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苍茯的肩伤还未好,动手行礼的动作大了些,那伤口陡然撕裂,渗出了点点星星的鲜血。
自奚山回都,苍茯便及时联系了西市的暗桩,终于知晓这事的因果,他惊诧于这无名男子的能力。
雪婵自入狱那一日便开始利用虫蚁传递这诸多信息,正是那只蜘蛛王给苍茯带来了这沈昙的种种指令。
天牢中的守卫情况、主道上的机关解法,皆是雪婵靠着那牢中蚂蚁所知。
“无须多礼,该拿的东西拿到了?”沈昙知晓自己再无在崤东待下去的可能,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顺利带走那书楼顶层“神书”。
“拿到了。”
“那就动身吧。”听闻此言的沈昙舒了口气,四人连夜进了暗道。
天将亮之时,他们已然出了栎阳城。
新皇登基大典如期举行,萧策穿着那丹红色的华服,顶戴七珠金冕,乘着那软轿直上了那代表萧家皇室的祖庙。
萧策的双脚落地之时,一种浑厚的力量感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双脚往上涌。
这种感觉,真是美好,美好得难以言说。
金色的朱雀神鸟在少年的背上跃跃欲飞,燕无抬眼便瞧见了自己昔日“故友”的遗容,自己当初要是认命了,也不过只能将遗容刻在霞西皇室的美衣华服上罢了。
小内侍的细嗓正大声宣读着那登基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国肇基,国号大盛……天命其以景明七年七月二日,即皇帝位,自明年改为昊苍元年,仍用大盛国号,世难未艾,何敢苟安,所有守国之远图,经邦之长策。
景明七年七月二日。】
鬼节在七月,七月和五月一样被世人认为是不祥之月,自大盛朝以来,从未有皇帝在七月登基,萧策是第一位。
对鬼神之事一直疑多于信的他偏偏要在七月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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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找到了典籍,他和苍茯正面起了冲突,他伤了苍茯。
苍茯回都发现这天已然变了。
苍茯启动了天牢中的暗卫,救出了沈昙和雪婵,他们被迫回了霞西。
燕无继位国师,全国各地大兴土木,建造了燕无的神像。
燕无想要恢复神力之后再对云、宛二人下手。
神力恢复之前,舒白和宛矜玥借着典籍推断,成功推出了燕无的目的。
恢复了神力的燕无成功拔除了沈昙的势力。
这一单元的结局:
钱天和身死,皊州城成了燕无的信仰地,燕无盯上了沈昙,沈昙身份被揭穿。
冯承源被推翻身死,景明帝被害身亡,燕无扶持五皇子登基,他则代替沈昙成了国师。
宛矜玥悲伤于钱天和的横死,被燕无(靠着民众吸收了大量信仰之力)控制了心智。
燕无想要将云媱的魂魄控制在阵法中,让她生生世世不可与宛矜玥的魂魄相融。
云媱被舒白所救,一人一猫开始亡命天涯。
沈昙无奈回国。
马球赛规则:两个石莲花座的木制球门高约丈余,分置球场东西两侧,比赛分左右两朋(队)进行,有守门员。宫中乐队在两廊设有鼓乐,双方球门旗下,还各有五面战鼓,马尾都要打结。位尊者开球,球门两侧置有24面绣旗。东西方向下放置空旗架,击入一球,称为得一筹,两个持红旗的卫士大声唱筹,在该朋的旗架上插一绣旗,表示得筹。得筹人要下马称谢,每三筹暂停比赛。比旗数决定胜负。
单、双球门规矩不同。
马场陪打小丫头:莫真、莫巧、莫洁、莫令
第129章 云散
“肃静。”是刚刚宣读继位诏书的小内侍,他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场上的私语声顷刻散去。
“今日,是朕继位的第一日,上天突降异象,是为了提醒朕,这江州将有大旱。”萧策面容笃定,语速不急不慢。
“朕已知晓此事,乌云可以散了。”“散”字一出,这原本黑如暮夜的天立刻重归晴好。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
接二连三的官员跪了下去。
工部左侍郎李安志颇有几分不甘心,刚刚那是多好的契机啊,要是这乌云一直不散,这坊间流言一起,自己便可以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拥立三皇子登基,真是可惜。
礼部尚书李鸿云则必自己儿子沉稳得多,他在李安志忙着撺掇众臣之时便一直观察着萧策的一举一动。
不过是那方士的一声耳语,萧策便由悲转喜,这黑沉沉的乌云也随即而散,这方士约莫不会是什么寻常人等。
翌日,这宫中便传出了消息,封方士燕无为国师。
赤兰山中,宛矜玥快速翻看着那破旧泛黄的书籍,这其中果然记载了不少上古四神之事。
【上古有四神,四神各有神通,玄武宿夜能知今生、晓来世,勾陈湛广可控阴晴、造风雪,朱雀尚姜擅构幻境,螣蛇燕无则以操控百虫见长……】
将书一把翻到中间的宛矜玥瞧着这众人的本领,幻境中的燕无有预言之力,按照燕无的说辞,那幻境也是他在受天罚之时设下……四神之能,燕无最少占了三个。
幻境中,尚姜看上了燕无的神力……也就是说,燕无要是有了其他神的本领,很可能是因为他弑杀了他们。
舒白紧挨着宛矜玥站在一旁,只是粗粗知道些许因果的他并未得出什么有效结论。
一回头,他便瞧见这女子面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从微皱眉头到面部扭曲再到豁然开朗。
“我们再去一趟霞西吧。”虞西山,宛矜玥总感觉这虞西山上一定会有关于燕无的蛛丝马迹。
本来专心偷看女子的舒白霎时间被这话音吓了一跳。
“我会将你送到瑾州和青兰汇合。”宛矜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雪晴,那丫头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总是一副怏怏模样。
“诺。”雪晴勉强提起精神,回应着宛矜玥的话。
两人皆有轻功,虽然带着云媱多有不便,可躲过两国边关守卫径直翻过崤山跨境却也是没什么问题。
东边晴空万里,西边白雪皑皑……穿着那单薄之衣翻山越岭的二人一猫皆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霞西不是四季如春的吗?
另一边,一路躲藏着赶回了霞西的沈昙一行人则显得淡然多了。
沈昙坐在那马车中,听着车轮碾压厚雪的声音“今年的雪季又提前了?”
“回主上,今年六月二十六便下了第一场雪。”苍茯坐在马车前室当起了车夫,他的声音很低,听得人有几分压抑。
“情形如何?”
“不太好,棉花和各色木炭都不太够。”
“去年的雪季是七月十四吧?”
“是。”
“足足提前了那么久。”沈昙的脸上尽是失意,他想起了那逃走的丫头,又算了算她的年纪,等到她及笄,这霞西的雪季恐怕就要提前到三月开始了,到那时的霞西又能有多少子民仍活着呢?
阿嚏~阿嚏~一声又一声喷嚏声响起,舒白和宛矜玥皆被这天气冻得不轻。
“我们退回江州城置办些衣物吧。”舒白的鼻头冻得发红,耳朵也有几分疼痛,他说话的声音也变了,有些瓮声瓮气。
本就有此意的宛矜玥连忙点了点头。
双腿被冻得发僵,两人互相搀扶着勉强翻过了崤山。
阳光明明已经照在了两人身上,可他们还是有几分抖。
“我帮你搓搓手吧。”舒白的声音还有几分颤抖,他转头看向了宛矜玥“被雪冻上了的手脚得要揉搓一番才会恢复得快。”
宛矜玥闻言递出了自己冻得通红发紫的双手。
两人坐在那山坡上晒起了太阳。
大手轻轻触碰到了小手,两人的手皆没了多少知觉,不像是手触碰到了手,仿佛似那杯盏碰到了另一个杯盏。
男子动作柔和迅速,不过一会儿功夫,两人僵直的双手渐渐恢复了知觉,舒白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宛姑娘可以自己用揉搓一下脚,这样你会好受些,我不会乱看的。”
舒白立马侧过了身子,将自己有几分发红发热的脸颊藏在了骄阳照耀下的影子里。
宛矜玥轻轻抽开了自己的鞋履,脱下了袜子。
冰冷得发硬的布料离开了她的双脚,那带着几分体温的双手包裹了那僵直的双脚。
云媱一直躲在宛矜玥的怀中,冷是冷到了,可她厚厚的毛发保护了她。
阳光照耀下的黑猫甚至有几分热。
又过了两刻钟,手手脚脚都恢复了知觉的两人带着云媱下了山。
日暮时分,他们到达了江州城。
“你觉不觉得这石像有几分熟悉?”
宛矜玥怀里抱着云媱,她看着这勉强有个五官的石像,心上不断涌上一股熟悉感。
这粗糙的神像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本准备说不知道的舒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这石像有没有可能是燕无?”
舒白顿了顿,围着石像走了一圈又接着开口道“毕竟他此前在前线救下了不少人,别人给他立座石像也不算奇怪。”
“这位大哥,这石像刻得谁啊?”舒白随意拦下了那过路的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