松松的走了进来,路过魏尧身边时满意的笑了一下。
隔着一道尸体,丞相双臂一伸,摇摇一拜:“臣魏棕参见公主殿下,太子妃娘娘。”
在殿里休息的太子妃听到声音,急匆匆的赶出来,一眼看到满地血腥,吓得瞬间转过身。她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没一会就缓过来了,眉间蹙着。一直以柔和优雅著称的太子妃,此刻难得展现了她威严的一面,“丞相,你这是要造反吗?”
将手后背,魏棕笑了笑:“怎么会,娘娘莫要误会。臣家里进了一只虫子,将臣最心爱的典籍弄坏了,听闻跑到公主殿下这儿来了,这才一路追来。扰了殿下和娘娘清净实在是下官的不是,还望恕罪!”
那一派轻蔑的姿态,哪有一点知罪的态度。
楚仟泠回过神来,越过杨介的身体,定定地站到魏棕面前。魏棕在男子中算较矮的,仅有五尺二寸高,楚仟泠刚巧和他一样,站到他面前恰恰可以直视于他。
脸部没有任何表情,眼里却像是萃了冰渣子,一眼将人冻在了那里,“那丞相身后的黄丞卫至今举着弓,是想将本宫和太子妃一齐射杀在这儿?”
魏棕不愧是在官场游走了几十年的人,笑着转身抬手间就让黄丞卫放下了弓箭,“瞧我,一直担心歹徒不只一人会伤了殿下,这不,就忘了让他们放下弓箭了。”
楚仟泠挑眉看着他,笑着问:“丞相是觉得本宫很好骗是么?”
“殿下多虑了!”
楚仟泠蹲下身,将杨介的身体翻转,用手温柔的替他将眼睛合上,随后站起身凶狠地看着魏棕:“丞相,此人是本宫身边的侍卫统领,这事你别和本宫说你不知!你明知是本宫身边的人你还下次毒手,是何居心?”
楚仟泠的质问仿佛一点都不能影响到他此时良好的心情,嘴边的笑意就一直没有停过。魏棕从怀里抽出一块帕子包住手在杨介的胸口一抹,抽出一块被撕碎的书页,举着拿到楚仟泠面前。
“殿下实在是冤枉下官了,若没有直接的证据,臣如何敢来公主府缉拿罪人?”
眯起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中,直看得清‘布军’二字,还没来得及全部看清,那张书页便被魏棕递给身边的下属拿走了。
实证在魏棕手里,楚仟泠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从牙缝中挤出:“是本宫错怪丞相了。”
丞相笑得更加肆意妄为,手抬起来一招,来了两个黄丞卫的士兵,一左一右地拖着杨介的尸体走了,他的鲜血一路蔓延,刺红了她的眼睛。
“既然都解决了,殿下也无异议,那臣便拿人告退了。”
“走,自然是可以,不过……”
楚仟泠道:“本宫有一事想问丞相,丞相闯本宫这公主府,可有皇上御令?”
他魏棕以为有了实证,就想拂袖准备拍拍屁股就离开,想什么呢!
临走的脚步一顿,丞相看了眼两手空空的自己,整个皇城为皇令是尊,公主府直属皇室,他作为一个臣下,带着自己拥有的军队围了公主府,即使是缉拿罪犯也是没有这个权利直闯公主府邸。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怪他来时太匆忙忘了这茬,疏忽了。
“此外,您的三公子在射杀罪人之后又拿起一只箭,箭峰直指本宫,这又作何解释?”
楚仟泠心里冷笑,她知道那一刻魏尧是真的想举箭杀了她。
魏尧一瞬间敛起眼中的杀意,走过朱红大门越过丞相跪在楚仟泠面前:“臣魏尧,为刚刚的无礼之失给殿下赔罪,还请殿下恕罪!”
眼里寒意四溢,尖利的长指甲挑起魏尧的下颌,紧紧盯着他的双眸:“魏公子想得真是简单,这大不敬之罪岂是你一句赔罪就可抵消的!”
楚仟泠虽然怕魏尧这人会如前世一般颠覆楚国,但还是不可控制的对他产生的一点点好感。可他射向杨介的那一箭,将她这仅有的一点点好感全都磨灭了。
一想到杨介如一条死狗一样被黄丞卫拖出去时,她想杀魏尧的心愈发强烈。
魏尧直视着她,无所畏惧,“那殿下想如何?”
“念在你那日刺杀护驾有功,这次就轻饶你死罪,只需二十大板如何?”楚仟泠嘴角含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
“臣,遵,旨。”
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哼,谁怕谁!
“就地执行吧。”
抬起手让赶来的素昔为自己擦干净上面的血渍,风轻云淡的说。
丞相周身的气压低了一个度,虽然他不是很看重这个儿子,可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代表着他魏家的脸面,在这么多黄丞卫都看着他受罚,殿下明显就是要损了他的颜面!
眼睛怒瞪,正准备让所有黄丞卫转过身不许看,谁知——
“所有人都给本宫看着,这就是对本宫、对皇家不敬的下场!”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黄丞卫听,更是说给丞相听,管你权势滔天,这江山是她楚家的江山,而魏家只是楚家的臣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更新献给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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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已修)
宽大的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富有弹性的臀部,发出一声声闷响,没有任何可以咬住的东西,魏尧只能紧紧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他不愿意向楚仟泠示弱。
待二十大板过去,他的臀部都已经血肉模糊,靠着两个得力的人扶着才得以站起来。那双明眸平静无波的看着楚仟泠,干裂的嘴唇一动就溢出血珠来,“公主殿下这会子满意了吗?”
他的牙缝中都在渗血,楚仟泠清清楚楚的看着,心里疼了一下。
故作淡定的开口:“满意,相当满意。”
魏尧一事解决,楚仟泠又把矛头转向了丞相:“丞相大人是朝廷命官,以下犯上之事也轮不到本宫来管,当然,本宫会派人回禀皇上,就看丞相如何向皇上解释了!”
丞相面色阴沉地盯着她,片刻后拱手:“谢殿下今日饶恕小儿,告辞!”
她看到魏尧离开时已经没有办法走路了,一路被人脱了出去。
太子妃走到她身边:“今日是不是太过了?魏尧毕竟是你未来的夫君。”
楚仟泠轻哼一声:“这是他咎由自取!”
垂下眼帘就看到了那一地的血迹,那是杨介被丞相的人拖走时留下的,一路蔓延到门槛处。她在意的人就这么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伤害得体无完肤,被魏尧一箭刺死,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他们凭什么!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太子妃无奈的叹息,终归还是让姣姣伤了心。着人提着水桶来将血迹冲刷干净,太子妃也回了自己的屋子歇下。今日事她已经着人去东宫回禀太子,太子也没有派人来接她,毕竟他们都怕女儿会再出事。
累了一夜,躺到床上太子妃很快就睡着了,仿佛夜里死的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楚仟泠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她就能见到杨叔那张永远都是柔和的脸,她知道他的最后一眼是对她最后的不舍。正因如此,她才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没有那个能力为他报仇。
这一夜,公主府和丞相府彻夜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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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左娉刚在发间插好朱钗,侍女冬珠急匆匆地跑进来。
“小姐,公子叫你早膳后去找他。”
心里‘咯噔’一声,哥哥这么早叫她干什么?
现下应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
自从左娉回了左家,御史中丞夫妇觉得自己对这个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的女儿万分亏钱,她要什么给什么,即使有些东西他们都没用过都给左娉买了。一日三餐用的菜品也是最好的,导致左肖都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这不,昨夜问了左娉的口味,今日的早膳单粥就上了三个品种,左娉一个尝一口,对胃口的那碗留了下来,其余的都拿出去倒了。
用完早膳接过冬珠递来的漱口水,优雅的完成早晨最后的一个步骤。饭后唇上的胭脂淡了些,又坐到铜镜前,从妆匣里拿出前些日子刚买的上好朱红色胭脂轻轻涂抹在柔软的唇间。起身时抚了抚头上新别的流苏,这还是她昨儿个及笄魏尧哥哥送给她的积极礼,可漂亮了。
今日就只有哥哥一个人在家,爹爹被魏伯伯叫了去,娘亲则出门与其他大家的夫人游园去了。
刚到正厅门口就见哥哥一个人坐在那,面色低沉。
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有些紧张,深呼吸一口,敛住心神笑着走了进去,“哥,听冬珠说你找我?”
左肖没有任何情绪地点头,示意她走到自己面前来。
左娉从小就怕这个哥哥,虽然他对自己也很好,但更多时候都是严肃的,不像魏尧哥哥一样温柔。她乖乖地走到他面前,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