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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穆澈等在门口望见这幕,悲上加悲。正当这时,却有宫中来人传旨,一把黄绢伞遮在御前行走袁公公头顶,出示圣旨道:“东俊府小世子穆庭准前来接旨!”
  一家子顿时乱起来,不知这道旨是福是祸。穆伯昭、穆菁衣领家人等拜满庭院,穆庭准面无表情跪在头里。
  袁公公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雍王德行不检,妄欺天子耳目,图动社稷根本,东俊府世子穆庭准正法以清君侧,卿屈狱以□□,无过而有功,今令骠骑大将军袁永望宣朕谕,策封为襄安大元帅,领郡三阜,追谥穆氏老夫人昭慈一等诰命尊位,钦此。”
  旨谕宣毕,先有人猝然变色,望向穆庭准。
  人皆道穆庭准一生心疚,便在杀人入狱气死祖母,痛声犹闻,圣上在这个时候封他做什么元帅,不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吗?
  因此事封官授印,无异于贬谪流殛;在此时一旨荣恩,无异于万刃凌迟。
  穆家人齐望穆庭准,都等他开口,又都怕他开口。
  “呵,襄安……元帅……”
  只见穆庭准仰天桀笑一声,瀑雨逆灌入口:“好一个无过有功!好一个襄安元帅!”
  “庭准!”
  “十一!”
  离得最近的穆温死按住他,生怕他反骨破印,做出忤逆事来。“你清醒点!圣旨当前,不可失礼!”
  穆庭准腮骨棱棱竖起,毋庸说,他一身骨头都已棱棱竖起,却并无站起意思。袁公公经世老人,什么状况没遇到过,眯眼擎着圣旨等他反应。
  少年却是眉睫湿透地回看灵堂一眼,一笑一叹间剔尽傲骨,安驯,俯首,叩谢。
  “臣,穆允臣,领旨叩谢陛下深恩!”
  后来边关有传,那岁于祖母灵前受封的襄安大元帅,未及弱冠,已非少年。
  【大结局】
  人间四月,山寺桃花始盛。
  白云山大雄宝刹梵钟幽远,一位雍容婉丽的妇人祷拜在佛相之前,双手分覆,阖目俯身:“佛祖在上,信女穆乐氏诚心请愿,请保佑子媳得胜归来。”
  山风裹着禅香,自连绵峰峦吹往京城的百年古筑,风吟竹牌响作一曲。身着水蓝绣花长裙的女子凭栏而望,额心挑起的白羃纱披在肩头,宛如云帔。
  “茶魁姑娘!”底下人见了齐声欢呼,喝采不绝。
  当日吉祥在比赛中途晕倒,街头巷尾的人无不议论,今日见她又好端端出现在鹤心楼,无不激动。除了市井百姓,韶京大小茶局的社公坊主也都来了,就在古楼底下辟出三张桌面,专为这至关重要的一局掠阵助威。
  “姑娘。”这些在京极具份量的茶老板们起身向楼上拱手致意,“中原茶师的脸面,皆在此日,皆仰尊台了。”
  吉祥颔首回礼,清韶如画。身后一只手轻扶在她肩头,吉祥回身看着茶倌打扮的穆澈,对他恬淡一笑。
  如今卓清府两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就是两尊宝贝,吉祥要斗茶,穆澈不亲自守着她不能放心,又将二伯拉了来,两人都做成茶倌打扮,随在吉祥身后。
  衣饰虽改,却风流未沫,卓清风骨又岂是一身衣服能够屈没的?吉祥看着穆澈清面雅致,“你放心。”
  穆澈微笑点头。他的临儿果然长大了,愈是历经风雨,愈如一杆劲竹卓荦不动,反而安慰他来放心。
  吉祥的手轻轻搭在腹上,心里与宝宝念了几句话,而后移到腰侧,抚摸佩在腰带的红缨结。
  那是穆老夫人出殡次日,武陌臣只身赶赴京师带给她的。
  吉祥没想到舅舅会在这时到来,心里存了一分底气。武陌臣告诉她,岩虎关的将士与西戎对峙多年,都憋着一肚子的气劲,得知京师有这场斗茶,代表中原出战的又是武将军的外甥女,个个气血鼓沸,便每人从枪矛上截下一根红缨,编成这平安结带给吉祥,祝她大获全胜。
  想到舅舅说这番话时的得意之色,吉祥望着对面的富春楼露出笑意。
  对面阁中,武陌臣正与穆温坐在一道。小将军一派淡定,武陌臣攥着手心的汗问:“你不紧张?”
  “我有信心。”穆温目光灼灼:“毕竟我哥选人的眼光,绝不会差啊。”
  “来了来了……”鹤心楼底下一阵骚动,只见寥秀蝉携二子弟徐徐登楼。
  至楼台看见吉祥气色,寥秀蝉笑道:“劳人久等,你看来恢复得不错。”
  吉祥敛袖,“谢先生挂心,是我早到了。”
  按斗茶约定俗成的规矩,茶戏三场,前两场双方打平,这最后一局便要双方出自己的珍藏茶叶来斗,也是还原斗茶本滋本意。
  二人于蟠龙案相对坐定,寥秀蝉看着对面抬起一只手掌,颇有大师风泛,“在斗茶之前,老夫想先与姑娘论论茶道,不知可否?”
  论茶也是茗战常事,吉祥点头应承:“好,不知先生要如何论?”
  “泛泛空谈无异,不如,便复盘你我前两阵茗战如何?”廖秀蝉一翻袖摆,嘴角笑意深沉。
  “第一阵水丹青,你作‘枯木逢春’,略胜老夫一筹——托大不托大的话老夫不说了,想必你心里也清楚,纵使你师父也未必是我敌手,三十年前的斗茶会更无一人配为我对手。小姑娘千斤拨四两,看来为胜,实则为败。”
  “是以第二阵,你想出那比试十六汤的刁钻法子,这个比法的关隘在于:越是高手越难翻转,便是你从心里认为老夫技高一筹,反其道行以作为自己的优势,是也不是?”
  穆澈目光沉郁。廖秀蝉这是在拿通身本领来压吉祥,想扰乱她的心神。他蹙起的目光流连吉祥背影,只听她不急不燥地开口:“照先生这样说,前两阵都是小女子输了?”
  廖秀蝉哼道:“茶道高下,本不必由人评判,你心里有数。”
  吉祥默了几息,“是啊,我有数,我不否认先生方才之言。”
  那老几位评判听见这话就是一愣,心说这姑娘莫不是糊涂了,怎么还不否认,难不成她是要认输吗?惊诧以廖秀蝉为最,眯眼审视她:“你,不否认?”
  正当这时,楼下也发出一片不满的嘘声,不知仪倌恰传到哪一句辩论。吉祥听见底下的声音笑了笑,平静看着对面:“先生,承认自己做坏一盏茶,有多难呢?”
  “我小时学茶的时候,总是捱老师的戒尺,那时便一心想着优劣,怕疼怕挨骂,不敢不勤学苦练,生怕做出坏茶;后来代表茶坊斗茶,又一心想着胜负,为颜面为地位,不敢不使浑身解数迎战,想这楼檐多挂一枚桃筠。翻过头来,方觉可笑,茶之为茶,本性不过入口品味,何尝是为翻云覆手,卖弄高低?”
  廖秀蝉双眸骤缩,不是为她一席伶牙利齿,而是这种劳什子话,他前半生听他那老古板师傅说得太多、太烦、太讨厌!
  从开始一直成竹在握的西戎族长,第一次从心里生出烦郁之感,“照你这么说,你参加这场斗茶也是无用的笑话了?”
  吉祥问:“这场比试,最初是谁提出的?”
  不等寥秀蝉回答,容丰神秀的女子紧接道:“茶主清和,正应我中原华夏中庸宽和的德风,大邦不过欲兼人,小邦不过欲侍人,如此两相宜便,民安国泰。若有不服者来衅,我们虽不欺人,自也不怕的。”
  廖秀蝉冷笑:“老夫旨在论茶,你何必顾左右而言它?”
  吉祥道:“先生论茶之高低,我论茶之本质无高无低。我识书不多,却记得一句‘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并没有偏离语论。或先生以为不妥,请问何处不妥?”
  穆简斋闻言而笑,轻问穆澈:“这是你教的话?”
  穆澈神情并未放松,只在眼底有些略难察觉的笑意,“庄老之言出自她口,我都觉得新鲜,大抵是从前颜坊主闲时所教。”
  再看廖秀蝉脸色都气差了,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反驳,都是有成有亏,而吉祥即使不着一语,已是无成与亏反得圆满。他颤捻胡须,三分怒七分狠:“既然如此,话都在手上说吧!”
  于是两人各出珍茶斗试。廖秀蝉取用的是二十年上的“轻火佛手”,但听这名头,便值千金之贵。吉祥所出是云家最新研出的“银线水芽”,举世无见,天下只此一家。
  在场的评判得了口福,得以尝到天下至宝至贵的两款茶汤,每一口品得极尽细致,恨不得下半辈子舌尖上都印着这轻灵足韵的味道。
  结果两道茶汤各有胜场,难分高下。吉祥与廖秀蝉再比点茶,仍旧在伯仲之间。廖秀蝉负气拍案:“如此将比到何时,越性请楼外大家评断,你我煮茶分散出去,众人盲品投票,票高者胜!”
  吉祥眉心微挑,“……先生确定?”
  寥秀蝉:“怎么,不敢了?”
  “主随客便,愿从君意。”吉祥言讫忍不住偏头。穆澈正为这个比法的不确定性太大而担忧,毕竟三教九流对茶的口味偏好太杂,如若盲品,即使有心偏向吉祥也做不到——却见吉祥掉脸看他,趁着余者不察,向他挤了挤眼。
  穆澈:“……”这么有信心的吗?
  闲言休絮,当下二人燃釜煮茶,使耆老评判都不在场。一时茶成,用大壶盛了并放在蟠龙案上,吉祥与廖秀蝉双方回避,请评判们上楼来,并不知哪一壶是谁煮出;分别斟在青瓷与白瓷盏中,又请仪倌们端下楼去,此时非但仪倌不知哪一色瓷是谁煮出,连吉祥与廖秀蝉亦不知哪一色瓷是谁煮出;摆在楼下报茶的掌司案前,掌司更不知孰是孰手中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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