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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厂花抢亲了吗 (一只小火腿)


  “还愣着干什么,莫要唐突了张大人。”一直沉默的叶明照突然发了话,宋姨娘很快就被人扯了开去。
  “老爷!老爷!我没疯……你要替我做主……”宋姨娘尖叫着,仪态尽失,“你们都要害她……迟早都要下那十八层地狱,在油锅里滚一遭——唔——”千千万万恶毒的诅咒没来得及说,就被下人拿帕子捂住了嘴,生生抬走了。
  疯子走了,戏不唱了,一时间安安静静。
  好在海盐班主是个识眼色的,立刻叫那胡琴重又拉了起来,客人们也晃过了神,说起漂亮的场面话。
  吱吱呀呀,呜呜咽咽,热热闹闹,好一出荒诞走板戏。
  张炳忠坐着没吭气,只管掂了颗盐焗果仁在手里,拿指尖用力一碾,发出“啵”的一声脆响。
  ***
  “李准敢抢圣上的亲,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讲话的人声音像浸满了糖霜,又圆又润。
  大太监刘宝成斜躺在芙蓉塌上,转着手里的核桃,默不作声。
  他上了年纪,每天进一盅子生鹿血保养。平日里在御前挂着笑模样,看不大出来,如今难得歇在自己院子里,人舒坦了,就显出些沉溺酒色的脱相。
  “要我说,爷爷该下手时就下手,把那厮除了才解气。”甜声里带出了狠意。眼前这脆生生喊着司礼监掌印刘宝成作爷爷的,却是那日帮李准抢亲的乖孙子左怀恩。
  天底下到底有他几个好爷爷。
  刘宝成没理左怀恩,瞥了眼缩着手立在一旁的第五房夫人。那姑娘是他新收的,年纪比他小了快四十,乡下人,看着有些木讷。她得了招呼,畏畏缩缩的走到跟前,帮刘宝成脱了鞋,露出白罗袜子,一下一下的给他捏脚。
  五夫人其貌不扬,但是干惯庄稼活,手上有劲儿。刘宝成没别的法子享乐,专靠捏脚得趣,不久就□□起来。
  半晌,他才对左怀恩说:“这事且押着,我自有打算。”
  扳倒李准事小。没了李准,太子还能提拔出个王准,刘准,吴准。
  如今宪宗只有这么一子在世,再没法子另立其他皇子。太子一登基,自己这对庞贵妃使过绊子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除掉太子,想办法把他叔父晋王扶上马,才是正道。
  刘宝成在舒服的间隙有些感慨,也不怪自己眼瞎。谁能想到,这个最不得宠的儿子,竟然活得最久,还当上了太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1】唱词取自明代杨柔胜《玉环记》
  这章顺一顺男二剧情,下一章回归男女主线,继续撒糖


第8章 哄妻之道
  李准早上走的,晚上竟就从京郊大营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别说叶妙安,连红玉这个跟惯了的都没想到。
  下人慌慌张张地叫加饭,李准浣手解衣,径直去厢房找叶妙安,不成想却扑了个空。
  原来夏天暑气重,夫人沐浴去了。
  浴室内,水已经有点冷了,叶妙安依旧坐在木桶中,一动不动。背后一点红痣,俏盈盈、娇润润。
  她定定的盯着自己的指头——那是昨晚李准含过的,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
  听说男人和女人躺睡在一处,便能生出娃娃来。叶二姑娘对这事只囵囤地懂个大概,细节一概不清。她原是要被送进宫,等着宫里的教养嬷嬷来教这男欢女爱之事的。少了这么一遭,自然没看过阴阳调和的陪嫁画。
  昨晚上她困得没掌住,坐着睡着了,后来稀里糊涂地和李准躺了一张床。
  想到此,叶妙安低头摸了摸光洁的小腹,突然有些惊恐,仿佛还平坦的肚子里明天就要蹦出个哪吒似的。
  都道太监不能人道,可李准看着和其他男的也没什么不同,都有头有脸的,哪里不一样了呢?
  她越发忧心忡忡起来。
  红玉读不懂自家夫人的忧愁,只管催促:“夫人快些,水都冷了。”
  再不乐意,也总不能化在水里,所以叶妙安还是出来了。
  ***
  李准在寝屋开的饭,面前桌上摆了青瓜小菜,一碗清粥,甚是简单。他不重口腹之欲,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一时记挂着朝堂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一边隐隐地有些期待一会儿与叶妙安的见面。
  倒真好像个寻常丈夫,焦急等着新婚的娇妻出浴。
  不多时,门吱呀一响,叶妙安进来了。
  她头发湿着,挽了松松的头,有那么一小绺头发不听话的垂了下来,跟着动作一晃一晃,看得人心痒,想替她别上去。
  李准别开目光,笑道:“夫人昨日休息的可好?”
  后面那句“白天可曾想我”到底是太过自作多情,没说出来。
  叶妙安点点头,捡了把椅子远远地坐了,嘴紧紧抿住,拘谨极了。
  李准一愣,昨晚还摸上了手,今儿个叶二姑娘的态度又退了十万八千里。
  他哪能想到叶妙安正琢磨着生孩子呢,只道是中间出了岔子,于是再张口时谨慎了些:“今日可有在府上走走?”
  看叶妙安点头,李准语气更和蔼了:“我看案子上摆着稼轩长短句,夫人最欢喜哪一首?”
  叶妙安待要开口,李准一只手比了个“嘘”的动作,笑着继续说:“先让我且猜猜——定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1]
  聊诗是叶妙安喜欢的,她好像见了食的幼鸟,探了探身,被勾的作答:“这句写的是好,通篇车灯景恢弘,竟都是为一人安的。只是——”
  “只是?”
  “只是相较这柔婉之词,我更喜欢’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稼轩先生戎马一生,革除积弊,这句衬得上他。”[2]
  李准转了转扳指,“我还道姑娘们都期许与意中人佳节偶会,沙场之事姑娘家的也看的懂吗?”
  “是,也不是。”
  “夫人且说来听听。”
  叶妙安被激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虽是个没见识的,但先有国、后有家这浅显道理还是懂的。稼轩先生倾荡磊落,抗击金兵,扬我国威,保我家土。难道就因着我是个女儿身,连一腔热血也不配有了么?”
  “是为夫唐突了,还请夫人原谅则个。”看叶妙安难得的发光火,李准倒是干干脆脆的道了歉。
  叶妙安看见李准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方知自己中了人家的套。
  李准哪是看不起姑娘家,分明就是在逗她,专要看她着急。
  她说完刚刚那一番话,自己也有点心惊。要是在叶府上,被抓住看无关紧要的书,都少不了要跪一顿,更别提与人开口争辩,全都是女德上的大忌。
  不过短短几日没人管,自己竟把家里教的规矩扔到脑袋后头去了。
  叶妙安这么想着,便不肯出声了,人绷得紧紧的,褙子上一团团缠花僵硬不动,好像整个人化成了一只大瓷花瓶。
  李准看出了她的防备,笑了笑,站了起来,兜兜转转走到窗户边的绣棚旁,拿手捻了捻刚描上去的翠鸟花样。
  一只只翠鸟图案看着展翅欲飞,实则死死地定在绣棚之上,动弹不得。
  李准轻声道:“不累吗?”
  叶妙安不解:“累什么?”
  李准指了指花样:“绣这个。一日日描了绣,绣了描的。”
  叶妙安道他是个不懂的,只能开口解释:“德,言,容,工。女红便是这最后一样。既是应该的,便不觉得累。”
  李准点点头,好似被她说服了一般,突然换了话题:“夫人挨过饿吗?”
  看叶妙安一脸懵,他不在意地继续说:“早些年天津道闹饥荒,流民遍地,易子而食。”
  叶妙安对这事略有耳闻,南边蝗虫漫天,后来天津又闹了瘟疫,到处是挨饿乞讨的人。不过那会她长在京城贵府,吃穿不愁,年纪又小,印象不深。
  李准望着窗户,陷入沉思:“没孩子的人,只好去扒树皮,挖草根。到后面,就连草根都没了,地上全是一个个土窟窿。不想死,就只能往嘴里塞观音土。”[3]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观音土艰涩,吃进去勉强顶个半饱。吃多了,肚子涨得滚圆,疼的在地上打滚,熬不过去,肠子生生疼断了的也有。”
  饿殍刚死,身后跟着的一群群野狗便蜂拥而至,将一只只骨瘦如柴的四肢撕扯开来,拼命啃食。
  活着的人为了活着,只能和野狗拼作一团,抢尸首吃。
  叶妙安骇然,李准说的如此栩栩如生,是他的遭遇吗?
  “夫人刚说有些事是命里注定,应该的。那被煮了吃的婴儿,不得全尸的饿殍,也是应该的么?”
  叶妙安愣住,她从没想过这件事。
  李准转过身,朝叶妙安走来,他身量颇高,隐隐的给人压迫感。
  “好人没作恶、没害人,凭什么落得如此下场?世上的事,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呢?老天可有个判定?”
  叶妙安唬了一跳,急急地往后挪,险些栽倒椅子后面去。
  “既然老天都没有判定,那要我说,只要夫人开心,便就是应该的。我是个粗鲁阉人,没的那么多规矩。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德言容工,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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