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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帝衣 (水上银灯)


  面对能够将人淹没的悲伤,他选择了逃避,但长孙少湛与父皇恰恰相反,朝楚背叛了他,那就不允许她再离开自己。
  让她看清楚,她究竟该是哪一边的,即使他的面目卑劣残酷,命运如此坎坷,跨过去碾平它。
  如他所知,自己与朝楚若是长此以往,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站在命运的两端,双死双生,他活着,是为了信仰而活着,纵然死了,朝楚也绝不能离开他。
  即使他也会为此很难过,感到无尽的哀伤。
  “父皇并不希望我知道真相。”她恢复了属于朝楚公主的仪态,端着姿态,事实上,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很复杂的情绪。
  窗外冷雨兼疾风,携了半山骤雨打皇城。
  长孙少湛淡淡点头:“是的。”
  “皇兄现在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朝楚公主明白,父皇的疼爱并非虚假。
  长孙少湛避而不答:“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何去见闻道国师吗,我现在全部告诉你。”
  朝楚公主安静下来,不再追问,手里捧着热茶氤氲,听他说:“早在你出生那一年,国师就发现双星牵命。”
  双星牵命,休戚与共。
  “皇兄说这些,是……”她其实是清清楚楚的,她的命格古怪,大天官在祭祀前夕就发现了,她的生死,不在自己的手中。
  “是,孤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何,我与国师频频交好的缘故,是他找到我的。”
  闻道国师以为,兄妹二人本就是荣辱与共,这也无可厚非,可是,在长孙少湛加冠礼时,他才发现了异常,这不应该出现的。
  “因为母后,父皇想让你长长久久的,做他与母后的女儿。”
  自从曲皇后仙逝后,他们很少相互提及母后,他们太年轻,还没有到可以坦然微笑回忆逝去之人的年纪。
  仅仅数年,不足以消弭这种失母的悲伤,想起母后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笑靥,那种如火焚身的悲伤,便让人恨不得同去死掉。
  长孙少湛偏头看她,道:“你少时便聪慧,幽之一字,你当明白。”
  这并非什么太好的名字,可是,一字多意,它还是隐藏的意思。


第64章 觊觎
  麟趾宫中一片阴凉, 这里来来去去,长孙少穹离开了,长孙少湛又进来了,这里永远是象征权利的地方。
  花鸟花梨木卧榻上铺着金丝柳叶锦褥, 塌上一张紫檀木夔纹四足矮桌的桌面摆着一把金柄横刀, 背靠着玄金二色金八团软枕。
  “孤知道, ”长孙少湛头发半散,撩起眼帘看着她, 轻轻摇头笑了笑, 手指顺着耳廓,随意地撩过鬓边落发,说:“很多人不高兴皇兄回来,但是, 没办法, 孤不得不回。”
  朝楚公主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这背后应是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江改进来通禀道:“殿下, 景王来了, 求见太子殿下。”
  “孤知道了, 请进来,”长孙少湛颔首,随即目光转向皇妹,对朝楚颔首道:“烦请皇妹暂行回避。”
  “是。”朝楚公主起身颔首,转身去了后面,回避了起来,雪白的裙裾才没入垂帘后, 高大的男子便稳着脚步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景王嗓音沙哑,站在东宫殿中,一双眼睛墨如点漆。
  并不见任何亲近的神色,仿佛对面只是个陌生人,烛火摇曳,映在他的脸色十分可惧。
  “景王兄免礼。”长孙少湛半披散着乌发,一身窄袖金边绯红太子衣袍,袍子略微滑落,露出穿着雪白里裤的左腿来,膝盖微曲踏着锦靴,踩在九瓣莲的脚踏上,斜斜倚坐在花梨木矮塌上。
  他微微仰着头,漫不经心的抚过手中的横刀,仿佛多了几分阴柔漠然,寒光闪烁之间,蓦然又恢复了冷峻之色。
  景王声色迟缓:“多谢太子殿下。”
  “景王兄来求见孤,是为何事而来?”长孙少湛说的慢条斯理,嗓音沉雅。
  殿中没有其他的宫人。
  “我没想到,”景王目光冷冷地,凝于他的脸上,压下一口气,呵然冷声道:“三弟竟然还能回来,呵,不仅仅是回来,而且走到了这个位置。”
  长孙少湛的脸色,透出病态的冷白之色,旁人皆以为,他是身体生了病,然而,唯独景王知道,这是在喀清中了毒。
  喀清那个地方,风不调雨不顺的且不说,林瘴毒虫更是数不胜数,稍不留神,就要丢了性命。
  他漫不经心道:“景王兄难道不是早有预感吗?”
  不是早有预感,怎么会一路派人刺杀他。
  长孙少湛缓缓坐直了身姿,冷白清瘦的脸颊,长眉入鬓,鼻梁高挺,浓睫覆盖的一双淡褐色眼睛,抬眸间透出侵略性,随后低低垂下眼帘后,又被清泠的神色所掩饰。
  他手中的金柄横刀,是皇帝赐给他的,他用这把刀杀回了这座皇城。
  景王深吸了一口气,眉眼生厌,冷冷讥讽道:“饶是如此,太子殿下,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那样的印记,即使你真的成功了,这也是你无法抹去的污点。
  后人会永远记住,你这位存于这样耻辱痕迹的先人。”
  他是一败涂地,但日后,长孙少湛也不会是千古流芳。
  他站了起来,身姿颀长挺拔,腰身看着比往前清减了几分,一身锦绣华袍从身上空荡荡的垂下来,但英姿不减,依旧是长身玉立。
  如今又是朱衣紫贵,肥马轻裘,长孙少湛却更添凛然。
  他不理会景王的嘲弄之色,说:“景王兄真知灼见,孤自然清楚这些。”
  景王瞧着长孙少湛默不吭声。
  眼下的青年,早已非吴下阿蒙。
  长孙少湛撩起肩上的落发,露出颈侧的印记,随即抬手转过了刀,轻嗤笑一声,说:“当年的是非,孤不想再论,只说眼下,孤已经是赢家,而你们,都是手下败将,不必再多言了。”
  朝楚公主第一次听见他们的对峙,三皇兄一向是胜券在握,才会动手的人。
  “所以,你就如此容不下我们,迫不及待的铲除与我们有关的人?”景王咬着牙质问他。
  他此行,正是为了长孙少湛截断世族命脉一事,已经动了景王派别的人。
  长孙少湛好整以暇道:“孤不是容不下皇兄,而是那些世家而已,他们太不听话了。”
  “容不下他们?”景王垂死挣扎,依旧争辩:“你信吗,你自己信吗?”
  “孤信。”长孙少湛说得斩钉截铁。
  景王离开后,朝楚公主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今天额打击已经太多,她看着什么都是木木的,隔着一层寒冰般。
  她忍不住低声说:“皇兄贵为储君,不该急躁。”
  “你是觉得,”长孙少湛抬眸,垂下的一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眼:“孤鲁莽了吗?”
  “是。”都知道他的秉性脾气,不算很好。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要对孤说的?”长孙少湛等着她的回答。
  朝楚公主已无他言,只垂下眼帘,心不在焉道:“只是想问问皇兄,一向可好?”
  “朝楚,你问我一向可好,怎么可能好呢,”
  长孙少湛缓缓坐了下来,他明知这是敷衍之语,却认真了起来,想要一心一意的回答她。
  他身体状似倦怠之力,斜斜卧倚在上面,睨了她一眼,道:“你真是不知道啊,喀清那个地方啊,真是又穷又苦。
  满地荒芜,吃的水也是苦涩的无法入口,风大雨也大,吃不好睡不着的。
  哪有皇城里的歌舞升平,锦衣玉食来得好,朝楚,你说孤过得好不好?”
  朝楚公主知道,当然不好,不然其他的几位皇兄,也不会闻知色变了,她依旧低垂眼帘,缄口不语。
  然而亲耳听三皇兄,一句句的形容出来,又是一番感触,一颗心都似是揪紧了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长孙少湛也不要她的回答,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说:“其实也还好,因为一切还可以忍耐。”
  朝楚公主此时却抬眸看向他,如何忍耐呢,必然是很辛苦的,这不是寻常人能吃的苦,更何况,三皇兄这样的出身呢。
  长孙少湛继续说:“其实怎么忍耐都不重要,我只是以为我能够不在乎,可是朝楚,看见你的时候,孤真是很无奈。”
  面对父皇,他是不听话的儿子,可是朝楚呢,他应是她最崇敬的哥哥。
  长孙少湛摩挲着手中杯沿,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信任孤才对,可惜,现在看来,事与愿违。”
  朝楚公主对此很无奈,她无法彻底的去背叛皇兄。
  是的,背叛,即使大祭司的身份,令她不可属于任何一种派别,但她依旧是要与三皇兄站在一起的。
  同时,也无法阻止皇兄的步伐,唯有不配合,她是知道后果的,三皇兄一旦得到政权,不,他参与到夺嫡的那一日,就注定了。
  她惧怕皇兄带来的腥风血雨,皇兄不是善良仁和的,他带有残酷的性情,这不是人们所想要的。
  长孙少湛更多的心血,付出是在朝政上,他殚精竭虑,百般算计,毫不留情。
  他唯一能够有所牵绊的,只有朝楚了,他没有妻妾,没有孩子,他的内心比他们都要强大,他没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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