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唱的什么东西,难听死了!”顾行知拍了拍桌,趁机挖苦道:“扬州头牌的女儿,连个曲儿都不会唱,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衡王与孙黎一阵讪笑。
“原还以为你是淮阴氏所出,承了她的歌喉能唱出点什么来,却不曾想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么多爷们儿看着呢,真他妈的扫兴!”
戚如珪满脸绯红,紧张得不知所措。如果说之前在十六营经历的是肉身之痛,那么现在,则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煎熬。
“再唱!”顾行知扔了两个铜板过去,满心戏谑。
戚如珪拧过身,冷冷盯着顾行知。
“看什么看?叫你唱曲儿你不会?!”顾行知气势咄咄,越发上头。
“顾行知,差不多就行了。”风念柏打眼看向衡王,发觉他现在倒装起了哑巴,坐在席位上一言不发。
顾行知瞟了瞟风念柏,噗嗤一笑,说:“行吧,既然风家哥哥开口,我就不难为你了。”
风念柏顺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戚女心领神会,正要走人,却被那顾行知一把拉住,调戏道:“这么着急回去啊?”
戚如珪停下脚步。
“我寻思着,你这嘴既然唱不出曲儿,那总有一件事你能做吧?”
顾行知伸出腿,指了指脚上乌靴,浪荡道:“跪下来,舔它。”
作者有话要说: 初期男主确实有点混账,到了中后期,啪啪啪打 ? ?°??°? 女主会教他做人的
谢谢观看!
☆、入京
晚风砭骨,吹在身上痛如刀削。营中灯火闪烁,明暗交杂,衬得气氛更加阴谲。
“顾行知,你有完没完?”
风念柏霍然起身,伸手护住戚如珪。主位的衡王只顾着自己喝酒,半天也没一句话。
顾行知轻飘飘道:“风家哥哥急什么,我不过是让她替我舔个靴,又不是什么辛苦差事。”
正说着,顾行知把腿往她跟前挪了一挪。
“你看看,这风尘仆仆的,衣服脏了,鞋也脏了,戚家姐姐,麻烦你清理清理。”
戚如珪置若罔闻。
“怎么?哑巴了?”
顾行知拽起狗尾巴草在她鼻头晃了晃,身骨徐徐舒展。戚如珪趁机一扑,迎头咬在了他右手腕上。未着布甲的皮表浮出两排齿印,有血从中潺潺渗出。
“嘶——!”
顾行知被逼出一声痛嚎,旋身将戚如珪踢出半尺。戚如珪只觉胸关一热,鲜血顺着鼻口直接喷落在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顾行知一手掐着她的颈,一手拿刀比在她脖前。
刀光凛冽,出鞘时照得在场众人都有些晃眼,没人敢多嘴半句。
戚如珪捂住伤,将脸扬在刀口,心如死灰道:“我的命就在这儿放着,你这么想要,即刻拿去就是!”
“你……!”顾行知气到晕眩。
“够了!”
风念柏撇开顾行知的刀,横身相抵在两人中间。
“这里不是蕃南,容不得你顾行知随心所欲。今天戚家女若有半分损伤,回了蔺都,看太后如何找你算账!”
“少拿太后压我!”顾行知挑了挑眉,无谓道:“风念柏,我忍你也已经很久了!”
顾行知将刀口从戚如珪脸旁移开,转而对准了风念柏。趁着酒兴,他才管不上什么后果不后果。此时的顾行知就是一匹撒欢儿的野马,早就脱了缰绳,四处撂蹄。
风声愈来愈浓。
“好啦,长晖,适可而止。”衡王放下手里酒杯,啧啧道:“今天这酒,喝着可真有劲儿啊。”
顾行知听到衡王发话,像是腹背受了一箭,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刀。风念柏解开袍子,披在戚如珪身上,扶她入了座。
衡王说:“怎么感觉戚二小姐脸色不对?”
被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一片煞白。那白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血色,同纸一般脆薄。
“装的吧?”顾行知推了推她的肩,发觉她身子也是莫名地烫。
她瘫在风念柏怀里,言语模糊,整个身子像是着了火一样,哪哪儿都烫得很。
“顾行知,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风念柏将手从戚如珪额前移开,愤恨道:“她今天要真出了什么意外,别说太后,我风念柏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长使别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孙黎帮忙调解。
“少跟我来这套。自己人?有你们这么对自己人的吗?”风念柏站起身,转头对顾行知吼道:“你知不知道,她身上还带着旧伤,如今被你这样捉弄,现在你满意了?!”
话未说完,风念柏抱起戚如珪就走。他懒得与衡王行礼,只留下顾行知他们面面相觑。
顾行知挠挠头,看了看衡王,又看了看孙黎,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营中火光渐弱,整个军营被压得满是阴影。
衡王擦着手说:“长晖,你确实有些过分了。”
顾行知刚要解释,见衡王摔下帕子,头也不回地出了营。
……………………
顾行知待在营里打拳,将怒火全都发泄在那些沙包上。左靖看他打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脱手,心里也跟着犯愁。
他端了碗醒酒汤进营,说:“将军,认个错吧。”
顾行知放下拳,心不在焉道:“认错?我有何错?”
左靖说:“将军认错,不是为着戚家女,而是为着衡王殿下。”
顾行知说:“有何区别?”
“区别很大。”左靖一脸忠恳:“属下追随将军多年,知道将军最是重情。今日将军当众羞辱了戚家女,让衡王下不来台,若戚家女真出了事,他是要第一个受责的,将军应该不想衡王殿下受此牵连,所以属下提议,将军主动低头,尽快平息此事,回了蔺都,也算皆大欢喜。”
“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你让我如何抹得开面子去和风家人道歉。”
顾行知一想到风念柏那张阴气沉沉的脸,心里满是抵触。
“谁说是风家人?”左靖眸色微亮,如暗夜孤星,“是戚家人。”
……………………
顾行知在风家军营前踌躇了许久,最后猛一咬牙,端着热汤走了进去。
戚如珪被人细心地照料着,现下已恢复了大半。只是没松快多久,见顾行知走了进来,这刚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
顾行知说:“还没死呢?”
戚如珪往角落里一缩,说:“你都没死,我怎会舍得让自己死?”
“那刚在外头,是谁把脑袋自个儿放在我刀上的?”顾行知抚襟坐下,眼皮跳了下,说:“刀剑无眼,不怕真伤着自己?”
戚如珪见顾行知靠了过来,往角落里又缩了几寸。
“这么怕我?”顾行知看她浑身都在发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调侃道:“在边沙的时候,那般狐媚主动,上赶着爬到男人身上去,怎么几天没见,就这般冰清玉洁了。”
“你身上的香味儿,我可一直记挂着呢。”
顾行知附耳细语,往她身上嗅了嗅。热气顺着后领口一路滑下,戚如珪微微一颤,全身上下一片酥麻。
“离我远点。”她满眼厌绝,把头转过去,不愿多看顾行知一眼。
顾行知收起笑,将汤碗放在桌上,说:“喏,这是本将军赏你的,快点喝,喝完了我好去向衡王复命。”
“衡王才懒得管你。”戚如珪鄙了一眼,看着那汤,冷言道:“是你自己想来求原谅吧?怕我回京告你状?我偏不喝。”
“没毒。”顾行知拿起碗,吹了吹,递到她身前。
尽管被戚如珪看穿了小心思,但顾行知也不急,左靖说得没错,他现在低声下气,全是为了衡王。往深了说,也是为了顾家。万一戚如珪回京就此事在太后面前大做文章,保不齐连带着顾家都得受些折损。
到了那时候,可不仅仅是小打小闹那样简单了。
戚如珪直盯着营帐,一声也不吭,顾行知就这么拿碗等着她,等了许久,见戚如珪不为所动,顾行知暗叹了口气,“哐”一声放下碗,转身就走。
“我该做的都做了。”顾行知出营便看见左靖,“她不领情,我也没办法。”
左靖说:“将军尽力就好。”
顾行知走到一边,说:“这娘们儿难哄得很,明明是她弄死了我这么多弟兄在先,现在还得要我给她道歉,我也是忒无能,被这么一个女人折腾得七上八下,你看看我这背上、手上,全都是汗。”
顾行知擦了擦手,脱下长袍,与左靖慢吞吞往回走:“话说衡王之前提到的杂耍艺人的事,你怎么看?”
左靖说:“属下觉得,还是不要掺和为妙。”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顾行知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将军刚从边沙回京,身上背着边沙近万将士的血债,在怀德帝没有正经发落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地好。”
“是啊,错是我犯的,皇帝老儿要打要杀,我受着便是。”顾行知望着星穹,满心患得患失道:“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把我一个人塞回了蔺都,独自去面对这样多的明枪暗箭。论为人处世,大哥二哥比我稳重得多,选他们在蔺都,怎么的也比选我强吧?”
相似小说推荐
-
君子不器 (青疾) 2020-06-11完结170 652公子烈娶妻,敲锣打鼓,十里红妆。直到掀开那人盖头,嚯!“你…是不是上错轿子了...
-
硬核宠后手札 (妙了个喵儿) 2019-10-17完结342 2757当今皇后娘娘脾气大,性子倔,没有半点国母该有的宽厚大度。但亲眼见过蒋琬琰的百姓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