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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厂花抢亲了吗 (一只小火腿)


  小男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的不舍,点了点头。
  小女孩在父亲身边叽叽喳喳,分享着几日没见的喜悦,而父亲只管拉着她,一言不发。
  叶妙安跟着年幼的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越走,身边的雾气越重。
  突然,她听见一声尖叫,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上前。
  待叶妙安从雾中勉强看清,才发现小小的她被五花大绑,叫父亲推进了深坑里!
  女孩哭泣,尖叫,但没人理会。
  父亲手里拿着铲,表情木然,只管一下一下地往坑里填土:“姐儿安心去吧,只当是为了叶家……是爹对不住你,来生托个男儿身……”
  黄土一捧一捧的砸下去,铺天盖地、密不透风。
  叶妙安扑上去,嚎啕着,用手拼死命扒拉着封土,但坑里小女孩的声音还是弱下去,渐渐听不见了。
  叶妙安倒在那殉人坑上,满头满脸的土腥味,喉咙一阵腥甜。
  身后突然有一双涂了蔻丹、养尊处优的玉手把她薅了起来。她回头一看,却是披头散发的田夫人,满脸血泪,掐住了她的脖子,厉声质问:“你怎么还没死?牌坊都立好了!你不死,我们都得死!”
  叶妙安惊醒,蓦地坐起,发现室内天光大亮,看着竟已是晌午了。她伸手摸了摸脸,一头冷汗。
  刚刚的梦太真实,她坐了一会才回过神,扭头看向身旁,发现自己身边的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李准已经不在了。
  明晃晃的光透过窗子射下来,她身上却一阵阵发冷。
  “夫人睡的可好?”红玉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摞衣物,俏生生的站在屋当中:“老爷天没亮就走了,嘱咐我别喊您起来。这都是刚浆洗过的新衣服,我伺候着您穿上。”
  叶妙安应了,表情还是木讷的。
  红玉一边忙着,一边絮叨,“老爷还说,夫人成日见绣花,怪没意思的。要是烦了就去院子里转转,不必拘着。”
  叶妙安先前只在自己屋里呆着,不敢到处走。如今得了主人允许,也对李准减了几分畏惧,早饭后果真随红玉出了屋。
  李准置办的院子不大,前堂后寝,两进的规制。不像叶府有池塘假山,但胜在院中花不少,走走停停,也别有一番风味。行到一处厢房,门户大开,可见其中立着琳琳琅琅的书架子。叶妙安不禁有点疑惑:“这是哪里?”
  红玉脆生生地说:“老爷的书房。”
  太监也识字么?
  叶妙安有点好奇,看红玉没有拦她的意思,便走了进去。
  架子上林林总总立了不少,四书五经儒家典籍与男欢女爱的话本子肩并肩站在一起,中间夹着《文心雕龙》、《资治通鉴》、《孙子兵法》等等,庞杂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叶妙安对看书的兴质远胜于女红。
  她幼时跟着大哥识了字,自己也尝试着诹过几句诗。只是后来被教养的嬷嬷发现,送去田夫人那里。诗被一把撕了,不许再写,人被罚跪在堂上,专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她谨记着,不敢再犯,读只读《女诫》《内训》,慎言、谨行、勤励、柔顺。
  “夫人想做什么,做就是了,咱家没那些讲究。”也许是看出了叶妙安的犹豫,红玉暗搓搓的怂恿到。
  叶妙安有如掉进了蜜罐,心里知道不妥,但是实在没忍住,左右看看,最后揣了本《稼轩长短句》,逃也似的回去了。


第7章 灵孝堂前
  孝堂前魂幡迢迢,佛经高讼,香云四绕,一派吉祥景象。
  叶府的丧事已经办了五天。此时大敛已过,棺椁停在灵上,哭丧的人一波一波的嚎着,合着高僧度亡,大悲大喜,一室之间。
  张炳忠将手头的孝帛转给管事的,跪在香台前叩拜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恍惚,这么一个鲜活的人,说没就没了么?
  一方金莲停在他眼前,轻摇间带着缕幽香。
  他心里一荡,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失望,是穿着丧服的大姑娘叶妙婉。
  叶妙婉原本就没几分姿色,眼皮子哭肿了,脸滂着,看着更狼狈。
  “大姑娘节哀,二姑娘是个命好的,这便是去享福了。”张炳忠宽慰道。
  人人都道叶妙安命好,但死的也是她。世人活色生香,独她长眠地下。
  叶妙婉点点头,钗环相扣。
  张炳忠既已吊唁过,不欲多呆,待要转身离去。叶妙婉突然往前迈了几步,脸上现出些羞涩的神情来,声若蚊蝇:“晌午有戏台子,张大人不留下看看么?”许是哭的多了,她嗓子哑的不成话。
  叶妙婉见张炳忠久久没答话,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田夫人嘱咐过她,越是临近婚事,越不可放浪。可是眼下叶妙安已死,自己即将是这男人明媒正娶的妻。他们好不容易见着一回,她想和他多在一处说说体己话,难道也有错?
  可张炳忠不吭声,他对叶大姑娘实在提不起兴趣。为家里娶的女人,尊重是有的,欢喜少了几分。
  叶妙婉被长久的沉默弄得有些难堪,热气顺着脸一寸寸往上爬。
  好在张炳忠最终还是说话了,声音是怜悯的:“也好,我还没去拜见叶大人。”
  叶妙婉听出了那份可怜,强颜欢笑:“父亲忧伤过度,此刻在书斋歇着,我陪张大人去吧。”
  两个人前后走着,隔了一臂的距离。张炳忠眼瞅着孝堂的景色渐渐落到身后,一言不发,叶妙婉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悄没声的到了叶明照的书斋前。
  叶明照听到下人来报,已经迎出门来。他年近五十,鬓间已有几缕花白。可能是因为二姑娘的丧事,他眼底发红,看着精力十分不济。大夏天的缠着素白抹额,怕招了风。
  叶妙婉不便听男人们讲话,并没进到那书斋里,只是远远地停了,把心里万千所想都化成了一个眼神,抛向张炳忠。只可惜这个媚眼抛给了瞎子,张炳忠早把头转向了叶明照,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叫了声大人,根本没接上她的茬。
  张家原就和叶家有些交情,张炳忠尊称他一句世伯也不为过,只是心里因为叶妙安的事别扭着,对叶明照仍以大人相称。
  叶明照看到了叶张二人刚刚的那场眉来眼不去,心里有几分计较,嘴上依旧招呼着张炳忠进屋小坐。
  张炳忠依言坐下,缓了缓说:“叶大人切勿思念过重,多多保重身子才好。”
  叶明照捋了捋胡须,“听说令尊也病了?”
  张炳忠恭敬是:“家父身体抱恙,不然一定亲自来访。”
  叶明照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老了,不中用了,还得仰仗你们这些年轻后生。”
  “大人何处此言,我看您龙马精神,好生将养,不日定能康复。”张炳忠谦道。
  “炳忠此言差矣。我前些日子与令尊府上相见,看了你做的文章,实乃针砭时弊之佳作。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却是委屈你了,要是投对了主子,必有大展宏图之日……”
  张炳忠隐隐约约知道叶明照私下的那些来往,大抵是朝堂间的拉帮结派,上不得台面。他只想独善其身,安安静静地读他的大学中庸,做他的史学修撰,偏偏是个人都想拉张家一把,蹚这趟浑水儿。
  张炳忠正要答话,下面的人来报,打断了他的推辞:“戏班子备好了,大人们请吧。”
  ***
  台上演的是老喜丧的《玉环记》,台下端的是万千心思。
  叶妙婉在田夫人身边坐着,隔着好几台桌子,一双眼睛系在了张炳忠身上。张炳忠鼻观眼,眼观心,正襟危坐,面前的果碟动都没动,听戏听得入了迷。
  戏中唐生韦皋与妓子玉箫相依相爱,可惜身份有别,未能善终。分道扬镳后玉箫口吞玉环而死,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玉箫死后转世,韦皋发达,二人终成眷属。
  他和叶妙安,也会有这么一遭么?
  张炳忠望着台上脸涂得红红白白的声伎,心里恍惚起来。
  “君恩似海浩无边,但把丹心——”歌伎声若滑莺,手指比花,正要挑高腔,往台下一撇,那一声唱词突然变成了尖叫:“啊!——”【1】
  众人大惊,竟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子闯进了园子!
  那女子直愣愣的,好像害了癔症,跑的飞快,后面跟着的丫头小子们上气不接下气。
  “废物,一个疯婆子都看不住吗!”田夫人站起来,怒斥道,“还不把姨娘送回去!”
  张炳忠听了这话,方才认出这疯癫女人竟是叶妙安的生母宋姨娘。
  只是眼前的宋姨娘,和十数天前与他相求的富贵妇人比起来,已是判若两人。
  宋姨娘头发没梳,口角流涎,嘴里呜呜嘟嘟的念叨着,一时是“老爷”,一时又是“姐儿”,叫人分不清楚。
  家丁先前忌讳着宋姨娘身份,不敢下重手,如今听了主母吩咐,便一拥而上,将她围住。
  这一动,宋姨娘好像回了神,清明了起来。她眼珠在目目相觑的人群里扫了一眼,定在了张炳忠身上,忽的暴起,推开围堵着的下人。
  “妙安没死,妙安没死……”她奔了过来,凑近张炳忠耳边,悄声说:“那尸首背上没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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