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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懋皇后 (厘梨)


  箭雨来得更急,与莲藏教先前那一小队偷袭的弓.弩手全然不同,这全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是以打仗对敌的方式来进攻。这样的重重箭雨,容家的人自然只有拔出剑来,赶紧后撤。
  姚择那边的军士却是不住追击,似乎是不将“莲藏教”的人杀光不会罢休。
  因为漫天的飞箭实在太多,哪怕有一些树丛作为阻挡,容家一行的马匹身上也渐渐中箭。连容定濯的马也为了避箭,后退太多,从一旁的陡坡滑落。
  但容定濯的轻身功夫极佳,立即抱着乔慈衣,足尖在旁边的树枝一点,提气离开马背,避免了与马一下摔落下去。
  这时又有乱箭射来,容定泱见容定濯护着乔慈衣行动受制,飞身来容定濯身后,挥剑格开数支箭。兄弟两人为了避开箭雨,随即不得不朝陡坡往下的方向掠去。
  寒州城里还有容家的人,姚择搞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有人会去讨一个说法,去最近的临州搬救兵,但现在只能先避开这一轮袭击。
  容定濯本就受了伤,才调理好的内伤又被牵动,面上虽然不显,容定泱却是很清楚,弟弟不能再继续这样动用真气。来到山脚,他就道:“先找个地方暂避。莲藏教会有人过来。”
  容定泱在四周查看一阵,找到一个山洞,三个人就一起进到洞中。
  容定濯一辈子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偏偏还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令他紧蹙着眉,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乔慈衣。
  他先拿雪擦干净手,摸出一方银线挑边的月白手帕,仔细帮乔慈衣擦去下巴的泥污,道:“有没有哪里伤着?”
  容定濯的动作,让乔慈衣和容定泱都微微一怔。
  乔慈衣心情复杂,她发现容定濯的手帕是跟从前一样的颜色花样,连淡淡的梅花香气也没有变。从前她哭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手帕为她擦掉眼泪。
  她看看容定濯,他的左脸侧被树枝划出一道痕迹。不过,这样的小伤无损他的容貌,这个人褪去平时高高在上的权相光环,反而让她想起很多年前,他们每天都恨不得腻在一起的时候。
  她慢慢道:“没有。倒是容相是为我才来寒州。你可会怪我让你遇险。”


第139章
  容定濯答道:“当然不会。”
  当初他等着她自个回来找他, 没想到,错过几天就再难找到,一分开就是十五年。
  而这次如果他没有来, 容定泱会带着她离开大允,那便是永诀。因而他丝毫也没敢耽误, 就怕又来晚了。
  若非有容定泱在旁,他其实有许多话想要对乔慈衣说,远非这样简单的一句。
  乔慈衣微抿唇角, 突然说:“你为何从不问磐磐是不是你的亲女儿?”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容定濯一直没有问过,可十几年前他们分开的时候, 他又曾疑心过她与掌教。她害怕万一他们都死在这里, 有些话以后也没机会告诉容定濯。
  她突然说起这个, 容定濯和容定泱的神色都微变了变。容定濯道:“磐磐当然是我的女儿。你不必说, 我也知道。”
  乔慈衣颔首:“磐磐的确是你的女儿。我那时对你是真心的, 且是一心一意, 从不是莲藏教派来对你用美人计的。”
  容定濯没想到有生之年, 还能听到乔慈衣对他说这样直白的话,而且是当着他兄长的面, 惊讶之余, 竟没有立刻说出话来。
  容定泱在一旁听着,则是下颌线条微微收紧, 面容越发冰冷。
  容定濯很快道:“我知道, 阿灼, 过去都是我的过错, 是我狂妄自大,不懂珍惜, 才让我们分开这样多年,不过,我一直都当磐磐是我唯一的女儿。”他的声音低沉,全是对她的自责与怜惜。
  容定泱看了看容定濯这说话小心谨慎的样子,跟平时在外判若两人,生怕让乔慈衣哪里不高兴,意味难言地扯一下嘴角,慢慢收回目光。
  容定濯也眯起眼眸看了看兄长,只希望他知难而退,不要再执迷。
  容定泱可不想再听这两人追忆往昔,何况这时也不是说感情的时候,姚择的人随时可能找过来。
  他对容定濯道:“是皇帝下了密旨……要杀你?还是有人自作主张,要借机除掉你。”他觉得并非是自己的掌教身份暴露,而是容定濯引来的杀机。
  容定濯也是这样想的。这次的刺杀更像是针对他,而非姚择所称的针对莲藏教。可是,这又不像是皇帝的手段。他道:“应该不是皇帝。”
  容定泱道:“嗯,不是皇帝所为,却可能是闻家有心。”甚至可能不只是闻家,孟宏简等许多老臣,都觉得容家对于皇帝来说还是太危险,尤其皇后真的生下小太子之后。
  容定泱心里清楚,孟宏简等人也没有猜错,容家对皇帝来说的确危险,比如他离开大允,的确也有等着小太子再大一些,再回到大允的心思。那个时候,有容家血脉的太子在,皇帝的确不用再存在。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种类似野兽的声音,但在风声里听着时断时续,不大真切,乔慈衣就道:“外面是不是有狼?”
  容定濯轻握她的手,道:“不用害怕。”
  容定泱细听了听,却是站起身,走到这个隐蔽的洞外,果然是陆昭带着人来了。
  陆昭派人刺杀容定濯,容定泱是不悦的。
  陆昭自作主张,触犯掌教威严是一回事,更让容定泱不悦的,是陆昭要杀他弟弟这件事。
  连容定濯碰了乔慈衣,他都没舍得杀掉胞弟,自然不准别人杀他。
  可陆昭的确是忠诚,他现在又需要陆昭做事情。
  陆昭上前禀道:“掌教,闻悬与姚择皆是有备而来,带的人太多,咱们教里和容家都有人被抓住。掌教要尽快离开才好,我们在离此几里外的小角村也布有人马,那里有粮食和马匹,只要到那里,就可以顺利离开。”
  容定泱道:“好,现在就走。”
  他们先前运气不错,从陡峭的斜坡下来,也没有受伤,可以继续从南面摸索离开,以免追兵赶上来。
  只是现在天雪一阵急过一阵,漫天的雪花,连人的视线也遮蔽,山势又格外陡峭,他们行路要格外小心。
  积雪太厚,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却听身后其中一人发出低声惨叫,是其背后中了一箭。正是戴着面具的闻悬带着人追来了。
  这风雪的呼啸声,掩盖了许多其他的声响,何况闻悬的人也个个都是轻身功夫出众的高手。
  莲藏教的人立即迎战闻悬等人,让容家兄弟和乔慈衣先走。
  可是容定濯身上有伤,又带着乔慈衣,速度大受影响。
  容定泱回头看了看,知道莲藏教剩下的这些人挡不了多久,对方一旦杀光莲藏教的人,就会追上来。
  他皱皱眉,对容定濯道:“你先带着她走,我留下来对付他们,稍后来找你。”
  容定濯怎会留下容定泱来掩护自己,只说:“一起走。”
  容定泱脚下朝前飞掠未停,却是忽然道:“其实,从磐磐幼时被顾迢龄收养,我就知道她的下落,但我一直没将这件事告诉你。”
  他的语速极快,乔慈衣听完脑中嗡嗡作响,浑身的血似乎更冰凉。
  容定濯不敢相信地看看容定泱,过一会儿才道:“你明知磐磐是我的女儿,明知她在哪里,也不告诉我,任她流落在外?”
  容定泱没有否认,道:“嗯。”
  “……”容定濯喉间发紧,乔慈衣的事,算是他们兄弟都有理亏之处,争抢女人这种事也很难说清对错,但是身为一个父亲的愤怒与后怕,却让他眼睛瞬间发红。
  容定濯根本不敢再多想,女儿那样的容貌,万一被人抢占为妾,甚至沦落风尘,受到虐待或是别的不幸。总之,这世上可能遇到的欺凌太多,尤其是穷人家的美貌女孩。
  他沉声问:“也是磐磐运气好,遇到的是顾迢龄,若是她运气差,遭遇歹人呢?”
  容定泱没有答话。他心里就如这一片雪落的空茫,曾经有过的展望都消散了。
  他看着容定濯,对这个从小被他宠大的弟弟,他是爱着的,但也是恨过的。
  容定泱这些年不能入仕,难免有些嫉妒弟弟。
  他的弟弟很幸运,可以在朝堂上一展抱负,走到万人之上的位置,还轻易夺走他的女人。他当初为乔慈衣动心,她却喜欢他的弟弟,未成婚就献了身,还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弟弟想要的东西,似乎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但是,若有人要毁掉容定濯,容定泱却又不准。
  若叫他杀掉容定濯,那更是不可能,他从未想过让弟弟失去性命。
  说到底,莲藏教也不过被容定泱视为工具,容定泱心里最看重的,始终还是血脉相连的家族。
  甚至可说,容定濯算是容定泱的某种寄托。他无法亲自参与朝政,但他的弟弟可以。他的未成之愿,就让容定濯去完成。
  容定濯又问:“阿灼失忆跟你可有关系?”
  “算是吧。她跟着白歧离开后,我的人趁她遇着水灾避难时又带走了磐磐,本要将她也带走,但白歧武艺太高,没有成功。兴许是她那时被你伤透了心,又失去女儿,受的刺激太大,就忘记与你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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