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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王颜渊本来跟着小郡王赵敬玄去了定州,闻说谢司白负伤,忙又千里迢迢赶来。有关颍州的惨状,他听了不少,以为谢司白这次命不久矣,便也不抱怨路上颠簸,快马加鞭到了通县。通县三进的大院子,藏匿在街市深巷,是青云轩暂时的驻地。王颜渊一进院门就急切地寻人,结果看到的却是谢司白手绑着用以包扎伤口的细布,正在书房里同冬雪谈话。
  擅自闯入的王颜渊:“……”
  这和他想象中的画面一点都不一样。
  “王先生!”身后春日急急忙忙追上来,“走错了,不是这边。”
  谢司白很快反应过来,很有礼貌地拱手作揖:“王先生。”
  王颜渊的表情有几分扭曲,半晌才对着谢司白生硬地憋出一句:“你没死啊。”
  在场的春日冬雪秋韵俱是无语。
  “老先生怎么一见面就问人死不死的,晦气。”赶巧九砚从堂前回来,看到许久不见的王颜渊,随口调侃道。语罢他抛起手里的李子,接住咬了一口,“嘶,真酸。”
  王颜渊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即皱眉回头,想看看是哪家的浑小子这么不知礼数,结果见到的却是拿剑威胁过他的谢九砚。
  ……那没事了。
  王颜渊清了清嗓子,假惺惺道:“我见公
  子面色无碍,定然不是什么大事,不知为何专程派人从定州‘千里迢迢’将我请来?”
  言下之意:屁大点事至不至于。这伤得还没上次被刺的那一剑严重。
  谢九砚最讨厌这些文人文绉绉阴阳怪气说话的样子,他一挑眉正要回怼过去,谢司白先扫他一眼。九砚还是怕他师兄的,只得悻悻收声,啃着李子进屋去了。
  “先生要看的人不是我。”谢司白道。
  “路上光顾着讲其他,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春日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这才给王颜渊指明前路,“请先生看的是我们家的那位小殿下。”
  王颜渊寻思来寻思去只可能是宫里的那位十六帝姬,他讶异地看向谢司白,拱手还了将才的礼:“公子好本事啊,宫里的人都能被你弄出来了?”
  谢司白:“……”
  王颜渊掩唇咳了咳,说回正事:“那位小殿下怎么了?”
  这事又说来话长。当日情势虽是紧急,但在谢司白的掩护下,定安毫发未伤。她是因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受刺激太大,才昏了过去。可自那日昏倒后,她再没醒过来。请了大夫看,倒是没有性命之虞,但要治也找不到对症。这才不得已将王颜渊从定州请了来。
  王颜渊下意识地要抬手捋胡子,但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没有留。
  他尴尬地收回手,道:“小殿下这病,有意思。”
  幸好九砚不在,否则又要计较他的用词。
  谢司白起身亲自引着王颜渊到定安住的院子,绿芜和司琴都守在旁边,见人来行过礼,方让开身。重重帷帐中,定安静静躺在里面,她阖着眼,面无血色,若不是长睫微微颤动,很难看得出是个活人。
  不在宫中,自然不用那么多虚礼。王颜渊伸手探了探定安额头,便是执起她的手来诊脉。
  王颜渊闭目冥思片刻,松开手。绿芜重新给定安掖好被角。
  春日急性子,抢着问:“如何?”
  “《素问》里讲‘惊则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小殿下突受惊吓,心脉不畅,实是心悸之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一天


第121章 、121
  心悸之症并不罕见, 但像定安这样昏倒醒不来的实属罕见。
  王颜渊找准穴位下了几道针, 梦中定安似有所感,微微蹙起眉头, 却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王颜渊观察片刻, 方道:“不打紧,受的惊吓太大罢了, 调理几日便能醒来。”
  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谢司白引他去开方子,王颜渊无意中说了句:“公子将我大老远带来, 若我也无法,又当何解?”
  谢司白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先生也无解吗?”
  他虽是笑着, 眸中却没有笑意,言下之意的威胁昭然若揭。
  王颜渊本是随口一说, 他往日同谢司白开过的玩笑多了去, 多少生死关头都不见他介意, 独独这次像换了个人。
  王颜渊摸摸发凉的后颈, 呵呵一笑:“我说笑的。”
  谢司白敛眸, 威胁之意尽去:“我也是。”
  王颜渊:“……是吗?呵呵。”
  春日拿着王颜渊的方子外出抓药,绿芜安排着他就近歇在隔壁厢房, 治病好方便有个照应。
  各自安排得当, 谢司白继续同冬雪讲起之前的话。永平帝头一批派出的死士无一人回去复命,想来他也知道暗杀失败。往日里永平帝还只是暗地里打压青云轩,此一番作为, 相当于彻底决裂。幸好冬雪机警,脱身前已将青云轩机要之务悉数转移,走时还放了把火,将带不走的湮灭在大火中,永平帝一心要他命,还没料想到这一层,可以说是占尽先机。
  不用想也知永平帝现下恼羞成怒,他下一步打算肯定是不惜代价严查颍州周边地带,通县并不安全,要尽快转移回定州。
  谢司白将事情交代好,冬雪领命退下。
  谢司白静静站在庑廊下,神色冷寂。已至深秋,庭院中萧萧落木,黄叶铺天盖地落满庭院。
  若再晚一些,她醒来就看不到这样的秋色了。
  另一头定安在昏睡中,做着一场好似永远醒不来的梦。一会儿官道林中的漫天血色,来追杀他们的人层出不穷,一会儿又像是回到小时,她母妃心知自己将要病故,召她来身边。
  陈妃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早失却当年的好颜色,形容枯槁,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后院
  藏着些银两,是我昔时的陪嫁……”
  “……这些钱你拿着,去找谢司白。”
  “谢司白?”
  “青云轩谢司白。”
  陈妃摸摸她的头,一时竟像是远去。定安抓不住她的手,跟着跑去,转眼就没了踪迹。她一回头,身前的人变成了香尘。
  香尘执着她的手,眸中的恨意那样决绝:“小殿下记得就好,一样一样来,不要着急。”
  如同指间流沙把握不住,香尘也倏然离开。而后静竹,熙宁,林祁,徐湘,绿芜……她所珍重过的人,也一个个接二两三地自她身边远去。最后她又回到了充斥着杀戮和血腥气息的林间,早是深秋肃杀之景,谢司白身负重伤,半跪着以剑撑地,身后却还是杀不尽的敌人。
  “不要!”
  定安慌得六神无主,她边哭边想要过去,他却同之前一样,离她越来越远。这种恐慌从梦中一直延伸到梦外,挣扎间忽然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中。那人衣襟上的清香很熟悉,是令她安心的味道。
  定安紧攥着对方,像溺水之人抱着救命的浮木不肯松开。好在这一次她终于抓到了,不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就这样枕着那一抹来之不易的温暖,半晌,定安方才又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梦中无梦。
  *
  邵府荣安堂。
  同一地方,像往常一样,邵仪邀来徐茂堂中吃茶。
  徐茂仍旧一身道袍,到时邵仪手执黑子,在棋盘上游移不定。听到声音他回头,将黑子放回藤盒,拱手道:“茂公。”
  徐茂敛衣入座:“邵公今日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新得了一残谱,想让茂公同我共赏。”邵仪笑吟吟将棋盘推到徐茂面前,“如何?”
  徐茂扫了一眼,见是真章,看着不觉入神。他是什么都好,唯独棋痴这一点误事,属于见了局就移不开眼的主。邵仪见状甚是满意。他捋一捋胡须:“茂公可有兴趣?我那儿还有满满当当一本的残谱,你若喜欢,我让人送到你院中。”
  徐茂正思索着该如何破局,听到他这话,不动声色敛了神:“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邵仪笑道:“茂公可有听闻宫中青云轩被烧一事?”
  徐茂愣了愣,很
  快镇定下来:“略有耳闻。”
  邵仪观察细致,尽管只有短短一瞬,还是察觉出他的犹豫。
  徐茂问:“难不成是邵公做的?”
  邵仪哈哈大笑:“自然不是,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徐茂摩挲着棋子上的纹路,心感不妙。青云轩被烧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听闻,可见是有人故意对他隐瞒了消息。
  徐茂略一斟酌有了思量:“我之所以留下,不过是因为邵公还有心事未尝,现下既出了这样的事,青云轩必然元气大伤,邵公应当也用不着我了。”
  邵仪却未置可否,只让人上了茶:“尝尝,御前新上的雨前龙井。”
  徐茂接过,呷了一口。
  邵仪道:“我应过茂公,这事若有个了断,茂公是去是留自当不再阻拦。”
  徐茂听他这话是还有下文的意思,没有急着插话。
  “不过这事茂公并没有帮到我太多。”
  徐茂丝毫不介意他的失礼,从善如流:“实是徐某力所不及。”
  “茂公倒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实力如何,我是看在眼中的。”邵仪将茶盏放下,因着稍用了力,底座磕出清脆的一声,“可是能不能做到,和想不想做到,向来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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