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他们所不知的地方,也有很多人聚在一处,倘若长孙少湛在这里,大概能够认出来,大多都是被他针对的朝堂中人。
“沈氏子弟生死未卜,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落到太子的手里,哪里还能有回转的时机,还真是不如此前的那位呢。”
“睿王事事以豫王为先,如今不想是因为豫王无意,若是这位皇长子死灰复燃呢。”
提起四皇子,诸人皆目光犹
疑,睿王并非没有真才实干,恰恰相反,他太聪明了。
而这种聪明过头的年轻人,对他们而言,素来不是首选。
“这……”
“刘大人,你是在说笑吗,不说豫王秉性如何,死灰复燃何其不易,即使他有心,陛下也不可能恩赦,更何况,历朝历代,被废了的皇储你看哪个东山再起。”
刘俊山等着他们问,才故作犹豫道:“我说的,只怕诸位不会赞同。”
“你只管说说,入得我们的耳,不会出我等的口。”
“这是自然,我是相信诸位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了。
“这几位殿下,无论哪一个,从各种方面来看,于我们都没有益处,就是你们最看好的睿王,难保日后不会打压我等,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也未曾见谁站出来,离我们还会远吗,我所说的,是另一位亲王。”
“啊,你是说……信王。”有人霍然睁圆了眼睛,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大胆的想过。
当年,皇帝上位的夺嫡之争,何其惨烈,还历历在目。
现在,他们在这种静谧的气氛中,渐渐意识到,如今的皇帝也已经老去了。
“不管什么狼子野心,尔等皆知,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表露出来有意扶持新的士族,将你我各族取而代之,我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了却被兔死狗烹。”
“是啊是啊。”
刘俊山在其中摇唇鼓舌,尽心竭力的鼓吹道:“信王则不同,信王需要我们,离不开我们。”
“信王支持世族,我们自然也应该扶持信王的。”
一众人等在此地高谈阔论,殊不知,早已经有人混入其中,竭力的鼓唇摇舌,将他们拉入到某个派系中。
刘俊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院落,才出门就见到一个小厮:“刘大人,我家主人正等着您呢。”
登上了马车,刘俊山就变成了一副恭谨的神色,比见到太子等人还要虔诚,里面的人嗓音淡淡道:“当初在集贤雅苑,让你做掉那个官员,也是迫不得已。”
“是臣的分内之事,否则,误了世子爷,才是大过。”刘俊山毫无遗憾懊悔之色,反而道:“只能怪赵海平自己命不好了。”
彼时,信王世子与他在集贤雅苑见面,不想走出房门后,就碰上了赵海平。
赵海平从背后一拍他,说:“刘兄找什么呢,我都看你好久了?”
当时,刘俊山被吓了一跳,赵海平嘿嘿一笑,手里摇晃着青瓷花小酒瓶,温酒脂香,来的显然是有好一会了。
赵海平并不知道,他如此之近的看到了真相,与刘俊山会面的人,是长孙群。
不应该出现在皇都,去了千里之外游学的信王世子。
那时候,信王妃并没有生病,没有召他回来侍疾。
长孙群套住了陈家,陈家虽然时不时给太子添点麻烦,但是,他们的用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多余。
回到信王府后,世子就去面见了父王,回禀了刘俊山的详细进展。
“平民百姓,世族贵胄,本就是云泥之别的身份,太子不知在想什么,不过,他们自己将水搅得越浑浊,才可浑水摸鱼。”
信王将手中的信纸烧掉,他脸上生了几道皱纹,不复从前的年轻力壮。
虽说是老了,但面对这天下,他呀,偏偏就是不服老,非得要同这些年轻人争上一争。
天家之争,何来骨肉之情。
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这个事实,皇帝已经验证过了。
他派朝楚公主去与其皇兄对峙,最后还不是沦为了太子的人质。
最赌不起的,就是人心。
是日,皇帝破天荒地召见了朝楚公主,自从那日在寒山宫的状况后,她与太子再未见过面的。
当然,也没有见过皇帝,这一次见到父皇,她的心境是颇为复杂的。
“少幽,父皇说的这个人,你可满意啊?”
朝楚公主蓦然惊醒,上首父皇垂询,正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掩下了眼睫:“听凭父皇之命。”
“如此,甚好。”皇帝和蔼地点了点头,这些个儿女里,唯有少幽能让他省心些。
朝楚公主离开蕴章殿,正遇上了从太后的宫中出来的睿王兄。
“少幽,许久未见了,前段时日,你四嫂还念起你呢。”
“四皇兄,许久没见到明姬了,她可还好?”朝楚公主现在很少见到魏明姬。
提起正在冷战的王妃,长孙少沂就直犯愁:“别提了,她已经三四天,没有和我说话了。”
朝楚公主失笑:“这是为何,明姬的性子一贯是很好的。”
她不是会与谁置气的人。
“近日与她争执了几句,”长孙少沂先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抬眸道:“她喜欢吃永嘉黄柑子,我寻一篮子回去,也好哄一哄她。”
“喜欢柑子?”朝楚公主一直都不知道,魏明姬喜欢吃什么。
四皇兄笑了笑:“是啊,你不知道也是常理。”
寒山宫惯是清淡饮食,魏明姬不是挑剔的性子,少幽不是个很会关心别人的人。
四皇兄将妻子放进了心里,才会对她的喜好知之甚详,并且这样用心。
朝楚公主说:“寒山宫正有新送来的柑子,就送给四皇兄吧。”
进贡到宫里的,自然是最好的甜柑,皇帝素来着重寒山宫,这些果品素来是少不得寒山宫的。
睿王郑重地谢了她,朝楚公主微微一笑,说:“区区几个柑子罢了,何足挂齿。”
听着她不食烟火的语气,睿王泯然笑了笑,想到了那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皇妹现在虽然宫外有了公主府,但还是在寒山宫的时间居多,根本没有打理过俗务,自然也不知道,这柑子在宫外颇为昂贵的。
他礼节性地问起三皇兄,朝楚幽幽地说:“与三皇兄起了争执,已经多日不见了。”
提起三皇兄,长孙少沂不由得说:“三皇兄看得清楚,这世间的每一寸阴暗与恶意,所以他不能容忍,但我们是看不到的,所以我们可以容忍。而三皇兄永远不会懂,什么叫难得糊涂。”
“孤不想知道,什么是难得糊涂,只明白何为罪无可恕。”长孙少湛知晓此事后,很淡漠地说出这番话。
别人都看不出来,但魏澜,的的确确是他部署的人。
老四对魏明姬越是在意,当然越是对他有利。
“父皇召见少幽,是为何事?”长孙少湛问道。
“白玉说不知,因为公主回去后,比没有提起过。”
江改认为,没必要将寒山宫看得那么紧。
朝楚公主生性崇尚平和,绝不会在背后,做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莫名的预感,驱使了他去面见父皇,到了蕴章殿时,正看着刘袭捧出的圣旨。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陛下令奴婢出宫赐婚的圣旨。”刘袭笑着回答。
长孙少湛敛下眼眉:“赐婚,孤怎么不知道,赐婚给何人的?”
他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拦住不让刘袭走了。
刘袭心底莫名,最后依旧恭敬道:“回殿下,是赐婚于朝楚公主和英国公府次子的。”
“赐给少幽的驸马?”长孙少湛微微失神了下。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看向了刘袭手中的圣旨,阴霾填满了他的双眸。
“是,太子殿下。”
“不准去。”长孙少湛眉眼骤然压下,抬腕掠过乌金木托盘,反手取走上面赐婚的圣旨。
刘袭大惊失色:“太子殿下……”
还没等他多说什么,太子就已经阔步进入了蕴章殿。
“父皇,刘袭说,您要给少幽赐婚?”长孙少湛将圣旨拿了出来,开门见山道。
“是啊,少幽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朕是想看着她成婚的。”皇帝靠在软枕上,才喝了汤药没多久,语气温和地说。
长孙少湛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是这个人,少幽和您说的吗?”
皇帝当他是身为兄长的关心,便极具耐心地回答:“嗯,少幽说了,此人她并不反感。”
已经答应了吗,太子的脸上,浮现出霜冷之意。
“而且,你不是也很满意吗?”皇帝以为,那些信是少幽借太子的手递出去的。
长孙少湛却皱了皱眉,他失算了,没想到父皇会开始为少幽择驸了。
“说起来,你也该成婚了。”
长孙少湛:“儿臣……不会娶这些贵女的。”
皇帝拧了拧眉:“你身为一朝太子,怎么可能终身不娶。”
“因为儿臣早有属意。”长孙少湛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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