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这次进寺里,除了礼佛,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容定泱。
大长公主被赐死以后,容定泱作为驸马,已在天宝寺待了好些天,亲自念经超度。
乔慈衣委婉向一个小沙弥打听到容定泱行踪后,就去找他了,她躲在一排经筒后,从经筒的间隙里向外看去。
容定泱看起来面容苍白,还在轻轻咳嗽,与乔慈衣上回看到的容定泱那种山岳般的沉稳,似乎有些不同。这天寒地冻的,的确容易生病。
容定泱慢慢将视线调转,看着乔慈衣的方向,道:“谁在那里?”
乔慈衣见自己被发现,走了出来,道:“妾路过此处,不小心惊扰了容二爷,还望您见谅。”
容定泱只扫了乔慈衣一眼,道:“原来是乔夫人,无事……”
他对她似乎没有过多兴趣,连话也不想多说,转身就打算做自己的事,这与他现在丧妻的处境很契合。
乔慈衣看着容定泱的背影,这个男子正为大长公主服丧,一身白衣,广袖飘飘,颇有魏晋时风采,看着实在是与世无争。但乔慈衣想了想,还是直言道:“二爷以前去过岭南么?”
容定泱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黑眸里一片沉静,终于把目光定定落在乔慈衣身上。
乔慈衣穿着一身针工局新作的冬衣,紫地莲瓣纹掐腰绸面袄儿,石青色褶裙垂下来,梳着堕马髻,斜插着莲头红珊瑚簪,体态婀娜,肌肤如弥着珠光般白净细腻,明眸红唇,灼目至极。
她小时候的名字叫慕容莲灼,果然是任何时候,都灼灼耀目的。
容定泱面上看起来平淡,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乔慈衣果然怀疑他是掌教了,看到她这个想来试探他的样子,他蛰伏在心里深处的各种激越甚至阴暗的想法,都开始慢慢涌动。
他有很久没有抱她。
她这些年怎么就没有变老变丑一点,那样是不是可以让他心里的执念少一些?
可她非但没有变丑,还比少女时更招人,眼角眉梢都透着媚色,身段也更加丰熟,用天姿国色来形容,分毫也不为过。在他看来,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诱着他。
许多年以前,容定泱其实是跟大长公主提过的,说是他以前在东都游学时有个女人,想接到上京纳为妾室。那个女人当然就是指乔慈衣。大长公主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与他大吵一场。
容定泱就没打算再提,半日过后,公主却是又主动来找他,笑盈盈说她不该与他吵,说是他想把那个女人接到京里,那就接吧。
容定泱对大长公主的个性太了解,看到大长公主笑的样子,他就知道,她的杀心已经动了,要是他真的把乔慈衣接到京里,恐怕活不过半个月。他就打消了让乔慈衣光明正大出现在他身边。
在容定泱看来,若非大长公主的阻拦,他那时就将乔慈衣接进京里,后来又怎会失去她,让她跟他的弟弟认识,还被他的弟弟弄得怀了身孕。
容定泱慢慢问:“乔夫人为何这样问?”
乔慈衣道:“二爷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容定泱这样多天以来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此时却是想笑,但他依旧平淡,纯粹是好奇的口吻:“故人,什么样的故人?”
他倒要看看,她怎样定义他们的关系。
乔慈衣还没想好怎样回答,只是想观察容定泱的反应,但她也知道掌教心思缜密,不会轻易露出破绽。见他这样问,斟酌片刻,说:“是一个朋友。”
容定泱颔首,既然乔慈衣为了试探他而要主动接近他,正好,他现在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她,自然要把握住机会,道:“能与乔夫人的朋友相似,是我的荣幸。”
“二哥。”一道男子的嗓音这时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响起。
乔慈衣微微一怔,是容定濯的声音。
第124章
番外1-2
乔慈衣转过身, 果然看到容定濯走近。
容定濯穿着一身黑色刺绣岭云暗纹锦袍,本就沉定冷峻,今日唇角微抿, 更是隐隐带着不悦。
当然,他的这一丝不悦似乎只是对着乔慈衣, 瞥她的时候,眉眼沉沉。
面对他的兄长时,容定濯却是神色如常, 甚至还带着关切。
容定泱看看弟弟, 道:“你过来了。”
容定泱在天宝寺的这些天,容定濯过来不止一趟, 他略微颔首道:“二哥今日可觉得好些?”
这句话不仅是问容定泱的身体, 亦是问他的心绪。
容定濯是明白兄长的, 明白容定泱一直活得并不痛快。
容定泱这一生都是为了家族, 被皇权所禁锢, 身为世家子, 又高中魁元, 却是不准进入朝堂。想得到一个女人,却是不准纳妾, 根本就别想碰大长公主以外的女人。
当然, 容定濯只知兄长有个想要却没能得到的女人,并不知那个女人是谁。容定泱自己不说的事, 他不会追根刨底。
像他二哥那样曾经怀揣青云志的人, 又岂是自愿在后院, 成天围着一个女人打转。
因此, 大长公主的离世,他也说不好对他的兄长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容定泱将手拢成拳, 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答:“吃过几副药,已经好多了。你每天庶务缠身,不必总过来看我。”
乔慈衣趁这兄弟俩说话的时候,特地看看这两人,发现他们的身形果然相似,可她以前竟没有疑心过容定濯,心中的不安扩大了些。
容定泱与容定濯都注意到乔慈衣暗暗打量的目光,她在外面也算是谨慎聪颖,可眼前这两兄弟都是狐狸变的,又在意她,都是时刻将注意放在她身上,自然将她隐蔽的举动也纳入眼底。
容定泱知道乔慈衣在观察什么,她是觉得他弟弟也有可能是掌教吧。这样想着,容定泱不免又看了看她。
“二哥觉得有好转就好。”容定濯这时方看向乔慈衣,仿佛刚注意到她,道:“乔夫人也在,真巧。”
乔慈衣觉得容定濯神色太冰冷,看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就只是道:“是挺巧,没想到会遇到相爷和驸马。”
看到容定濯看乔慈衣时的眼神,容定泱几不可察蹙了蹙眉,很快便装作没看到,只是说:“六弟赶来看我,还没有用膳吧。寺里有斋饭。”
容定泱也不介意容定濯在场,看向乔慈衣,说:“时候不早,乔夫人也该用晚膳了。”
乔慈衣自是说谢谢。她便与这两兄弟分开,去吃寺里准备的斋饭。
她一个人走在前面,容定濯与容定泱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背影,容定泱别开眼,慢慢道:
“她就是皇后的生母,根本不是姨母吧。没找她的时候,你派人到处找,现在找到人,真的要如你从前打算的那般,报复她,折磨她?”
这还是乔慈衣进京后,兄弟两个第一次在一起讨论她,
容定濯垂眸片刻,没有多说,只道:“这事二哥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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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斋饭,乔慈衣就打算离开天宝寺。这时天却突然下起大雪,
风也刮得急,令这飞雪看起来更加纷乱稠密,连视线都被遮掩。这样的天气,自然不好回去,路上容易出事。
乔慈衣略作犹豫,只好在寺里的厢房住一晚。
塔娜去叫了热水,服侍乔慈衣洗漱之后,乔慈衣就打算早早歇下。她在宫里陪着顾磐磐住惯了,殿里的地龙总是烧得旺,这寺里可远远没有那样暖和,夜里感觉手和脚都又僵又冷。
乔慈衣就取了仙鹤纹鎏金小手炉出来,抱在怀里。这个手炉是顾磐磐给她挑的,她很喜欢。
过一会儿,又觉得脚更冷,就将脚也烤上。
她合上眼,刚刚入睡,却似感觉到有人禁锢着她的脚,连她想翻个身也没有办法。那个男人随即又压在她身上,将她的嘴捂住,轻易将她的寝衣扯开,挺身将她完完全全占有。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这个男人是谁,但他的身形高大健硕,力气极大,她的抗拒根本无济于事,两人交缠在一起,他肆意玩弄着她。
乔慈衣心中骇得慌,因为睡得还不沉,一下就被这噩梦所惊醒,但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嫣红的檀口急急喘着气,胸前起伏不定,犹自惊愕,眼里却渐渐映出坐在她床边的容定濯。
容定濯看着乔慈衣,她的面颊弥着不正常的潮红,额间渗出细汗,乌发微微濡湿,有一缕贴在白玉般的额头,看起来妩艳而脆弱。
他的眸色变得幽深,拿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了擦汗,轻声道:“做噩梦了?”
乔慈衣看看容定濯,又看看自己,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是正常的,她怔了怔,撑着身坐起来,问:“容相过来做什么。”
容定濯道:“当然是有话问你,谁知你睡得这样早。”他又问:“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乔慈衣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摇摇头说:“没什么。”
容定濯见她不愿说,也就换了问题:“你来找我二哥是想做什么?”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质问。
乔慈衣想了想,道:“今日是阿弥陀佛圣诞,我过来礼佛,都在一个寺里,看到驸马就打个招呼,说几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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