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收购些产业回来,让夫人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回家啦,但要辗转三个城市,想想都好累哦。所以明天不能更新啦,周末老规矩,爆更,等我哦!
第65章
事实证明, 贝安歌实在很有远见。
越是自作聪明之人,上当起来简直是摧枯拉朽式的。
宋青瑶走水路,只走到第三天, 就被隔壁船上一位翩翩公子瞄上。
她是耐不住的,心中总觉得定要依赖一个男人才好, 故此再如何厌恶雷明远,都会鬼使神差时不时去一趟琳琅轩。加之被逐出京城, 元阙那儿已经彻底死了心,更加没有了顾忌。
派徐嬷嬷去打听了,隔壁船上的公子是江南布政使家的五公子柳述, 家世很可以。宋青瑶再看对方,愈加觉得唇红齿白、眉目含情。
她就这样隔着船舱与柳述眉来眼去互传心意,没过两天, 眼神就已经将对方都烧了个精光。宋青瑶只觉得自己这下算是遇到了良伴, 当夜就让徐嬷嬷半夜去将柳述引上了船。
这船戏自然是百般精彩。
同船的将军府护卫个个身经百战, 这点儿动静早就看在眼里,船只靠岸补给时, 一封急信寄回了将军府。
元阙看得那叫一个无语。
“素来以为青瑶斯斯文文, 最是乖巧的一个女子。私下里居然是这样, 这也太……”
元阙有点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习惯说其他女子的是非。
“也太豪放是不是?”贝安歌轻笑,“其实豪放也没啥。若女子能公然豪放,倒也有不拘的魅力。就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就可恶了。”
想起来宋青瑶口口声声说贝安歌是个张狂的乡野村妇,自己倒是满口闺秀礼仪,私下却早就逾矩万里,这事儿着实有点好笑。
元阙明白贝安歌的意思。当初宋青瑶没少在元阙跟前说贝安歌不懂规矩。
他将护卫送来的信扔进炭炉里,摇摇头:“豪放是没啥, 但也得聪明。这个柳述……还不及雷明远。”
“啊?”贝安歌惊呆了,“布政使家公子,怎么也差不了吧?”
“这位柳大人……不长远了。”
“不长远了”。简简单单四个字,多么明了,跟着这位公子没前途啊!
“如何不长远?”贝安歌追问,“是犯了何事?”
“朝廷正在彻查户部的挪用案,江南是钱仓,这位柳大人事涉其中。这个节骨眼,他家五公子进京,怕是筹款想填补亏空。”
贝安歌一拍桌子:“滚啊!偶遇个毛线啊!这就是冲着宋家的财产去的啊!”
元阙突然被惊到,顿时豁然:“这宋青瑶还真被你说中,随便一两个歪心眼的就能骗了她啊。”
“靠她是守不住的。宋家交到她手里,就是小嫩鸡拜托给了黄鼠狼。”
元阙已经在屋子里踱起了步,踱了好几圈,终于回到窗边,望着不远处湖中亲亲密密的鸳鸯,心中有了主意。
“柳家要的是钱,柳述必定撺掇宋青瑶变卖产业。为今之计,只有她变卖一家,我就着人去接手一家。方能保得宋家产业不落入他人之手。”
贝安歌缓缓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当窗而立:“琳琅轩、首珍馆、宋氏商号、宋氏典当、洞庭春茶……只要这些名号还在,宋家就在。我与夫君一起,来保全宋家产业。”
元阙牵起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他爱贝安歌,就是爱这样活生生的她,会胡闹,也能郑重。她顾惜自己,愿与自己一同担当。她外表娇媚无比,内心却是那样强大,强大到能停泊元阙的浩荡。
将军府的一封密信,送回到船上。
领头的护卫叫钟经纶,立在船尾,剔着牙将密信看完,撕得粉碎,扔进了河水中。船舶行进中,一个尾浪翻来,将漂浮在水面上的碎纸屑吞没,瞬间没了踪影。
钟经纶挥手叫来几个护卫。
“主人有令,护送表小姐安全抵达姑苏就行,旁的睁一眼闭一眼。到了姑苏,不着急回,另有安排。”
“是!”护卫训练有素,当即低声回答。
又有护卫问:“是何安排?”
“置宅,生根,咱要做江南人。”
众人惊了:“这么突然?”
这十个护卫,本就是马文德精心挑选,不仅身怀武功可以保护宋青瑶安全,而且其中颇有几个通晓生意的。当初也是考虑到了江南,要接江南的伙计们回京,宋家那边也不会这么愉快地放手,说不定还要对离任的掌柜们来一番清算,到时候这些护卫就可以帮上忙、派上用场。
眼下更好,索性就要留他们在江南办大事了。
钟经纶手指一弹,将剔牙的竹签儿弹入河水中:“怕甚,就凭咱几个,办啥都响当当,必不叫主人失望。主人要在江南扩张,咱就是先遣队,懂了么?”
众人这才明白,主人是要在江南发展事业了。
好事啊。这些都是精干的人,不怕办事儿,就怕没大事儿可办。当即都摩拳擦掌,要去江南开疆拓土。
只有一个弱弱地问了一句:“做了江南人,能讨江南的女人做老婆吗?”
“啪”一声,脑袋上被钟经纶飞掌而过。
“想什么呢,老子还没讨老婆呢!这些兄弟们一个都没讨老婆呢,就你年纪小小,想法这么多。”
那人摸着脑袋嘿嘿笑:“我就不信大家没这想法,就我问了罢了。”
又一人也期期艾艾:“听说江南女人生得好看、性格温柔,连走路都特别窈窕。说实话,我也想讨个江南女人回家。”
众人哄笑起来。笑完又纷纷表示,讨江南女人当老婆固然是梦想,但绝不能耽误主人的事业。没什么可以跟主人的事业相提并论!
当晚,柳述又上了船。
这厮也是身经百战,早就发现宋青瑶亦非完璧,使尽浑身解数讨宋青瑶欢心,二人如胶似漆、山盟海誓,只恨江南太远,不能立即过聘成婚。
清晨时分,柳述悄悄地回了自己船。徐嬷嬷过来伺候宋青瑶起床,见她满面春风,心中又喜又忧。
“还有三日,柳公子就要到金陵,小姐可与他说定了?”
“自然说定了,他一到金陵就禀明父母,我们回到姑苏,只管等布政使府上门提亲就是。”
宋青瑶戴上一对珍珠耳坠子,对镜子照了照,又嫌太素净,换了一对足金镶红宝耳坠,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合上镜子,她提裙跑到窗前,将脑袋悄悄探了出去,遥遥一望,不远处柳家的船上,柳述一身翠色锦衣立在船头,华丽迷人,仿似就在等着宋青瑶一般,遥望着这边的船只。
宋青瑶向他挥了挥小手绢,柳述手里也有一方帕子,他将帕子放到鼻下轻嗅,作陶醉状,再报以优雅华丽的微笑。
那是宋青瑶随身的帕子,晚上激情时抹过香汗,早上被柳述讨走。
宋青瑶心中一荡,对徐嬷嬷道:“奶娘瞧见没,柳郎时时都在想着我。”
徐嬷嬷阿弥陀佛,对天祈祷:“上天有眼,总算给了我家小姐一门好亲事。”
宋青瑶又向窗外递了个飞眼儿,这才娇羞地落了窗,回到舱内,脸上的荡漾已经不见,换上了不屑。
“早先我是糊涂了,尽盯着表哥府上。就算将那女人赶走,我也不过当个填房,哪及得上去布政使家中,当个堂堂正正的原配夫人。”
“可不是嘛。我也说小姐忒糊涂,早该放眼朝外头瞧瞧,年轻的俏郎君多的是,将军不是不好,到底年纪还是大了些,哪及柳家公子年轻俊俏。”
徐嬷嬷的话真是说到宋青瑶心坎上了。
她甜甜一笑,又想起每晚那些缠绵时光。温柔识趣又美貌的柳家公子,比那雷明远更不知好了几百倍,便是比元阙……唉,元阙是有男人味儿,可得不到啊,哪有眼前怀抱里的人儿知冷知热。
“奶娘说得是。我好歹也是宋家唯一的主人,江南首富之家,光这点儿身份,配谁不能?”
徐嬷嬷欣慰:“看到小姐如今得了良人,奶娘真是为你高兴。”说着,眼角就有些湿润了。
宋青瑶兴兴头头的:“回姑苏,先挑几个不太赚钱的商号变卖了。”
徐嬷嬷一愣:“为何?”
“柳郎说,他们布政使府不作兴陪嫁田地商号这些,免得旁人说朝廷命官不够清廉。陪嫁现银不显眼,只自家人知道,也保管我在几房媳妇里得头一份的尊贵。”
徐嬷嬷听了,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支支吾吾:“小姐才接收家产就变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宋青瑶却已经被柳述攻得死死的。
她一点没觉得不对劲,反而劝徐嬷嬷:“我觉得柳郎说得也有道理。我又不会做生意,孤身一人,谁来帮衬我啊。与其让这些生意在我手里败落掉,不如趁着眼下还值钱,变现了是正道。
“再者说,我也不是全变卖了,只是处理些不太赚钱的生意,红火的那些还留着。柳郎说了,他们柳家也不缺我这点儿嫁妆,只是给我傍身用的,也能让我在柳家格外有颜面,叫人人都敬着我。”
徐嬷嬷点点头:“这样就好。柳家公子虽好,小姐也不能一点儿后手都不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