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攀金枝 (三月蜜糖)


  江松从一隅走出,摸着脑袋看着两人,“公子,我...”
  “好了,你别为难江松。”方凝笑笑,又握着腰间的荷包,“我可不像陈乡君说的那样穷困,买首饰的银子还是有的。你让江松跟在身边伺候,他一个小厮,跟在我身边算什么。
  快走吧,正事要紧。”
  江元白嗯了声,要走的空隙,又被方凝拉住手臂,他顿住脚步,回身,方凝的手慢慢从肘间滑到掌心,最后捏着他的小指圈住。
  江元白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只是被握住的小指很不自在,他往上一拽,将手背在身后。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秋祭后的宫宴,你会去吗?”方凝的手指落了空,虚虚伸着,很快又恢复如常冲着江元白甜甜一笑。
  “去。”秋祭宫宴是盛宴,朝中官员以及王孙贵胄高门淑女都会应邀赴宴,每年圣上都会择适龄男女赐婚。
  江元白思忖半晌,又道,“方凝,你还小。”
  “我哪里小,我都十六了。”方凝红着脸,朝他吐了吐舌,“爹爹早就嫌我在家待着碍眼,就想赶快打发了我。”
  她暗示的太过明显,江元白也只是笑笑,没做其他反应。
  夜里起了风,零零星星缀了几颗雨点,江松走到窗前,想要把支摘窗放下,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别动,开着就好。”江元白没抬头,提笔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江松打了个哈欠,泪眼迷蒙中,却见两个人影自月门处越走越近,他定睛细看,才觉出那是周芮,臂间还挂着一件衣裳。
  “公子,夫人来了。”他回头小声偷秉,江元白搁下笔,眼睛方看向门口,便听到吱呀一声,周芮推门而入。
  “娘,你怎么来了。”江元白起身,带动桌案上的烛火抽长了影子又猛地缩成一团。
  周芮将臂上的披风举起,面带慈色,“天气渐凉,这几日闲来无事,我便做了件披风,薄厚正好,你试试合身吗?”
  墨绿色的披风,纹路清雅别致,领口是条月白色的带子,周芮帮他系好,不由感叹,“儿子长大了,有些事情娘也替不了你。”
  “娘想说什么。”江元白知道她话里有话,试过披风后,又解开将其放到榻上,与周芮坐在两侧。
  江松和婢女退到外头,又反手合上门,房中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你如今在朝中为官,兢兢业业,母亲自然欣慰。只是,像你这般大的男子大都身边有人伺候...”
  “我身边有江松。”江元白喝了口茶,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色,零星的小雨依旧下着,却不影响月亮的光晕。
  “江松是个男子,他陪着你总不是长久之计。娘的意思是,方家对你恩重如山,在你进士头名入朝之后,方鸿卓予以你不少便利。
  方凝是个柔顺的姑娘,更何况,你们两人自小便有婚约,前几日方凝来的时候,我同她试探过,她很欢喜,娘觉得,不如年底之前定下你们的事,你爹泉下有知,也该心满意足了。”
  周芮打量着他的神色,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答案。
  可她抚养儿子十几年,竟然还是看不清他的想法。
  比如现在,他也不恼也不喜,只是淡淡的品着香茗,似乎没有听到周芮的话。
  “元白,娘说的话你...”
  “娘,你怎么把镯子给了方凝。”他转过头,对视着周芮。
  周芮一愣,随即用手将头发往后抿了抿,“你们早晚都要成婚的,早给晚给难道有什么分别。”
  江元白没说话,周芮觉出异样,忽然心口一跳。
  “你不会喜欢上旁的姑娘了吧。”
  “没有。”江元白回答的干脆,周芮这才松了口气,抚着手指不明白儿子现下的意思。
  江元白父亲江文柏在世时,曾是个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的才子。可惜春闱之时,江文柏染病未能参,同年,江文柏同窗好友得中状元。
  后来,同窗回乡祭祖,与江文柏喝到意兴阑珊之时,对着年少的江元白越看越喜欢,便提议,不若两家定下亲事,等孩子双双长成,好做亲家。
  两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一桩婚约。
  那个同窗,便是如今的礼部尚书,方鸿卓。
  只可惜,在江元白八岁的时候,江文柏一病不起,撇下他们母子二人,独登极乐。
  “方鸿卓有情有义,在你仕途着实助力不少。有些事你得主动,总不能让方凝一直等着你吧。”周芮叹了口气,窗外的雨忽然下大了,透过支摘窗噼啪的砸到桌案上,淋得烛苗瑟瑟发抖。
  江元白起身,拢了拢衣领,“我知道了,母亲。”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周芮,亦没有拒绝,更没有反对。
  “你的意思,是同意...”周芮有些欣喜,似难以置信一般的望着他,等了多久,好像是儿子头一回有所松动。
  “总之,我不会对不起方家。”
  雨愈下愈大,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房中只剩下周芮一人。
  她不由得起了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8章
  连日的雨下的欢快,一直到傍晚,才终于歇了劲头,转成滴滴答答的小雨。
  房檐上头锃光瓦亮,觅食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到枝头,带起一连串的银光。冷意袭人,陈怀柔披着衣裳站在院中,与陈睢一起踩着青石板间的青苔,仿佛回到幼时一般。
  明日便是秋祭,礼部也已经将祭服送到,陈承弼正在书房研读祭文,确保祭典不会生出纰漏。
  陈睢蹲在墙角抠下一块青苔,仰着头问,“姐,皇上为什么要爹代他主持祭典。”
  “皇上病了,自然要找人代祭。”陈怀柔拢起衣领,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似剥了壳的蛋,柔柔软软。
  “朝堂里那么多人,爹的官职不高,又刚从齐州进京,再说,不是还有那几位皇子吗,挑谁都比爹合适。”陈睢又扒下一块青苔,捏在手里团成一团,挤出里面的水,心事重重。
  “别想了,太难为你脑子了。”陈怀柔走过去,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去杜钰家里斗鸡吧。”
  提起鸡,陈睢立刻蹦了起来,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快速扫了一圈,低声道,“那你替我跟爹娘说一声,就说我去外边溜达一圈,很快回来。”
  陈睢跑得快,一溜烟便没了身影。
  吴王驱除山越,打了胜仗,皇上病了三天,至今尚未痊愈。这哪里是病,明明就是急火攻心。
  陈怀柔折了条树枝,边往膳厅走,边思考方才陈睢的话,皇上为什么要爹爹代他祭祖?
  几个皇子皆已成年,可独当一面,正是历练的好时机。
  即便不选皇子,朝中也有皇后父亲左相吕鸿辉,贵妃父亲右相沈泰,两人官职威望都在爹爹之上。
  陈怀柔想不明白,走到膳厅,恰好碰到爹娘从书房过来,孟氏替她抚顺发丝,有些百感交集。
  “怀柔,祭典后的宫宴,太后特意吩咐,让我带你过去。”满桌珍馐,孟氏却味同嚼蜡,没甚胃口。
  历年宫宴皇室都会指婚,太后又在此关头着人到国公府送信,想来也是要给陈怀柔选门好亲事。
  陈承弼和孟氏曾想着在齐州早些为她议亲,可不知为何,看中的那几家还没送庚帖,就相继升官迁居京城,故而有些流言传出,说陈怀柔有“旺夫命”,旺不旺夫他们不知,可到底没有这样巧的事,明摆着皇家插手其中,逼迫沛国公一家挪到他们眼皮子底下。
  沛国公视陈怀柔为掌上明珠,疼爱娇养,必然不愿看着女儿挑一个不喜的郎君,浑噩度日。
  “乖女,你若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大不了装病在府里躺几日。”他搁下银箸,又抓过孟氏的手,感慨道,“你跟你娘不能受一丝委屈。”
  孟氏甩开他的手,心里仍然记着尚书府的那位过客,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子,“你以为皇上和太后真的那么好骗,怀柔才好了几日,又要她装病,偏又赶得凑巧,非得是宫宴生病,糊涂!”
  “夫人教训的是。”陈承弼也不生气,反倒乐呵呵的点头附和,这么多天,孟氏还是头一回跟他说这么多话,他夜里宿在书房,日间又有事情要忙,荷包里的银子都快用完了,总得找个时机讨好。
  陈怀柔咽下鱼片,帮陈承弼打圆场,“娘,我真羡慕你,爹的脾气这么好,对你千依百顺,我要是你,早就不生气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爹在书房睡的时候,你还叫人送了两床新做的被褥,就怕爹睡不好,染上风寒。你就消消气,何必为了一个过客伤了我们自家感情。”
  陈承弼悄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又正襟危坐,神色庄重的点了点头,“我与夫人伉俪情深。”
  孟氏气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早就准备好的银子拍到陈承弼面前,嘴里却是不依不饶,“为了几两银子,昧着良心说话,可真是没有风骨。”
  陈承弼见事成,笑嘻嘻的把银子收起来,米饭也多吃了两碗。
  秋祭典礼,按部就班,平素里没正形的沛国公,难得端庄稳重的顺利读完祭文,又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依次完成各项礼仪,乐具入奏,绥禄双临。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