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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谢司白见多了这样的机关,并不意外。
  定南王从中取出一漆红雕山水镶宝石匣子,呈与谢司白。
  谢司白看他一眼,方才接过打开。里面放着几封密信,上面盖有林咸的印章,谢司白是见过的,断然错不了。
  他将密信一一看过,定南王小心观察着谢司白的神色,心下忐忑。谢司白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信上无非是林咸与南边氐族往来一事。林咸早年奉旨领兵打仗,平定氐族有他一份功劳,他也因而
  结识不少氐族人。这些年氐族一直不算太平,时常有些风吹草动的响静,只是闹得不太大,永平帝懒得理会罢了。这才养虎为患,直到今朝的并州之乱。
  定南王统辖的黎州与并州相邻,林咸向来通过他与氐族通信,要说他胆大包天筹划谋逆之事倒不至于,不过是为了宫中九皇子日后继位顺利,多一份保障罢了。只是现下的多事之秋,氐族参与了并州之乱,这事若是被道破,皇上本就对林家起了疑心,林咸深陷其中,愈加牵扯不清。
  谢司白抬眸扫了眼兢兢战战的定南王,大致猜出林咸费心要灭口的缘由——定南王此前应该利用这事威胁过林咸替自己谋好处。
  定南王心虚地移开视线,不顾自己的身份,朝着谢司白低声下气作揖:“事已至今我比无他法,身家性命全交托在国师大人手上,还望国师大人保我一命。”
  谢司白敛眸,将密信收下,只把价值不菲的红漆宝盒还给了定南王:“放心。”
  定南王得了保证,多少松下口气。
  “之后几日你且待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我会派人留守在外。”谢司白道。
  定南王一时没明白这用意。谢司白略有些不耐烦,同他解释:“若林咸此举是为了你手上的密信,他下一步就会让人来取你性命,你既除去,畏罪自尽的名头定然好使,只有死人才会死无对证。”
  定南王反应过来这个理来,后脊布满冷汗,他连连行礼,感念谢司白救命之恩。
  谢司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懒怠于他寒暄,命春日留下看顾王府,自己先走了。
  离开王府,谢司白直往城外青云轩的营地。并州危急,为了避免被人打探去消息,谢司白这些日子一向在营地办差。这里地界清静,地形三面围山,仅守一面方可确保无虞。
  他刚一入营,冬雪上前汇报:“公子,已经两天了,驿站还没有消息发回。”
  谢司白脚步一顿,不动声色:“派人看了吗?”
  “下午派了去,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
  永平帝刚一从并州撤回,就着人快马加鞭给谢司白送了信,命他将皇上手谕连夜发往京中,委任都指挥使司徐汇将军前往并州支援,并军需物资
  一应备好。谢司白接到消息即着手准备,他做事向来周全,唯恐驿站走不通,发了一道手谕后,又让人另辟其路,发了第二道。
  “另一道呢?”
  “另一道走的水路,要比驿站慢一天。”
  谢司白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驿站不通,说明京中出了奸细,早趁着永平帝南下,一一攻占驿站要道,阻碍与京中的联系。
  幸好还发了第二道。
  谢司白思忖片刻,方道:“拿皇上手谕通知经略,调州兵先往驿站。”
  驿站受到阻拦,京中与地方不通,始终是大问题。当务之急要先把驿站疏通,恢复正常。
  冬雪领命。
  谢司白又问:“皇上什么时候能到黎州?”
  “看样子还要一两日。”
  谢司白点头,冬雪先退下了。
  冬雪走后,谢司白又将从定南王拿来的密信看过几遍,理清其中的关窍,复又折起收回锦盒中。
  他连着写下几道折子,一夜未眠,直到天将亮时冬雪进来添灯油,方觉回神:“几时了?”
  “将寅时。”
  谢司白把折子封好,递给冬雪,要他派人送往永平帝手上。
  “灶上热着些吃食,公子昨晚上就没用膳,可要我命人送过来些?”冬雪收起折子,问道。
  谢司白嗯了一声,面上难得显出几分倦色。
  冬雪让人送了来,到时谢司白倚在软塌上,手扶着头,正闭目养神。
  冬雪见状不便打扰,命人将东西放下,留着谢司白一人好好休息。


第90章 、90
  定安从梦中惊醒。
  她气喘吁吁, 额头上布着层薄汗。天将明, 微光从窗棂透进来,堪堪照明屋中陈设, 不多, 一几一柜而已,原比不得定安从前住的地方, 胜在简朴干净,已是寺中供香客的上房。
  定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披衣起身,连着吃了两盏茶, 心口方才松散些。白日里她倒相安无事,每每夜里噩梦不断,时常梦到有人持刀追在她身后的场景。
  横竖睡不着, 定安捧了书卷在旁,借着窗外微光有一搭没一搭看着。直到天色大明起来, 屋外传来些响静, 定安心知是送水的僧人来了。绿芜受了伤, 定安身边无人照料, 青云轩和寺中又没有合适的人, 秋韵原打算去外头找一两个来,但被定安否决了。一来她不习惯不熟的人在身边, 二来黎州城正是动荡不安的时日, 也不是那么好寻的。因而这些日子体己的事一向是定安亲力亲为。
  定安穿戴齐整,出门发现外头站着的不是寺里僧人,而是本该卧病休养的绿芜。她忙接过绿芜手上的热水, 嗔道:“你伤还没好,怎么做起了这些来。”
  绿芜笑道:“原就是皮外伤,又不伤及根本,休养一二日即可,哪里这么娇贵。倒是殿下身边少了我,处处不得当。”
  定安斜她一眼,似笑非笑:“说的好像少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似的,这些事我原来做不惯,现在学着做起来,有模有样的,不比你差。”
  绿芜进了屋,看到案几上摆着书卷与茶盏,伸手探了探,见是凉的,道:“怎么吃冷茶,担心伤了身子。”
  定安不以为意:“急着喝,也懒怠热了。”
  绿芜笑道:“这就是了,若换做我,定然不会让殿下吃些残羹冷炙。”
  定安笑了笑,不与她辩。
  绿芜执意要服侍她,定安拗不过,只好让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旁的稍吃力的,还是自己来做。
  晨起用了膳,定安去玄净大师那里习早课。玄净大师与谢司白早年便相识,又同谢赞颇有渊源,她尚未见过面,便对其心存敬畏,见了面却发现老人家与她所想的并不同,并没有寻常高僧的架子,芒鞋僧衣,慈眉善目。他不喜名利,也不喜
  受人敬重,随心所至,由心而转。定安也是后来才知晓,当时小和尚说的那位造了亭子不肯造路的师公正是玄净大师。
  玄净大师禅房之中仅有两个小和尚跟着一道习课,是他喜清静的缘故,不想参与寺中纷杂,挑了两个有慧根眼缘的留在院里。
  定安早年跟在邵太后身边,对佛法多有研究,不过她虽入佛理不入佛心,直到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些事,才渐体悟出些其中的道理。留在寺中这些日子,玄净大师愿意让她跟从弟子一同习课,定安闲着也是无事,便答应下来,每日雷打不动据此报道。
  早课毕,两个小弟子出门挑水陈扫,定安留下,同玄净对弈。
  定安下棋的功夫全是从谢司白那里学来的,她年轻气盛,又不像谢司白那样与净玄对谈多年,因而摸不准机锋,很快就显露颓势。好在定安心知自己几斤几两,不抱幻想,认输也认得干脆。
  净玄笑道:“这一点你要比子端来得强,从前我同他对局,他总不肯轻易认账。”
  子端正是谢赞老先生的字。在定安的印象中,谢赞从来都是一派的仙风道骨,可望不可即的活圣人,也是自打在这里住下,每每从净玄大师口中听闻,才知老先生也有这样的一面。
  定安也笑:“我不随师公,只随了师父。”
  净玄略一颔首:“在这上面,昭明倒是比他师父有器量。”
  提起谢司白,定安微微晃了下神。谢司白虽承诺得空会来,自那日别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定安才是死里逃生,又听谢司白那番话,对过往种种有了新的体察,她人不在山下,却是明白这几日定然有要紧事发生。
  至于是什么,定安大致能猜到些许。父皇近一两日折回黎城,并州战事告急,王府遭了难,她又下落不明,真真是有的忙。
  定安将白子一一拾回藤盒中。玄净大师见她心神不宁,但问何故。
  定安微怔,倒也不否认,不过讲的却是自己做梦一事。
  “先生救我回来已有几日,我白日尚可,夜里还是常常梦到那日的情形。”
  “是何情形?”
  玄净一句话将定安带回了那种可怖的情绪中,她稍稍平稳气息,才道:“总不过是那人恶鬼似的追
  在我身后,还有……王妃与四姑娘她们。”
  说着定安垂下眼。
  她到底年纪小,虽没有亲眼见到恶徒杀人的一幕,光是听谢司白轻描淡写的两句,就不觉留神其中。
  玄净大师慢慢道:“子端曾同我说过你。他讲宫中那位小殿下是七杀格,命中多遭杀戮,好在有贵人相帮,本不就是寻常人家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的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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