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书挣脱他的手把脚藏到被褥里面,小声道:“我忘了穿。”
“衣裳呢?”
自然也忘了,可是这样的话此时的阮绵书福至心灵的不敢说,她跪在床上双手老实的交叠放在膝盖上,委屈道:“我没衣裳啊!”
沈寂一顿,这样的话他听过两次,每一次都让他心里存着一股火,这股火似乎要烧起来了,又被手上的软绵浇灭。
阮绵书牵住他的手,“沈寂,我做梦了。”
沈寂恍若未闻。
“我梦见有人把我抓走了,你也不来救我,醒来你也不在,你为什么要在书房睡啊!”
沈寂突然垂眸,伸手慢慢的走近她,他甚至感知到她香香软软的呼吸就在手边,那濡湿的气息让他一顿,大掌落在她牵着他的手上,掰开了她的手。
“你想多了。”沈寂这样说着转身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他心里烦躁。
若他是普通的夫君,听着妻子被人捉去定然是十分愤怒的,可他是沈寂……没有谁愿意和一个没有明天的人一起赌明天。
他一直等着她后悔,和离书在她手上,沈家留不住她,他更留不住她。
“那只是梦。”
阮绵书围着他的被褥坐着,看着不敢回头看她的沈寂,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沈寂此人难以捉摸,担心她没衣没鞋是真,推开她远远避开也是真。
他的心里究竟藏着怎样的伤口……
“沈寂。”
“恩。”
“我给你束发吧!”她慢慢的靠近沈寂,总有一天会窥见沈寂的伤口。
沈寂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她拖着沈寂的大鞋,站在沈寂伸手,双手从长衫中伸出,在他发间游走。
不时她会悄悄的把目光落在只着里衣的沈寂身上,看到他光着的脚上脚趾蜷着,有着莫名的喜感。
不管沈寂为何对她时近时远,沈寂对她的好是真的实在,这样的深秋他捱着冻把衣裳鞋子给了她,相比心里也是一个极尽温柔的人。
早饭他们是在书房吃的,沈寂到门口取的饭,高大的身影那样往门口一站,外面看不见里面半分光景。
他的身后,隔着一扇青色屏风,那抹身影印在上面,身姿绰约,若隐若现。
阮绵书半倚在软枕上,窗边幽幽光芒照在她面容上,皓腕如雪,白指执书,没有抬头,闲适的对着来人问:“漫漫长夜,好生无聊。诸多杂志,不若我诵予你听罢。”
她身上松松的盖着白色长衫,里面里衣单薄如纸,长发垮垮的绑了一束垂在胸前,含笑的看着他。
如此美景沈寂眼前却只有一片寂寂,甚至煞风景的开口道:“如今不过午时,乃白日。”又哪里来的漫漫长夜。
阮绵书看着木然的沈寂,郁闷的把书往他身上砸去,最后微微偏差砸在他的胳膊上,埋怨说:“真是无趣。”
沈寂蹙眉,有些懵,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拿书砸,本以为会生气,但他骗不了自己,他没有一丝不悦,甚至带着丝丝异样的喜悦。
最终沈寂弯腰,半天没有起来,地面发出断断续续的响声。
阮绵书忍了许久,终是撩起眼皮,伸手指着一个方向,“你不会问我吗?在左边……”
沈寂一顿,手往左边一点捡起书,拿着坐在她脚边,竟是对着书一动不动的呆起来。
蓝色的被褥下面探出一只玉足,脚趾点在他的腿上,阮绵书不满道:“如今我们竟是到了这种地步,你看一眼我都嫌多吗?我还不如一卷书吗?”
沈寂手一抖,往边上移了一点。
“早知今日,你何苦拦着我往外受冻,又给我衣衫鞋子作甚?郎君好生无情。”
阮绵书喋喋不休,眼见眸中含泪,却听沈寂沉声道:“我看不见,书与你本没什么不同。”
阮绵书:“……”
“别演了,若是无趣便看书。”沈寂把手里的书递给她,面色如常,一看便是这半天被荼蘼习惯了。
阮绵书讪讪的接过书,瞅着他开口说:“不是无聊吗?我演的不好吗?”
以前她总是爱去戏园子看戏,也萌生过去唱的打算,不过阮常江不同意罢了,心中爱好演戏的心却一直没断,今日也是太过无聊,就想逗弄沈寂一番。
奈何,郎君心硬如铁,巍然不动。
沈寂认真道:“不好。”
阮绵书闻言有些丧气,她就是见沈寂太过无趣想要逗他一笑,没想过这般困难,“我是影响你了吗?”
虽然开口问是不是影响了他,但阮绵书却没想过离开,沈寂今日不知怎的也没有赶她的意思。
“诸多书卷,你看不见,我读给你可好?”阮绵书提议,转眼人已经围着被褥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挨着,翻开书开始诵读。
沈寂本是想说这里的每一本书都雕刻了盲本,他早已熟记于心,可听着她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穿过山海滋润了他的心灵,他没有再开口。
她读的是山河杂志,说是青哥游历过程为她编撰的,记录了沿途趣事,各地风俗。
沈寂对此不发一言。
“这里说扬州以南有大河,河上有大比人的鱼,它门的声音在夜晚月空下穿过河面,哭一般的传来,每每夜晚便无人敢去,日子久了有人说南边的河是通往人间和地狱的河……”
“沈寂你说真的有那样的河吗?”
……
有没有这样的河沈寂不知道,他的一生看不见日升,看不见大河,这些存在与否本没有意义,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要去追寻那样一条河,一条即便通往地狱,同样在月色下发光的河。
因为,他的身边是她。
可他又似乎舍不得,她这样的美好,靠在他肩头这样的轻,浑身带着骄阳的温度,她属于人间,属于雨露,唯独不属于黑暗。
“沈寂,沈寂……”
边上声声的呼唤唤醒了沈寂的梦,他转头,脸上是她带着暖意的手在拍,卧着幽谭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她,抬手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
阮绵书心中一悸,手上酥麻,但还是开口,“来人了。”
“……恩。”沈寂松开她的手,将被褥盖在她身上,嘱咐她:“盖好。”
8月24日下午考完,回来修文,发文时间大概晚上十点左右
对不起大家,明天不能更文。临时通知要考试,真的没有一点准备时间。我没有合理安排写文和学习时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真的抱歉!
第十六章 帮她 “我是你舅舅。”……
隔着屏风,似乎来了好多人,她听着沈寂轻声和她们说着什么,之后沈寂竟出去走了。
阮绵书猛的坐立,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肩头单薄的里衣歪扭着,垂过的秀发遮住了肩头,下意识的朝外叫了一声,“沈寂……”
你不要走,或者把我带走也行。
这样的话她没有机会说出口,一群穿着蓝色裙装的女子便有序的进来,在她面前站成了两排,目不斜视的行礼。
“沈夫人好!”
声音齐齐整整,当是训练过的,阮绵书第一时间想到了俞氏,郡主。
阮绵书轻咳一声,坐正身子,顺便把里衣整好,“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她们的排头,也就是唯一一位裙子是红色的女子站出来,垂头稍稍弯腰,“夫人,我们是云裳楼的秀女,特意来给夫人量身裁衣的,夫人有什么喜欢的样式颜色尽可告知我们。”
“云裳楼,”阮绵书有些意外,那是扬州有名的消金窟,一件衣裳价值千金,许多姑娘夫人独独钟情他们的衣裳,奈何云裳楼一年的销量只有百件,如今云裳楼的绣娘在她面前要给她量身裁衣。
阮绵书端起方才沈寂倒的茶,小口抿了一口,慢慢冷静下来,“谁让你们来的。”
“自然是沈家。”
阮绵书点头,应当是沈从兴或者俞氏为了沈家的面子吩咐的,也就没有多问,站起身朝她们伸手,“那量吧!”
红衣秀女有些以外,很快反应过来使人量身记录,将备好的样布在她身上比着,一群人忙的很,唯独阮绵书任由她们照顾着。
她自小也是丫鬟环伺的人,被照顾惯了,一旦回到那个环境里也是安然若素,神态任是谁也不敢小瞧了去。
那些秀女心里嗟叹着她的样貌身姿,面子上不敢放肆,直到有机会出门才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小声道:“沈家夫人生的真好!”
“只是可惜,嫁了一个瞎子。”
这些话被端茶的松柏听到了,呵斥道:“嘀嘀咕咕什么呢?”
秀女们马上做鸟兽散去。
书房门口正要出门的两人也因此止步,站在左边面无表情的俨然就是沈寂,正对着院子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二,你看媳妇太好看,一大早有人过来送玉佩不说,就是女子也要眼红,你可要看紧了。”
说话的人摇着折扇,深秋的风都没有扇出的风大,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桃花眼,五官秀美,倒是一位女相的男子,此刻正搭着沈寂的肩,被沈寂一掌排开。
沈寂袖下握着玉佩的手收紧,“那是新婚贺礼……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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