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好了热水,谢玄宇帮她装满大半个浴桶,水温兑好后,他就退了出去,因为只有两间房,里屋是宋雨桐的闺房,他不好进去,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着。
好久没有洗热水澡的她,开始脱了衣衫跳进去,这会儿也在想着,等明天去扯点布,给他们两人做两身衣服,热气熏蒸着,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宋雨桐顺手将自己脸上的假面皮撕下。
捧起一捧热水敷在脸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得不说,洗热水澡就是比冷水澡解乏,一时间她靠在桶壁上昏昏欲睡。
谢玄宇在门口一等再等,可对方似乎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那里面的水虽然不是很深,但要是人睡着很容易发生意外,于是他抬手敲敲门。
“宋娘子,水该凉了,不宜久泡。”
昏昏欲睡的宋雨桐,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是一个热水澡,她竟然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的家,那时候不管是穿衣吃饭,还是沐浴梳妆,都是有丫鬟照顾的,而现在却都得自己做。
“好了,这就来。”
她快速的爬出浴桶,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穿戴整齐后,才拿着一根帨巾绞着头发,谢玄宇知道她没有在浴桶里睡着也就没有着急。
他看着远方边境的方向,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思绪已经飞远,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面前的人,墨发半干,樱唇莹润,白玉般的面颊被热气熏得绯红一片。
抬眸看向他时眼波流转,刚出浴的眸子带着水气,黑的像是深夜的天,里面还闪烁这点点繁星,眼前的人像是换了一个,清纯至极便带出来了欲,谢玄宇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
他定睛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审视探究,鹰隼般的目光像是穿透眼前的人,甚至可以看进她的内心。
宋雨桐被他这样盯着,愣是打了一个哆嗦,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被一头狼盯住,似乎下一刻自己就有可能死在对方的獠牙之下。
宋雨桐颤着手放下帨巾,双目带着恐惧的看着谢玄宇,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怎,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玄宇眯眼盯着看了一会儿,在宋雨桐马上要被吓哭之时,他缓缓的开口问道:“你的伤好了?”
这句话似乎是在关心对方,但语气冷的像是在说“你竟然还活着?”
这话倒是让宋雨桐迷茫了,她何时受伤了?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面光滑细腻,根本没有任何的伤疤。
第9章
刚才她昏昏欲睡,突然被谢玄宇敲门吼了一嗓子,竟然忘记了易容,就这么素着脸冲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对方似乎很生气,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平静。
“我这是……只是为了方便一点。”
其实谢玄宇也是能理解的,别说长得这么清秀好看的女子,就是多少平头正脸一点儿的,在逃难的路上也是很难保全自己,只是他没有想到,宋雨桐的易容术竟然会这般好,连他都被蒙骗了。
谢玄宇突然开始谴责自己的大意,这么多年的戒备心,竟然到了这里都被磨没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般轻信一个人。
“不用解释,要怎么生活是你的事。”
说完不等宋雨桐再说什么,他抬腿进到了堂屋,硕大的一个浴桶,里面装着了上半桶水,谢玄宇双臂箍住桶身直接搬了起来,门口的宋雨桐赶紧让开路。
他像是端着一脸盆水一样,搬着浴桶毫不费力的走出门,顺势倒在了院子里的排水沟中,宋雨桐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人真的是力大无穷,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惹怒他,虽然恩人不是嗜杀之人,但也是杀过人的,而且他捏死自己和捏蚂蚁一样。
她坐在门外晾着头发,谢玄宇又烧了一份热水,随即关上了房门,宵禁后的城里也是安静的落针可闻,屋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河边的情景。
半.裸.上身的谢玄宇站在河水里,水花溅到他的身上,紧实的肌肉对人充满了诱.惑,劲瘦的腰身衬出好看的线条,宋雨桐听着听着脸颊又是绯红一片,像是刚刚蒸完桑麻。
而堂屋里的人,这会儿正躺在浴桶里,手里拿着那张假面皮反复研究着,无论是手感还是颜色,真真像极了烫伤后的皮肤。
想着对方说的敌军入境,谢玄宇的眉头再次紧锁,身上的血液开始叫嚣,它们太久没有再激.情澎湃过,只有战场上的厮杀,才能使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天空晴朗了没几天,又开始阴蒙蒙的,谢玄宇照旧一早去了矿场,宋雨桐自己在家绣花,因为假面皮的事儿被发现,她这会儿在家也懒得贴,那东西不仅不透气,贴在脸上还有点痒。
宋雨桐这会儿开始庆幸自己的失误,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贴到什么年月,只是谢玄宇在知道自己会易容之后,似乎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淡,宋雨桐也能理解,毕竟自己骗他在先。
临近中午,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宋雨桐担忧的看着外面,谢玄宇他没有伞,这要是下大了,都没地方躲雨,可人总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雨势变大,她放下手里的绣活儿贴上假面皮,在堂屋找到了一把雨伞,撑着伞朝城门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谢玄宇,按理说下雨天矿上是不会开工的。
出了城门有三条路可以通向矿场,她不确定谢玄宇走那一条,只好撑着伞站在城门外,等了许久终于在雨幕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虽然雨势很大,可谢玄宇依旧不急不慢的朝着这边走,宋雨桐撑着伞跑过去,“你怎么还能这么稳啊,下雨也不知道跑两步吗?”
谢玄宇看着贴着假面皮的宋雨桐,冷着脸第嗤一声,虽然嘴上说着毫不在意易容的事,但到底在心里埋上了疙瘩,一个商贾的小姐,怎么会易容这种江湖术,更何况竟然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已经淋透了,走慢点和走快点没有什么两样。”
宋雨桐只敢在心里翻个白眼,她怂的很,见识过谢玄宇的力气,她一点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这会儿也知道那些工友为什么有点怕他了。
她有意将手里伞靠向谢玄宇,可是对方却抬手轻推伞杆,“已经湿透了,没必要打伞,你自己打着就好。”
说完谢玄宇有意向一旁错开一步,和宋雨桐保持着一臂远的距离,宋雨桐暗暗在心里叹口气,她知道谢玄宇这样做一半出于避嫌,一半是因为假面皮的事儿。
回到家里,一进门宋雨桐才注意到,谢玄宇的手里竟然有一条大鱼,那鱼一看就很新鲜,而且身上还带着一个血窟窿,不用问也是知道,这准是谢玄宇自己捉的。
“下着雨你怎么还去捉鱼啊。”
“回来的路上,看到有河于是过去碰碰运气。”
知道人还没有吃午饭,宋雨桐赶紧烙了两张饼,煎了一个鸡蛋,那条鱼她打算晚上做一道红烧鱼,鱼头炖个汤,家里还有不少之前买的青菜,晚上随便炒一个。
“等着雨停了,我想在院子里种点菜,别的不说,种点韭菜和大葱,也能省下不少。”
“好,到时我把地翻好,你开播种吧,我照顾不来这些,就怕到时候再给养死了。”
谢玄宇自是不会拦着,以后他们就要在这里长期的生活,这会儿多做点准备也是好的,下午两人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人绣花一人打磨着刀具。
“吧嗒,吧嗒……”?轻?吻?最 ?萌?羽?恋?整?理?
房间里突然传来滴水的声音,两人同时寻声看去,前几日刚修好的屋顶却开始漏水,谢玄宇不悦的皱眉,越来越想去找知县聊聊。
宋雨桐倒是淡定很多,找来一个破旧的废瓦罐接雨水,屋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两人继续各人做个人的事情,除了瓦罐里的雨水声,房间里静的只有绣线穿过绣布的声音。
“吧嗒,吧嗒……”
新的声音响起,两人再次抬头望去,靠近门口的地方也开始滴水,这次没等宋雨桐动,谢玄宇找了一个破碗放在那里。
晚上做饭的时候,谢玄宇在一边帮着宋雨桐撑伞,鱼头汤一炖好,两人端着饭菜跑进了里屋,桌子也已经被谢玄宇搬了进来。
“好了,别生气,明天雨停后咱们再修修就是。”
宋雨桐帮他盛了一份米饭,两人落座开始无声吃饭,可家里一点不安静,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是奏乐一般,可这会儿却无人欣赏,反而越听越心烦。
外间满地的泥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地铺晚上是没法睡了,谢玄宇只好在里间的地上打地铺,宋雨桐坐在床上绣花,床头燃着一支红烛,房间里依旧有点昏暗。
半夜里宋雨桐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吧嗒,吧嗒……”
她赶紧翻身点燃了红烛,却发现谢玄宇早已经坐在了桌边,地上的凉席湿了半边,屋顶的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滴,家里已经没有破碗破罐接水,只能任由它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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