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不止,民匪不断增长,魏央多调的这两千人,并未用在刀刃上。
生事的暴民大多数是寻常百姓串同,然后伙同地方土匪勾结,从而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自然不想再去过那些无止尽挨苦挨饿的生活。
魏央曾给白慕石书信,让他严处部分行迹恶劣的土匪,以儆效尤,杜绝民乱的增长。
白慕石杀倒是杀了,可因为力度的把控不周,并未起到杀一儆百的威慑作用。
是以,这民匪结合,祸乱不止。
与此同时,
北境的民乱还未得到改善,段丞相府忽然传出噩耗,说是段大小姐,在家里悬梁自尽了。
宋书传来消息的时候,魏央与白问月正在书房忙于各自的事。
他话传的仔细,自通奸之事立案起,段听兰如何回丞相府、如何遭受人言非议、如何被人背后诟病说的一件不落。
宋书道:“女儿家脸皮薄,传出这样大的丑闻,段大小姐心里肯定难以承受。况且,如今眼下帮助廷尉院审查丞相府的证人,还是孟开。”
然而白问月却并不这么认为。
“压死段小姐这根稻草,应该是她的父亲,因她受累才对。”
段升这些年来的努力和声誉,因为女儿与人通奸全部毁于一旦。
别人会只说她段听兰不知廉耻,是淫.娃.荡.妇吗?
这场流言蜚语里,必定还会指责丞相大人教女不当,有失本分。
若只是名声的问题倒还罢了,可眼下的段升,不是正处于‘停职查办’吗。
她为人子女,如何受得父亲一生的清誉毁在自己手中。
段升停职,白慕石远赴北境,朝中无人顶梁,大部分的事宜都分摊在了魏央与贺同章的身上。
听罢白问月的话,魏央忽然停下了笔,若有所思道:
“丞相府的事情,怎么有些熟悉。”
“嗯?”白问月抬首,有些好奇,“熟悉?”
仔细想了想,
魏央提笔沾了沾墨,有些不确定地回道:“和当年的陈郡王府似乎有些相似。”
陈郡王府。
白问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了这么一位人物,老亲王谢蕴,英明一世。
却因他的女儿谢宁和饱受非议,声名丧尽。
最后宁和郡主因为不忍连累父名,也是选择了吊颈而死。
魏央这样一提,倒的确是有几分巧合。
她心中只是这样想,人言如刀剑,积销能毁骨,果然不假。
却并不知晓事无巧合绝对,当年谢宁和的死与太后有莫大的关系;也不知晓,如今丞相府所遭遇的这一切,不过是谢欢如法炮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终究还是因为谢家人的生死,怪罪于魏荣芊。
当然,这些事情魏央未曾说出口,她也无处知晓。
“段小姐,死了吗?”白问月将视线重新投回了书上。
宋书如实回禀:
“下人发现的及时,段小姐被救了下来。”
似是早有预料,白问月微微点头,段升是有心的人,女儿存了什么心思,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定然会提早做好防范。
日头下了不少,大约快到申时。
思索了片刻,白问月忽然放下手中的书:
“将军还要忙上多久?”
魏央顿笔,抬首望她:“嗯,怎么了?”
“我想进一趟宫。”
天时地利人和,此时进宫,一切刚刚好。
“一个时辰。”隐约能猜到她所为何事,魏央沉声道,“再等一个时辰,我陪你一起。”
白问月本想说明日去也行,但听到魏央这么说,便把话咽了回去。
“好。”
丞相府成为众矢之的,白慕石远在北境,太后也还不知他私下早已倒戈谢欢,再加上这忽起的民怨与暴.乱,无论是哪一件事,对谢欢来说,都是喜出望外。
白问月重新拿起书,她猜想,此时的谢欢或许正庆幸,政权到手,‘还政’再议,太后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开始被他逐步架空。
若是没有前因后世,没有她,她倒也想看看,谢欢会如何对付魏央呢。
如何夺回兵权。
八月末,金秋盛节是上好的时日,适宜婚嫁。
第77章 三分相权
魏央夫妇踩着申时的尾巴进了宫。
前脚刚踏进太宜宫的门, 迎面碰见方圭正送张太医从殿里出来。
二人同魏央问礼时,白问月多心,随口问了句:“张太医这是来请今日的平安脉?”
张之仲俯身, 正要答话, 方圭抢先出声:
“太后近日有些劳神, 身子不爽,传了张太医来看看。”
秋风萧瑟。
自段升停职、白慕石离京后, 前朝后宫便开始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清。
平日里那些多来太宜宫走动的官臣家眷, 忽然都没了踪影。
朝野平稳了近二十年,有如此惊天变动,任是再无心的人也明白,这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一朝天子一朝臣,没了白慕石、段升,他们有何胆识与能力, 敢在太后与皇帝之间做抉择。
太后果然憔悴了许多。
魏央同白问月进殿请安时,见她面色苍白, 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 连一句免礼都说的十分吃力。
宫女端着汤药进殿, 白问月轻挽袖衣, 拦下了方圭, 亲自上前接了过来。
汤匙搅动, 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白问月仔细嗅了嗅,没有闻出什么名堂来。
方圭见状:“药苦味道重, 还是奴才来吧。”
不动声色地将药碗从白问月手中“夺”了回来。
太后提了提精神气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们也坐吧。”
白问月迟疑了片刻,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魏央,后者未动声色,遂放了药碗,行礼谢恩。
良药多苦口,从太后紧蹙的眉头不难发现,这碗药许是格外的苦。
汤药服了约有一半,绢帕拭嘴,太后拂了拂手,叫停了方圭喂药的动作。
她看着座下的两人,问道:
“丞相府的事你们可都知晓了?”
魏央颔首。
“正是为此事而来。”
太后点了点头,又问:“那北境来的文函你可看了?”
“看了。”
魏央答声:“北境眼下首要的事是赈灾救水,至于□□,”他细望了一眼太后,缓道,“不急。”
太后显然没有听出魏央话中的别意。
“哀家手握朝权几十载,这些年一步一步走至如此。无论是魏氏的忠名,还是谢家的江山,绝不能从哀家的手上断送出去。”
“北境的□□可以不急,但因民乱引起的天怒人怨,哀家不能不急。”
她推掉方圭送药勺的手,第一次在魏央夫妇面前谈起了“还政”一事。
“哀家何尝不知晓皇帝一心想要回政权?”
她揉了揉额角,似是头有不适:“并非是哀家霸权不还,而是他行吗?他如何能行?”
“便是他真的行,那至少也得证明给哀家看,这北绍百年江山基业传到了他手上,他是坐得稳的。否则等哀家去见了先帝与兄长,该如何交代?”
方圭端着剩下的半碗药立在一旁等着上前伺候,听完太后的一番话,知晓这药,她此时断不会再喝下去了。于是俯了俯身,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政权易主,两宫斗法,将军府绝不参与,这是魏央的承诺,也是他的底线。
绕是太后如此同魏央透底,他也未曾接过话半句。
空气忽然陷入了安静。
白问月低眉饮茶,心中反复琢磨着太后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一盏茶过半,她思索了半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个大胆的猜想。
“民乱的事,其实倒也好解决。”她放下杯子,出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哦?”太后与魏央不约而同地望着她,等待下文。
弯了弯唇,她仔细道:“百姓怨声载道,无非是贫苦的日子没个可奔之处,此前北绍的民情,除非生在王侯将相家,否则穷人只会更穷,永无出头,而富人,顶天也不过是个富人。”
“若是给他们谋个出路,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鱼跃成龙,他们便也不会再有这些举旗抗政的闲心与功夫了。”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太后沉声问道:“那月儿的意思是?”
瞧了一眼魏央,后者正颇有兴致的看着她,并无拦意。
白问月便壮着胆子试探性反问:“或许,太后可想过科举再办?”
闻言,太后从她身上收回了视线,似是喃喃自语:
“再办科举?倒也是个法子。”
“若是再开科举,天下文人皆都去钻研学问,投身四书五经里以求功名,便是不说长远,这一时半会里还是能解哀家的当下之困?”
“至于那些恶向胆边生的不法之徒,哀家大可交给魏府去平。”
噤声思索了许久,太后最终给出了两字结论:
“可行。”
白问月收眼垂睫,如此她心中的猜想便多了一份依据。
太后心里放下了民怨这块大石,魏央这才不紧不慢问起,此次进宫要议的事:
“太后可曾想好了,如何处置段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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