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夜菀菀掀开马车帘看见这一幕,好笑之余也颇感酸涩。
相处月余,面对她的亲近之意,夜挽舟始终都是受宠若惊般,而他对她的好满的要溢出来,他仍觉不够。
“小姐,大公子是真的很关心您。”梅姑道。
“嗯,我知道的。”夜菀菀重重点头,“兄长是最好的兄长”
夜菀菀见梅姑松口气的笑,心底无奈,她以前给他们的映像,是一下子改不过来了,只能慢慢来。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巧妙,夜菀菀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落崖,崖下正有一条大河,夜挽舟一行去云崖看望她的人又正好在河边休整。
如此,她才侥幸能活下来,却也闹去半条命,修养月余才能动身。时间在某一时刻重合,兜兜转转,她还是被夜挽舟带回了京。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梅姑、苏先生、阿寒,还有唐月,都和她一起回来了,她不会是孤军奋战。
夜挽舟从糕饼铺子走出来,夜菀菀浅浅一笑,正要放下帘子,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的酒家走出,再想细看,那道人影已消失不见。
夜菀菀收回目光,略带疑惑地看向夜挽舟,唤了声:“兄长。”
夜挽舟从糕饼铺子出来后,整个人都变得低沉了,像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夜挽舟面对夜菀菀,勉力放柔和神情,抬手犹豫地摸了摸夜菀菀的长发,“没事,菀菀不要担心。”
他瞥过夜菀菀掩在毯子下的腿,眸里划过疼惜,想了想后道:“菀菀,我们先不回英国公府了。”
夜菀菀稍怔,方道:“好。”这也正和她意。
“会不会觉得累?”夜挽舟问,把买来的糕点放到案上。
夜菀菀摇摇头,拿过糕点,打开油纸包和大家分食。
夜挽舟被塞了颗红豆小酥,嘴里满是甜味,完全不忍心告诉夜菀菀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他垂眸思索间,袖摆被轻轻扯动。
夜挽舟偏头,见菀菀带着的小姑娘,对他弯了弯大眼,展露出一个灿烂有感染力的笑。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白嫩嫩的掌心躺着三颗红豆小酥。
夜挽舟静静看了一会儿,没有接过。
唐月默默合拢掌心。她就是觉得,夜姐姐的兄长,好像有点不开心。
……
萧白骑在马上,远远望见萧王府正门前,萧元的随侍站在那,等人的模样。
萧白轻嗤了声,径直策马经过萧王府。
他不知要去哪,索性放任马儿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走到了何处,四周渐渐变得宁静,见不着几个人影,萧白后仰躺到马儿上。
过了许久,天色变暗,天边乌云翻滚,他起身勒住马儿,准备回去。
转弯时,与一辆黑木马车擦身而过。
路径不大,萧白微微侧首,察觉到马车转弯时太过笨重,占了大部分道,他扯着马疆往旁让了让。
大风忽至,紧挨着的马车的帘帐被吹动,哗啦作响,几次擦过他的侧脸。
萧白拧了拧眉,斜身看过去,也不打算做什么。他就想看看,哪家的马车这么大面子,“逼得”他如此相让。
他眯着眼找马车上的徽标,没找到,倒先在马车帘掀开的若隐若现的缝隙里,瞧清了车里的人。
一个有些眼熟的俊郎男子,以及一个更加眼熟的乖巧可爱的女孩,还有一个……
萧白蓦地僵住,眼眸大睁,薄唇紧紧抿起。
……
第30章 萧世子
马车里,雨水飘进来砸在夜菀菀执书卷的手上,微微凉。
她不禁撩起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天空昏沉沉的,乌云密布,大雨将至。
夜菀菀想起阿寒与苏先生在入城时便与他们分开,神神秘秘地走远,此时有些忧心,“阿寒他们没有带伞吧。”
“嗯。”夜挽舟道,“不过他们没那么快回来,我等会儿让人给他们送伞过去。”
“兄长,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夜菀菀吃惊,她环顾诸人,发现大家都不意外的样子。
夜菀菀正要发问,却发现夜挽舟的情绪似乎又变得不对了。
他刚被安抚下去的怒气有了再次冒头的趋势,目光冷冷凝在他对面的窗扇上。
“兄长?”夜菀菀的声音带上稍许困惑,侧首看向那侧的窗扇。
若隐若现的,她只看见了泛黄的屋墙,马车拐过转角,再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的屋墙。
夜挽舟抬手在夜菀菀眼前晃过,吸引了夜菀菀的注意后方重新放回膝上。
“我们到了。”
………
萧白看着黑木马车拐过街角,消失在视野里。
他眸底通红,有些愣怔,因刚刚瞧见的马车里的一幕。
那是菀菀吗?
是菀菀呀。
虽只有一个侧影,但这数月里,他无数次在心底描摹过,早已熟悉得一眼就能认出来。
萧白控制不住地要将手按到窗扇上,阻住、叫停这辆马车,却先撞上了一双冷淡饱含着警告厌恶的男子眼眸。
那人前一刻还在对菀菀温柔的笑。
四目相对,一触即离,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善。
萧白认得马车里的男人。英国公府的大公子,人品能力皆属上乘,是少有的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人。
但是,他凭什么和菀菀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菀菀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萧白的心猛地被揪紧。他打马跟上去,未走出多远,将将转过街角,就见黑木马车速度减缓,停在了一座宅院前。
高大的男子先步下马车,扶着车内的女子下来,两人紧挨在一起。
梅姑随后下来,给女子披上披风,撑伞挡在两人头顶。唐月则撑着伞遮住她和梅姑,一行人很快走进院落里,像是配合过许多许多次。
萧白不知何时握紧了马绳,神情越来越阴沉。
马儿停在转角,不安地踱步。
开始落雨了,大雨打湿了萧白的鬓角,两侧散落的黑发湿哒哒贴在他冰凉苍白的脸上。
他忽然动了,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向那座宅院,一步一步踩得极重。
………
这处宅院也是扶玉郡主的陪嫁之一,现在在夜挽舟名下。夜挽舟偶尔也会来这处宅院,所以内里的布置俱全。
从马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夜菀菀额上就布满了冷汗。行至屋门前,大半力道都靠夜挽舟支撑着,她才能坚持走完。
山崖不是那么好跳的。夜菀菀的脚在跳崖后受了重伤,现在虽恢复了许多,但这段日子才是最难挨的。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再磨,但若想恢复如初,就一定要练习走路。
夜菀菀在木榻上坐下,对夜挽舟道了声谢。
她察觉到夜挽舟的左肩湿了一片,忙道:“兄长,你快去换身衣裳吧。”
夜挽舟把从马车上带下来的水晶桂花糕放在桌案上,嘱咐道:“好好休息,走路也不用急于一时。”
夜菀菀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兄长你真是高看我了,我现在是半点不想沾地。”
夜挽舟被她皱着脸的模样逗笑,然他知晓她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会如此说。
夜挽舟没有久留。
夜菀菀坐在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
不久,阿寒和苏先生就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两柄木杖。木杖上粗下细,上面不知如何做的加上了宽大的支撑面。
“小姐,您试试合不合适。”
夜菀菀新奇地拿过木杖,在苏先生的指导下缓步在屋内走起来。
起初她不怎么适应,迈开步子先踉跄了一下,几步路走的磕磕绊绊。
梅姑见此不放心地张开手守在她身旁,就防着她摔了接住她。
“梅姑。”夜菀菀好笑。
好在后来她走的慢慢顺畅起来。
夜菀菀眼眸微微发亮。以前她练习走路都需要扶着墙,或有人陪同,有了木杖后会方便很多。
阿寒和苏先生见没有问题就离开了,唯有梅姑仍紧紧盯着她。
夜菀菀无奈寻了个借口让梅姑离开,自己在屋内走着。
独自一人时,她面上轻松的笑意立刻隐去,轻轻痛呼了一声。她目光凝聚在前方一点,抿着唇,眉轻蹙,硬着头皮往前走。
只有没人在时,她才可以喊疼。
细密的汗珠从夜菀菀的额际冒出来,她咬牙再走了几步。许久,疼的手也开始无力打颤,夜菀菀打算休息后再来。
但她忘了这是一个新的全然陌生的房间,她还没来得及收拾,许多摆设的位置与她习惯的不同。
夜菀菀惯常在接近内室的地方回身,木杖忽地被花瓶摆架绊住。夜菀菀失去平衡,当即往前扑出去,抓着木杖重重摔到地上。
“唔——”夜菀菀痛哼出声。
更糟糕的是,木杖撞到了摆架,上面的花瓶咕噜咕噜,摇摇欲坠。
夜菀菀只来得及抬手挡在脑袋上,但她却没感受到被花瓶砸中的痛感,也没有听到碎裂声。
夜菀菀稍懵地放下手,抬首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抓着青玉烧瓷瓶的颈部,瓷瓶距离她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
“你……”夜菀菀张了张嘴,呼声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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