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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江予白)


  “她可是太后的人,少动点歪心思。”风念柏扭头看了眼马车,闷声道:“她能从顾行知手里逃出来,还弄死了边沙那么多将士,岂会是个寻常女人?”
  “你平日里花楼买、春好一口美色也就罢了,可别把心思用在她身上。且不说太后会不会把你怎么样,就怕还没惊动太后,就先被她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是,下官知错,下官以后不敢了。”徐祥抬手摸了摸背,竟湿了一片。
  “听说衡王也来燕北了?”风念柏看着前路,眼神飘忽不定。
  “回禀长使,确有此事。”徐祥正了正心思,说:“听说他不但没有发落顾行知,还赏了他好些个兵器料子。看样子,顾行知并没有因为戚如珪火烧十六营而受到任何影响。”
  “他现在可是衡王的贵人。”风念柏一脸正色,“衡王哪里会舍得罚他。”
  “那边沙的事总该要有个交代。”徐祥说。
  “问他们自己咯,反正不关我们的事。”风念柏抽了抽马鞭,放声道:“我们就静等好戏开演吧!”
  ……………………
  戚如海又在做那个重复的梦。
  在梦里,他失去了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
  戚如海朝四周放声大喊,没有人回应,他就伫在这无边黑暗里,等候着宣判。
  有时他也会梦到阿爹与妹妹,他们稍纵即逝的笑,消失得比流星还要快。
  梦到最后都只剩一片黑暗,一点声音也没有,逼得戚如海每次都在大哭中醒来。
  八天了,他在床上躺了整整八天。
  这八天里,他一直在思考着以后的路。
  爹爹死了,妹妹也不知所踪,戚家现在成了千夫所指的叛徒,他顶着戚如海的名字,也就没了任何作用。
  更何况,他最在乎的声音与容貌也被毁得彻彻底底,就算回到了边沙,也没人会相信他是戚家人。
  戚如海坐起身,轻轻推开窗。风雪迎头飘落,吹得他双颊生疼。
  老翁从后替他关上了窗,问:“伤好些了?”
  戚如海点了点头。
  “我要去蔺都。”他说,语气莫名坚定:“恩公,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去蔺都?”
  “好好的,去蔺都做什么?”老翁不解,“你要知道,那蔺都可不是什么金鳞池,那是蛇鼠窝,是龙虎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你去了蔺都,如何谋生?还是说,你在蔺都有什么家人朋友?”
  “没有。”戚如海闭上眼,清泪直流:“他们都死了。”
  他抹了抹眼泪,又道:“我只是不服。”
  “不服?你不服什么?”
  “我不服就这样困守在燕北,不服白白让伤过我的人逍遥快活!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不是吗?这是天理,谁也不能违抗天理!”戚如海咬牙切齿,眼睛仿佛能溅出血来。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老翁皱了皱眉,看着戚如海,说:“你真的想好了?”
  “嗯。”
  戚如海沉沉地点了点头,自顾自说:“若不是恩公之前代我出门打听,说十六营的孙黎孙副将受封入京,我也不至于非蔺都不去。”
  “老身明白了,你是因为他才决意入蔺都的,对吗?”老翁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说:“你们这些官场风云我不懂,我只知道,人活着就为那一口气。既然你有那一口气咽不下,就放手去做吧,蔺都也好,刀山火海也罢,等你咽下了那口气,你此生也就无悔了。”
  “恩公懂我。”戚如海满眼精光,“所以还请恩公帮忙!”
  “我儿战死时,我还没来得及去官府销籍。本想留个纪念,现在想想,可能老天冥冥之中就安排好了一切。”
  老翁颤颤巍巍地走到角落里,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沓加盖官印的黄纸,不舍道:“我儿名叫裴云,恒德二十三年生,应该与你差不了几岁。他从小跟我长在这蛮荒之地,底子干净,用来做新身份最合适不过。”
  “恩公……”戚如海一时语塞:“这让我如何承受?”
  “没什么承受不承受的。”老翁将黄纸一张张理好,笑着说:“话说起来,我还怕你嫌弃呢。老身无能,给不了他贵籍,所以只能委屈官爷,披个“贱民”身份入京。”
  见戚如海一脸推辞,老翁又道:“燕北每年年关之际都会从贱籍百姓里征用军隶,在上前线前,都会送到蔺都训练个一年半载。时下正逢征收之际,你替了我儿的身份,就可以去蔺都了。”
  “恩公这般待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戚如海紧握着老翁的手,满脸诚挚。
  “也不是仅仅为了你。”老翁收起笑,正经道:“也是为了阿云。”
  “他自小就嚷嚷着要去蔺都看看,听说那里是大辽最繁华的地方。后来参了军,如愿以偿地去了,写信告诉我说,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觉。只是没想到啊,那是他第一次去,也是最后一次,他大概再也看不到蔺都的风光了,再也看不到了……”
  老翁说至伤心处,不禁掉起了眼泪。
  “去,一定要去,代阿云好好去看看蔺都。”老翁望着戚如海的双眼,铿锵道:“往后你就是裴云。”
  ……………………
  顾行知醒来时,见衡王正在一旁用茶。看左靖的眼色,他应该等了许久。
  外面风雪已停,偶有几声莺雀呢喃。顾行知晃了晃脑袋,慢吞吞地滑下了床。
  “你醒啦?”衡王放下茶盏,柔声道:“醒了就好,我们说点正事。”
  顾行知闻罢,连脸也顾不上洗,只仰头灌了大碗姜汤,坐到了对面。
  “你看看你,怎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衡王将倒好的茶递给他,慢条斯理道:“也没见你喝多少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这不是看你来了燕北,心里高兴嘛。”顾行知嬉皮笑脸着,全然意识不到衡王接下来要说什么。
  “长晖,此次边沙十六营走水一事,本王可以不说什么,但回了蔺都,怀德帝那边你打算……”衡王抚着杯沿,目色沉静如水。
  顾行知没心没肺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他怎么治我,我受着便是。”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衡王微微一笑:“我倒是替你想了个法子,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去做。”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顾行知勾起了兴趣。
  衡王看了眼左靖,确认四下没有旁人后,说:“新岁宴在即,届时宫中百官回流。往年新岁宴上,少不了歌舞曲艺。两年前本王陪驾察访江宁,怀德帝对当地一位天桥艺人赞不绝口,回宫之后更是多番提及,可惜数次遣人去寻,都未曾有何结果。”
  “巧的是,他们没找到的人,被本王找到了。”衡王凑到顾行知眼前,眸色一沉,意味深远。
  “你是说,让我在新岁宴上,献上此人,换求从轻发落的机会?”
  衡王含笑不语。
  “不可!”顾行知嗤鼻,一口回绝了他:“建寰兄知道,我最是讨厌这些献媚讨好的伎俩。我堂堂七尺男儿,敢作敢当,怀德帝要杀要剐,我随他便就是!”
  衡王捧起茶杯,吹了口热气,不疾不徐地说:“你是敢作敢当,可未保别人也是。”
  “建寰兄这是何意?”顾行知惘然。
  “你还记得傅临春那小子吧?”
  “记得,不就是那位除了溜须拍马、别的一概不懂的刑部侍郎吗?”顾行知牙有些痒,“我回蔺都不久,就跟他打了一架。这小畜牲仗着有风阁老庇护,敢对我甩脸色。我哐哐上去就是两巴掌,让他知道我顾行知不吃他这一套。”
  “哈哈,看来你记得挺仔细。”衡王放下茶盏,理了理衣下摆,说:“我就说他怎么也在找那位杂耍艺人呢,既然你不要,万一回头被他请了去,受了赏,升了官,这侍郎成了尚书,以后可就高你一头了。”
  “怀德帝也不是傻子。”顾行知摸了摸唇上浅浅的小胡须,揣摩道:“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孩儿,怎么可能做尚书?”
  “也不是不可能。”
  衡王站起了身子,兀自在营里踱着。顾行知的眼睛跟着他来来回回,醉意未褪尽,他还有些晕。
  朦胧间,顾行知听见衡王说:“傅临春上头是风家,风家上头是太后。有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在怀德帝的病榻前吹风,保不齐他就真成了刑部的头头儿。”
  “这怎么行?!”顾行知拍案而起,一脸大义:“三省六部里,太后的人都要占满了,要是刑部也被她拿下,那帝位可就真成了一个空壳子。”
  衡王摊摊手,挤出一脸无奈。正要继续往下说,孙黎拿着军报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顾行知,低下头去,本分道:“启禀衡王,顾将,大事不妙。”
  “怎么了?”
  “暗哨最新消息,风长使等人已经找到了戚如珪,半天前已带着她赶往了蔺都。”
  “找到了?怎么找到的?”顾行知像是受惊的猫一般,一听到戚如珪的名字,心头下意识一寒。
  衡王横眼瞧着顾行知,淡淡道:“找到就找到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以后蔺都城可就热闹了。”顾行知拽进拳头,脑海中满是血管爆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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