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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得见这般技艺,求姑娘开恩,明日依旧带着我吧。”袍儿拉扯姑娘袖口撒娇,又天南地北地闲话:“真没想到,傅前辈居然这么年轻,若和耽老先生站在一处,谁知哪个是师哪个是徒?”
  吉祥笑了一笑,等不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穆良朝。未知他得知缺席如此一场精彩,会是怎个表情?
  愈忖度,眼中水光愈柔潋若春。
  及至山脚,众人却见等候的车舆旁,夹毂而停另一骖车驾。
  袁邻看见徽号:“浔彰府……”
  吉祥滞步,眼里的喜悦瞬间不见。
  一只雍美的手挑起扉帘,未见其人,惟见腕上细悬一只梅花玉镯。
  “我等姑娘许久,可否车中一叙?”是祢夫人的声音。
  卓清府的跟随疑惑地互望,吉祥低头理拾衣袖,眼神化为清冷:“夫人来此上香?小女子不敢叨扰,这便要回去了。”
  “——就几句话,可以吗?”车中人声音微颤,不似堂堂伯爵夫人,反有向这小姑娘乞求的意味。
  “小女子无话可与夫人说。”吉祥转身欲要上车。
  浔彰府的车厢旁立着两个鬓翠着锦的使女,其中一个蛾眉细脸的看不下去:
  “姑娘好大架子,我家夫人诚心请你,忍了无数颠簸赶山路候着,却要不得姑娘的面子,不知道的,还当姑娘也是御赐的诰命,这等威风!”
  袍儿就要回嘴,被吉祥垂睫拦下。
  同时祢夫人轻喝:“霞珠,住口!”转而低道:“周姑娘。”
  听见这个称呼,不止袍儿怔神,袁氏兄弟的眼皮也跳了一跳。
  见姑娘的神色转瞬难看至极,袁邻当即上前,却仍隔着几步向吉祥道:“姑娘若身子不适,便回府无妨,旁的事……”
  “皆有大公子”尚未出口,吉祥止住了他,神色沉凝下来,对人轻道:“在外头等我——退得远些。”
  “姑娘。”袍儿糊里糊涂地不放心。
  “没事。”
  吉祥素不让自己为难,也不愿为难别人,此地香客众多,两驾华舆停处,叫人见了不知惹出什么议论。
  走至祢府车旁,吉祥漠无情绪地看了说话的使女一眼,伸过一只手。
  霞珠脸色变了变,思及夫人在等,万分不情愿地咬牙将人扶入车中。
  祢夫人看见少女,凄愁的目光轻颤,下意识伸出手去,待辨出女子眼底的淡漠,僵了刹那,身子向里让了一让。
  一帘文锦挡住内外,无论车内车外,久久无人说话。
  深山何处一声钟,梵音缕缕飘散。
  吉祥当先开口道:“夫人有话请说,过一时人多山路难走,耽误夫人拜佛的虔心。”
  祢夫人近日正因祢珩离家心绪憔悴,听见少女言语疏漠,眼圈不由得红了,“你哥哥……已认出了你,他认得你这双眼睛,我……更认得出你这双眼。”
  吉祥有些想笑,直视似乎打算在自己面前忏悔的妇人,很认真地说:“我没有哥哥。”


第98章 何事乱心???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
  “我知道,你这孩子受了许多苦,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当年我与你娘很好,可惜嫁得远,你娘出事时……未来得及……”
  断续的絮语,将吉祥的思绪拖入泥沼。
  ……已很衰弱的周嬷嬷,仍旧慈蔼地笑着,将一对梅花洱汝镯交付自己,反复叮嘱,将来若无余地,便去京城浔彰伯府投亲。
  此后不久,嬷嬷撒手而去,吉祥的余地便没了。
  举目无亲,年幼的她宁可相信远在他乡不曾谋面的人,也不愿留在生她养她的家,可见那种无望,已到了何种地步。
  路上失了一只镯子,她懊恨良久,直至赶车人骗去她的盘银,又险些被拐子虏走,对亡母与嬷嬷的愧疚,方被硕大的恐惧淹覆。
  她无法将眼前这雍雅的妇人,与当年心中所怀的最后一根稻草联系在一起,一瞬产生隔世的茫然。
  “当年你到我府上……”
  祢夫人拭掉眼泪,含愧道:“门子接进手镯,中途叫霜儿瞧见新鲜,要了去玩,门子不当事,竟也未报——好孩子,姨母当时真不知道……霜儿那年还小,过后也忘记了,到几月后我发现那镯子,惊得雷打一般,再去寻你,已经……”
  吉祥静静听着,不知其中还有这些曲折。
  当年她失去最后的信物,丧家犬一样苦苦守在伯府门前,没人对她理睬。
  那时太小,再无自证身份的信物,只觉天塌地陷。
  也曾疑,是否自己寻错了门,此间当真住着与娘亲最为交好的姐妹?也曾恨,她甘愿做奴为婢,为何就不能施舍一饭活命,一地存身?
  后来长大些,方懂得自己的怨恨没有道理,别人并无救济她的本务。如对她爱拂有加的老爹,并非可求,是冥冥中自行的缘法。
  “夫人不必介怀,阴差阳错的事,与人无尤。”吉祥静静说,“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一语等同承认身份。祢夫人略有惊异,与爱女同样年纪的女孩,别有一种旷静,不是禅香薰出来的,似是趟过泥涂的旅人抖抖衣脚,对视沾在鞋面的涸迹,安然接受。
  她,才十五岁呀。
  祢夫人的心索索抖起来,曾以为这孩子会恨、会怨,没想到她只是平静,好像早不在意,好像这些年自己的忧愧,皆流无用之乡,枉然失去意义。
  她含泪道:“好孩子,是我不好……我找了你许多年,心中一直放不下,这样好不好,姨母认你作义女,今后你便是伯爵府的女儿,再无人敢轻视于你。”
  吉祥目无波澜,像一尊安宁的瓷娃娃。“小女子受不起,夫人,将近晌午了……”
  “你便是不肯原谅我了……”
  祢夫人拉住吉祥的手,哽声道:“姨母是真心想要祢补的,好孩子,你有了这个身份,在侯府中也有好处,将来霜儿嫁进侯府,你们不分大小——”
  吉祥抬起头看着她。
  “我、姨母没有别的意思,”祢夫人猝然避开视线,忙道:“只、只是——你若不肯,我以后都不提了……”
  “夫人说笑了,这种事非我能左右,无谓肯或不肯。”
  吉祥轻轻抽回手,黑木的眸中回聚清芒。“我没有怪过夫人,夫人不需再挂怀。我一介小小茶女,家中早无亲眷,这声‘姨母’万不敢当。至于我的身份,轻也好,重也罢,不容他人轻贱,亦不必他人抬举。”
  说罢便下车,至车厢边缘,又回头道:“亡母遗物,敢请赐还。”
  祢夫人愣了有一会儿,凄酸地抚摸腕上细镯,慢慢脱下来。
  跟随的一众人犹以袍儿和袁邻等得焦急,观下车来的姑娘神色平平,不知伯夫人都说了什么。吉祥沉息几数,抬头向袁邻道:“你……”
  出口一字,随即做罢。
  纵使要他保密,他仍会毫不遗漏回禀穆澈的吧。
  “回去吧。”
  霞珠顶不喜此女作派,正经的名份没有一个,出行却这般赫扬,单凤目剜了那马车一眼,轻声请示车中:“夫人,咱们也回府吗?”
  辘辘毂声远,妇人手抵额角,深深叹息一声。
  回府后,袁邻即向大公子禀了祢夫人与姑娘会面一事,穆澈听后没有说什么。
  即便他问起,吉祥也不知如何回答,然而穆澈半句不提,听之任之,反令吉祥赌起气来。
  不知较的什么劲,此后几日她能躲便躲他不见,及见面也不拿眼睛瞧他,语意恹恹,殊无往日活泼。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琏瑚对袍儿悄悄说。
  “有吗?”袍儿心大嘴严,知琏瑚所指何事,小痣轻抿,睁眼说瞎话:“我觉得挺好的。”
  “不不不。”琏瑚鬼头鬼脑的,隔帘觑望屋中相坐无话的两人,嘟哝着:“一定有问题,像是闹别扭,可又没争吵……”
  袍儿不接话,琏瑚看看她,接着猜测:“按说,大公子待姑娘一切上心,平日公子笑一笑,姑娘能欢喜半日,怎么舍得与公子别扭?可若大公子心气不顺,又怎么会过来呢……”
  袍儿依旧不响,抬头望望承尘,低头看看锦毯,留下一个一言难尽的苦笑。
  ……
  “何事乱心?”
  吉祥手腕失力,回过神一碗茶汤已经坏了。
  方寸之间,外人看不出,仍是雪沫乳花浮青盏,吉祥看一眼坠坠不稳的云脚,愧得几乎流汗。
  山风簏簌金黄的桕叶,时起一二蛩鸣。傅济睃去一眼,“你入门头一课学的什么?”
  “……心在神在。”吉祥直起身,声低如蚋。
  “在吗?”
  “……”
  “呵,颜兄脾性不算好,这样的手艺还能保下一双手,真是奇也怪哉。”
  平常的语调利得锥心,想起挨过的鞭尺,吉祥立身无地,头都不敢再抬:“请先生责罚。”
  她已发觉傅先生的为人与落禅老人不同——后者外表凝肃,内里却和蔼平易,老叶临霜,亦能从容舒展筋脉,坦对沧海桑田。傅济却不一样,看上去随和无忌,却是一刻一度尽在心衡,比色厉在外的人严格不知凡几。
  有一回她失口叫了声“师父”,傅济没说什么,只淡淡看她一眼——再平常不过的目光,无端让吉祥愧无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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