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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是败家子 (南窗听雨)


  他用切切目光看向她, 并以览阅过千军万马的漆黑眸光向她施压。
  他在心底做好了打算,若是她说爱,那他今晚就饶过她。
  若是她说不爱,那他……就要让她知道一下, 什么叫做男人的厉害。
  他的话音已落, 明明是炽热的, 急切的等待。
  可她似乎却不急不慢,她抬眉看他一眼,随后又慢悠悠喝汤, 甚至发出了声深远绵长、心满意足的幽叹。
  这举动, 让他很没脸面的感觉, 他这样帅气的面庞,精壮挺拔的身子,竟然还不如白玉碗碟中的白斩鸡。
  “此汤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阮阮抿了抿唇,心中畅快到了极点。滚热的鲜汤入肚,群齿留香,腹中暖洋洋的, 连带着整个人都舒服了。但随着这舒适而来的,便是昏昏沉沉的睡意,原本清明的脑子,此刻分外慵懒,不想动弹。
  可曹不休的脸色,却在她的话语中,黑了一半。
  “曹哥哥,这鸡汤是真的很好喝啊……”阮阮又添一句。
  曹不休眸色一僵,另一半的脸,也黑了。
  “白斩鸡吃了有什么意思?”曹不休冷哼一声,再不答话,心底想的却是接下来该如何“收拾”她。
  “白斩鸡有白斩鸡的好,你不懂。”
  阮阮心想,男人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为了一府生计拼搏,能知道多少后厨之事?
  “哼。”曹不休臭着脸,大失所望,搬正座椅,与她隔开距离,端直身子,闷头用膳。
  原来男人也是会神神叨叨,有那么几天阴晴不定的,阮阮如此想着。
  他默默吃饭,她也不便跟着插话,毕竟食不言,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男人吃饭快,狼吞虎咽,三两口便将碗里的饭食吃得一干二净,阮阮连忙起身,想要帮他添饭,他却“哐”一声,直接起身,转坐到了一侧的藤椅上,端起冷茶,咕噜噜大喝了几口。
  他带着一身阴沉,两腿微张,坐姿豪迈,双手撑膝,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曹哥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阮阮看着他面色不愉,心底纳闷,明明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顿饭用成了这样?
  曹不休却被她的话问得,又觉心底被戳了个洞,没好气地问道:“吃饱了吗?”
  “嗯。”阮阮点头,迎向他,却见他笔直地起身,用眸光等她。
  “春兰,秋菊……”阮阮想,他大概是要沐浴了,于是向屋外喊一句,门外二人听到召唤,连忙喜不自禁打帘子进来。
  曹不休的脸瞬间垮塌。
  他很怕她下一刻要她二人来帮他脱衣,忙将坐着消食的人打横抱起,直接从满面春风的春兰、秋菊面前走过。
  阮阮惊呼一句,“曹哥哥?”
  曹不休却垂首,咬住了她薄近透明的耳垂,他这动作来得猝不及防,且还带着点捉弄的意味,阮阮止不住低.吟一声。
  因是刚刚饭饱,身子舒坦,这软糯的声音从心间,穿过胸腔,缓缓而出时,已变了味道,带着七成的满足,与三成的妩媚,再落入人耳,不免添了撩人气息,仿若是钩子,牵动了曹不休心底压抑许久的男人火气。
  “愣着干什么?”曹不休看向自己怀中仍旧松怔的女子,顶着一张黑脸向她控诉,“伺候自己夫君不会吗?”
  阮阮原本浑浊的大脑,慢慢清明,原来如此……
  她缓缓抬手,攀住曹不休,摆出小女儿姿态,小心试探,“要去洗浴吗?”
  曹不休瞥她一眼,闷哼一句,“你陪我。”
  一旁,春兰、秋菊,面红耳赤,纷纷低头,却止不住心猿荡漾,被激起了一汪春水,只无奈曹不休丝毫未瞧她二人一眼。
  净房,宽大的浴桶前。
  曹不休低眉将怀中女子看了又看,心底泛起一个念头,因着他手长腿长,所以打制这浴桶的时候,特地加大了尺寸。
  容下他与她二人,毫无问题。
  阮阮随着他目光所向,心底却是有些慌了,她想不会要鸳鸯浴吧?
  这难度和画面,阮阮顿觉很是上头,她受惊,慌不迭从他手中滑下,站离他一臂之遥,很是讨好地低眉相问:“曹哥哥,我帮你宽衣?”
  还没上战场,便打退堂鼓,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世?
  曹不休挑眉,成熟的将军,从不急于一时之快,他有的是耐心。
  他向她轻轻点头。
  阮阮拽紧衣角,挪动小步上前,以前帮今上更衣,她心思澄明,从不做他想,所以不觉有什么,可是……
  浴桶边,白雾袅袅,将一侧衣架上摆着的雕花铜镜蒙上了一层水烟。
  铜镜中,男子阳刚,身躯稳如青松,意态慵懒,又在这热气腾腾中,添了几分迷离。
  他看着她,一声不响。
  可阮阮知晓,他那一举一动,举止投足,都在向她施压,潜台词很简单:别磨蹭,快到怀中来。
  阮阮心思旖旎,面染红霜,却又强撑镇定,以手去解他腰间束带,自那次二人差点擦枪走火之后,她其实就有点听不得这玉扣弹开的声音了。
  仿若是诱.惑一般,她与他都心有灵犀地知晓,这玉扣解开后,意味着什么。
  明明都心知肚明,却又得装作淡定无比。
  解还是不解?
  阮阮在心底迟疑打鼓,可还没等她纠结好,曹不休却握住了她的手,上下用力,逼着她给他解开了扣子。
  玉带落地,男子宽大的衣袍瞬间松展开来,阮阮却不敢继续了。
  再这么脱下去?
  好羞啊……
  “我手疼。”曹不休识出她心思,将双手摊开到她面前。
  阮阮以为他有意,无奈去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心疼到了极点,男人粗粝的掌心,赫然两道红痕,那是被缰绳磨出的痕迹。
  他的手,本就很糙,手心中厚厚一层老茧,纵是这样的手,都能被磨伤,怎能不让她心疼?
  “杜敬业又从水路,运了一批花岗石进京。”曹不休幽幽叹一句,“今儿他的船在码头上撞沉了好几艘其他商户的船,我去救了一救。”
  又是花石纲惹的祸,因着心疼他,阮阮手底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先是脱去外袍,而后是中衣。
  “国朝战事不断,花石纲又极费人力、财力。”阮阮应和曹不休,心中感慨万千。
  宫中歌舞升平,日夜笙歌,官家沉迷书画、茶道、香艺,一壁花大力寻找奇花异草,一壁又倾力修建佛寺。
  阮阮白里日有时会与园中嬷嬷们闲聊,园中的嬷嬷,一个个都是人精,也喜欢听风听雨,极为八卦。
  她们都知晓阮阮喜欢听新奇事儿,于是想尽了法子将外面的事情告诉她。
  比如说,大相国寺在修葺,京.东又在动土,说是官家得了仙人指示,要建一个比大相国寺还要气派对的佛寺,如此官家方可以长生不老,永远做官家。
  国朝明明处于内忧外患,可今上似乎就是看不穿。
  这个话题过于凝重,阮阮抬眸看曹不休,果然见到了男人不悦,她心下松软,知他心思,却不知如何开解,只能加快脱衣。
  这个结果便是,她心疼他,忘了手中是他身上最后一件,一举手,一垂臂,男人整个精壮的身子,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她面前。
  古铜色肌肤,结实的胸膛,一路往下,便脸红心跳,再不能直视,匆匆一瞥后,随即转身,可那从未见过的情形,却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第一次,很直观地印在了脑海里。纵是在宫中时,被今上强迫着,站在帘外,看了无数次男女大战,也听了无数次支离破碎的床.帏之声。
  但这样的,属于自己与他的私密,她还是第一次有所体会。
  那定海神针啊,快点入水吧。
  “你……你……下去。”阮阮背身催促道。
  曹不休很满意这个大婚前的教育,香炉燃着浓郁熏香,天色还未大黑,稀薄余晖将屋内蒙上一层浅黄。
  身边女子娇柔妩媚,明艳动人,他的体内,也立时腾起大火,他抬腿下水,温热浴水,极好地疏散了他体内的燥热。
  他很舒服地散了一口气,将身子没入水中,双臂攀着桶边,很闲适地看着阮阮,“帮我搓背。”
  阮阮上头,咬牙切齿,她微微跺脚,心底暗恨,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说话,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折腾她。
  她心中恨恨,可又心疼,怕他的手遇水,伤口更不好恢复,只得一壁红着脸,一壁往他身边去。
  她举袖,取过搭在桶边的帕子,撩起热水,一眼见到了他后背以前存留的伤痕。
  她捶胸顿足恨宫中的官家,她想他都这样为他拼命了,他怎么还是选择相信杜敬业,而不信任他?
  她这样想着,便止不住伸手触上了他伤痕,细细擦拭,明明是好了,可还是害怕会弄疼他。
  女子手指柔软,细腻如纱帛,曹不休在水中打了一颤,刚刚那被压下的燥火,瞬间又燃了起来。
  喉结滑动,他扭头看她,却不期擦过她更为柔软的双唇,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电花火石间,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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