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巴掌很是用力,左娉整个头都歪到一边,魏尧送给她的那支流苏也在剧烈的晃动中掉在了地上。白皙的半边脸泛出红印,左娉不敢置信的回头,眼里甚是不解。
“哥,你打我!”
直起身打了那一巴掌之后,左肖又淡定地坐回椅子上,端起桌边的茶碗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才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因为你不孝!雇凶去刺杀公主,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这么做将父亲置于何种地方?”
左娉捂着脸,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左肖。
哥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明明做得很隐蔽。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掌一挥桌上的茶碗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没有人敢说话那瓷器碎裂的声音就显得极为突兀。
“你是以为你哥我什么都不知道?真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了是吧,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那是你哥我去给你收拾残局,否则在公主遇刺那天你就被查出来了!现在好了,让公主查到了幕后之人是谁,还得让丞相和魏尧出手去给你摆平烂摊子!你魏尧哥哥还挨了公主二十板子,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现在你可满意啊?”
左娉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直没有人来找她麻烦,所以她就以为是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让人查不到,还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子。可如今左肖一解释,她就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是有人一直在她前面挡着罢了。
一听着魏尧挨了板子,那眼里就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似的,哼唧着问左肖:“那魏尧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左肖没好气的给她一个白眼:“都躺床上起不来了,你说严不严重?”
左娉终究还是个小女孩,什么事情知道后果了也就开始急了,这女孩子一急啊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哭,还一直哭个不停。才一开始左肖还觉得是自己刚刚话说重了惹哭了她,愧疚地哄了一会儿,哄着哄着就没了耐心,开口吼了一声:“别哭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哭,要个妹妹来干什么?来烦人的么。
吓了一跳的左娉呆呆地望着他,连哭都忘记了,那脸上的泪痕真是显得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可惜左肖是个不识趣的,粗鲁的拿过帕子在妹妹脸上擦了擦,只剩下眼眶旁的那点红色消不掉,这才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女孩子虽然要娇弱,但不可以天天哭,哭多了就变难看了。”
“好了,说说你为什么要找人刺杀公主?我记得你与公主并不相识也无仇恨。”
“谁说没仇了!她凭着她是公主的身份抢了我的魏尧哥哥,所以我恨她,只要她死了,魏尧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左娉吸吸鼻子,一抽一抽的说,明显还没缓过气来。
左肖屏住呼吸,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左娉前些天才及笄,但是也只是个被宠在闺阁的大小姐,怎么会生出这么邪恶的想法?
当初主上说在公主和魏尧的婚事上会极力反对,可真到了那一天却是什么波浪都么有翻出来就爽朗的同意的这门婚事,原来是在娉儿这里动了手脚。利用娉儿的妒忌心去刺杀公主,成功了便能顺理成章的解除这门本就不对等的婚事;若不成,查到娉儿时可以让娉儿担下所有罪名而他们全身而退,呵,可真是好算盘!
娉儿只是他们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看着娉儿那张清纯无辜的小脸,心里尽是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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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住不可控制的心神,对手指把玩着衣带的左娉说:“用过午膳后,你随我一齐去公主府想公主赔罪,丞相和魏尧已经为你做了太多,有些事情还是应该由我们去做。”
这话一听,左娉就不干了,“不去,打死我也不去给楚仟泠这个贱人赔罪,明明是她抢走我的魏尧哥哥的,错的是她不是我!”
啪——
剩余完好的另外半边脸也被打了一巴掌,这下子两边脸都红了,冬珠在一旁候着心里着实心疼自家小姐,但又不敢出言阻止。公子的狠厉在府里是出了名的,他做事情不喜欢别人来插话。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个大家闺秀吗?哥哥以前怎么教你的,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教养两个字。你现在满嘴的贱人,叫人家听了去,你让父亲的颜面何存?其次,公主殿下的名讳是你一个小小御史中丞之女可以随意叫出口的?这是大不敬!亏得今天只有你哥我在,给有心的人知道了,在公主耳边说个什么,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日之内被哥哥打了两次,只觉得耳边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教养,什么颜面,什么大不敬?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就只是想要一个魏尧罢了,有什么错的。
那双平日里带着崇拜看哥哥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了怨恨,不再与左肖多说一句,哭着跑回了自己的闺房。
冬珠不忍心,上前开口对左肖说:“公子,小姐还小,您不应该这么严厉的。两巴掌多损女孩子的自尊心啊!”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去追小姐了,万一小姐一个想不开……
盯着左娉跑开的地方,举起自己同样打红了的双手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因为白天会有很多作业要做,所以就提前更新了。
要是白天作业做得快会多更新一章,要是做不完就不多更新了,小可爱们就别等了,爱你们哟,mua~
第20章 (已修)
最后的最后,即使左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被左肖拖去了公主府。
刚好碰见从公主府出来的丞相夫人,也就是魏尧的母亲。丞相夫人与御史中丞的夫人是闺中密友,那年御史中丞被编派,预将左娉送达丞相府寄养时还是丞相夫人亲自去接的。
见到丞相夫人,左娉高兴地赢了上去:“甄姨,你怎么在这儿啊?”
丞相夫人笑着拉过左娉的手看了看,慈祥地看着她,“娉儿啊,这许久不见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前些日子及笄了吧,我还记得尧儿特地去给你挑了流苏呢!”
羞涩一笑,手指不自然的抚上发间的流苏,“是啊,我最知魏尧哥哥对我的心意了。”
这暗藏语意的话进了丞相夫人的耳朵,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虽知魏尧心中一直都有娉儿的存在,可有些时候左娉明显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在她的心里左娉也只是如女儿般的存在,是绝做不了儿媳。
对着左娉的笑意淡了些,雍容优雅的站在那。
左肖拱手対礼:“左肖见过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点点头算是回礼,寒暄道:“左公子带着娉儿来此是?”
左肖如实回答:“家妹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来此向公主殿下赔罪。”
“哦?那左公子要当心了,殿下脾性可没那么好,赔罪可不是简单的磕一个头说几句好话就能解决的。”丞相夫人笑了笑,话里话外不知是何含义。
“是,多谢夫人提点。”纵然知道丞相夫人此花并无好意,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到此,丞相夫人不再与两个小辈多说,转身上了丞相府的马车离开了。
左肖明白,丞相夫人对于因左娉做的错事导致魏尧挨了板子之事耿耿于怀,待他们兄妹二人也不似之前那样慈祥柔和了。
魏尧自小流落在外,一直到八岁那年才寻回,可不知怎的丞相对这个遗失多年的孩子一直不喜,丞相夫人却是将他疼到了骨子里。那年娉儿能成功寄养到丞相府除了母亲的关系还有一半是因为魏尧坚持要让娉儿与他同在,丞相夫人才勉强同意了,并带着魏尧一齐接了她去。
可左肖心里明白,丞相夫人一路走到丞相身边且有着极为稳固的地位不倒是有着极为优渥的身世背景,她有着自己的高傲,所以丞相夫人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娉儿,也从未有过让娉儿成为魏尧之妻的想法。且丞相夫人绝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这次因这事,以后娉儿在她面前就更加没有情分可言了,可娉儿还不自知。
不再多想,递了帖子给守在石阶之下的守卫,道:“鄙人乃御史中丞家的公子左肖,带着家妹左娉前来向殿下赔罪,还请通报一声。”
守卫接了一看,印章却是真的,抬眼看了看说:“好,还请稍等。”说完训练有素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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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今日老早早的就来了公主府拜访,那时楚仟泠都还未醒,素昔在禀报时她本是不想见,可又不愿让人家在那白等,就请了人进来。
邀着丞相夫人一同用了早膳,这才知丞相夫人是为了那日魏尧的冒犯前来替儿子赔罪。丞相夫人规规矩矩跪在地面上时还将楚仟泠吓了一跳,按理来说母亲不都是护犊子的吗?怎么到丞相夫人这就不一样了。赶忙将丞相夫人扶起来,一起走到椅子上坐下。
丞相夫人一脸惭愧的对楚仟泠说:“殿下,都怪臣妇没有教导好尧儿,一点不知理。还胆大犯上,这二十板子活该他挨。”
一边听着丞相夫人嘴里说着自家儿子的不是,楚仟泠一脸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接话,嗓子很干的在那一杯接一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