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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穆庭准从前在这府里读书,最爱拉着穆温到这儿来,夏日观花舟游、曲水流觞,冬日听亭上吹笛鼓瑟,他们就窝在廊底烤肉温酒,细听律音随风飘下,快活似神仙。
  此刻霓廊上已布满了人。
  数十清流女子款然有序,下游八张檀木镶翠的棋台,或两两对坐手谈,或临水并立盲弈,更有圣手以一当三,罗袜生波,穿梭枰间,棋路丝毫不乱。
  上游则在斗茶,阵阵茶香从廊顶飘下。穆庭准远远只见一丛莤衫翠带,瞧不清面孔,一边踮脚张望一边赞叹:
  “这个安排好,若把琴试放在廊顶,风长声势,那底下下棋的姑娘可要受扰了。”
  抚琴的姑娘们则安排在白露楼右手的敞轩,那里原是个芳木扶疏的花圃,为了这场比试,临时以大屏风隔出了四间花厅,海棠四品,不及姣容明丽。论诗的姑娘,则在楼前未晞台上。
  两位公子爷身处一片棋铮铮、诗聆聆、茶袅袅、弦渺渺、粉郁郁、花丢丢中,直如走马观花一般。
  且行且赞上了白露楼,立身二楼复道,方将盛状尽收眼底。
  凭栏赏视一阵,穆庭准斜背长叹:“怪不得贵府总道读书不为功名,种竹浇花酿酒,若给我这样的日子,我也乐得快活一世!”
  穆温想起兄长的无奈,心笑:别人眼中的好福气,大哥可是一点都不上心。
  他随口道:“花多迷眼,你是少艾心动了吧。”
  东俊府小公子今年一十有七,家中排行最小,受尽宠爱不消说,可在同龄人中,这个岁数已有娶亲生子的了。
  世家子弟那些骏马梨园、纵酒溺乐的勾当,穆允臣都试过,都拿手,却独独不沾风流韵事。
  要说天下父母一般心,东俊侯夫人前两天还急着给儿子房里塞通房侍婢,把穆庭准笑得一天直不起腰。
  此时提起这茬子,穆庭准只笑了一笑,与他犁二哥生不出脾气。
  穆温又道:“前日听闻大哥哥给你荐了个大理寺的缺,怎么不去?”
  穆庭准哼了一声:“那大理卿是谁你又不是不知,我便浪荡一世,也犯不着替他打下手。”
  说着话,他手指随琴曲在栏上打拍,眼睛无意向旁一扫,不由定住了。
  顾怀亭上数女清皎,正在进行点茶之试。
  点茶这门手艺,虽因流程复杂而渐被泡茶取替,可论起茶道之古雅与技术,却非它莫属。
  穆庭准留意的那个姑娘,通身清静气派,姿容不过中上,一双春眸却如一汪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珍珠,那般神采精华,满园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穆庭准家里姐姐妹妹、使女婢鬟加之也有几百,却从未遇见过这样一双明眸。
  若救渴,饮之以浆;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东俊府十一世子爱酒的名声在外,此刻一面之望,竟无比想上去讨杯茶喝。
  穆温也注意到了,亭中茶女再如何朴雅,那衣色与妆面也都是相配的,惟有这姑娘,除了一袭白襦裙,一支桃筠簪,上下再无余饰,便这么清汤素面地来赴雅会。
  若说她是为夺人眼球,一旦看下去,眼中便只有那提壶注水的皓腕与持筅击拂的纤指。
  精雅的动作中,少女整个人退居茶烟之后,只有一套行云流水入画,余者皆成背景。
  兄弟二人入了迷,亦成了画幅角落两个看客。
  眼看到了最后拂沫的关节,穆庭准醒过神,目光胜胜:“我跟你打赌,这一轮必是她赢。”
  他没有形容这个“她”是哪一位姑娘,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任何人都能从一众女子中,识赏出这一个“她。”
  穆温自然会意,他也觉此女有出众之处,但既打赌,就要注分两头,便道:“这姑娘架子好看,终究如何还未可知,便与你赌。”
  穆庭准昂扬下巴,勾出少年紧峭的棱角:“你输了,就讲个笑话给我听。”
  回回都用这一招,穆温摇头:“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穆庭准嘴角斜勾,独属这个年纪的清狂:“因为我肯定,她不会输啊!”


第3章 华胥梦玉???好笑个鬼呀
  犁允二人打赌时,另两人正往园中来。
  踏赏满园春色,穆庭凇问卓清新侯书编得怎么样。
  两年前,穆澈受了父亲闭户注三经的启发,自问珠玉在前,不敢染指圣学,故立志收集前朝散佚的诗文,欲编评一套集子出来。
  穆澈止步花圃虚幛之外,“诗文穷而后工,那些不得志的才子心志蹉磨,又不以传世为志,往往只闻其名难觅其文,原稿流散严重,不大好收集。”
  他的语气颇多遗憾,穆庭凇道:“昭文馆也算个好去处,那馆丞也是个清闲职位,多少书不得查的?圣上几番明里暗里地与父亲说,就属意你这身才气,你呀,非要守着好风骨。”
  穆澈失笑:“三哥又要劝我做官了。”
  穆庭凇难得翻了翻眼皮,摊开两只朝袖:“良朝自然觉得我是个大大俗人,说的话有伤此间风雅了。”
  “当然不是。”穆澈笑着否认:“入仕是为社稷,何有俗雅可论。父亲早说过:譬如楼阁失火,自保为是,书也舍得;譬如朝纲失序,济民为是,官也做得。切不可为一个清流名声,闭户桃源,放旷山野,眼不见人世磊砢,自以为绝世高人。”
  穆庭准深以为然:“垂钓自无饵,隔水非无桥。此正孔圣嗟叹楚狂辈处啊。”
  穆澈点头。
  这也正是旁人误解卓清府的地方,只以为他们尽日饮食风月,挥洒玩乐,全不管外面风云变幻。
  “只是如今世道清明,世父位极尚台令,又有几位哥哥做帮手,我进一步是可有可无,退一步却有无限余地。”
  穆庭凇若有所思:“余地……”
  穆澈舒明一笑:“再说文章千古,亦为大事。”
  他是神韵清朗之人,不笑时如只堪远观的玉树,这一笑,霎时暖开一池春冰。
  忽听围屏内“哎呀”一声,一女子带着哭腔道:“弹错了一音……”
  原来两人在屏外说话时,轩里的姑娘瞧不见人,耳力却灵敏,想着自己苦学琴艺只为侯爷一面,一扆之隔的一位琴女就乱了芳心。
  寸心一乱,指头自然就乱了。
  “洧玉姑娘,淘汰。”
  曲维新是位年过半百的资深琴师,一生惟琴是从,出了名的认琴不认人,这声宣判落地,敬文苑的琴魁哭得更凶了。
  穆庭凇没想到好端端说着话,也能惹哭个姑娘,挤眉压声:“不去安慰安慰?”
  穆澈失笑,忙拉着三哥走远些,“我还是给自己留些清静吧。”
  他早言意不在此,伯母只是不理会。七十七个姑娘只留四人,若余下的都哭起来,他这青云渡只怕要涨潮。
  远远忽听白露楼上有人喊:“三哥良兄,你们快来听笑话!”
  只这一声玉震,全园都听个清楚,姑娘们齐刷刷循声顾望。
  顾怀亭离得最近,却因有纹簟隔档,彼能见此,此处却看不见楼中情形。那白衣茶女耳听男子声音,心尖一漏,细想又不像那个人……忙收敛神思,准备下一场的煎茶试。
  现下于她而言,可真不是分心的时候。
  受葭韵坊坊主严教五载,方才结束的点茶试,无疑是她高明一筹,打赌自然是十一赢了,这笑话,自然由穆温来讲。
  卓清二公子看看一脸得趣的小子,眉眼一凉:“真的要讲?”
  “犁然,愿赌服输啊!”穆庭准理所当然地勾起手臂。
  想听穆家冷二郎讲个笑话,可比太阳西出还不易,输了这么多彩头,合该轮着他走运一回了。
  穆温的脸被青衫衬得白俊如玉,顿了顿,面无表情道:“从前有个年轻姑娘,在屋舍后种了一丛竹子,后来,竹子死了。”
  穆庭准尚在回想刚刚听到的茶女名字——吉祥,俗是白俗了些,好在喜庆,乍听到“死了”,愣愣问:“你这是笑话?”
  “自然。”穆温下颔紧绷,随时要拂袖而去的样子。
  偏偏穆十一没眼色,追问:“这真是个笑话?哥哥,笑点在哪啊?”
  穆温散淡地瞄他一眼:“女子,竹夭,岂非‘好笑’?”
  穆庭准呆在当场,反应了好半天,“呵呵”、“呵呵”干笑两声。
  “我给你续上后半段吧,那女子把竹子劈开两半,从里面冒出个白胡子老头儿!”
  穆温不接他的茬儿,十一凑近那张清疏的脸,大声道:“竹半、白公,真是‘好笑个鬼’呀!”
  这边热闹着,穆澈二人也往白露楼来,要听是什么笑话。走到半路管事来禀:“大公子,司马府杜公子来了。”
  “盏持来了。”穆庭凇道:“你且去会友吧,我去找他们。”
  都是自家人,穆澈不与客气:“那三哥自便,我去了。”
  转身时入耳一句“东风长凌花谢早”的联诗,卓清新侯步屦稍错,侧笑道:“这‘凌’字……”
  穆庭凇接口:“怨利无情了些,不如改作‘薄’字更好。”
  雅比持续了整一日,及薄暮时分,暄繁的园子方静寂下来。最终脱颖四位姑娘,琼瑰领着她们去拜见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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