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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江予白)


  顾修低头啜茶,说:“爹爹重情,所以要三弟手下留些分寸。”
  顾行知低下头,突然起坐,跪在堂中,行了行父子之礼:“儿子谨记父亲所托,对那戚家女刀下留了些情。”
  顾重山说:“你捅给戚家女的那一刀,是捅给衡王看的,也是捅给怀德帝看的。咱们听吩咐做事的人,抗拒不了上头的意思,却也要有这拿捏轻重的余地。你那一刀,只要没捅死她,那就是在救她,当然这些话,你莫要与衡王去说。”
  顾行知以头触地:“儿子心里有数。”
  “你这刀用着如何?”顾重山指了指顾行知腰间的快雪时晴,往嘴里塞了瓣蜜橘。
  “甚好,爹爹不在身边,我日日抱着它睡觉。”
  顾行知取下它,上下轻抚,眼中满是爱意。
  顾重山抚须笑了笑,看着那刀说:“这刀可是怀德帝当年派蔺都城里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据说里头添了一堆名贵辅料,甚是难得。我用了许多年,没舍得丢,只是如今老了,再用这样的玄铁银刀难使上劲儿,这样的刀合该年轻男儿用,你喜欢就好。”
  顾行知送刀回鞘。
  话说到现在,顾家父子们都有些饿了,顾行知忙领着他们一同用了饭。今日的酒菜照往日丰盛了许多,顾行知吃得开心。
  然而正吃到一半,柳穆森提旨进了府,说是蕃南王入京,怀慈帝已经在宫里备好了曲水流觞。顾重山正纳闷儿这怀慈帝又是谁,乍一拍脑袋,才想起可不就是从前的衡王李恒景。
  顾重山只得撤了筷,随柳穆森一同进宫。顾家三兄弟留在府中吃喝,相谈甚欢。
  “顾老将军小心台阶,仔细别摔着。”柳穆森一步一回头,生怕办砸了差事。
  新帝登基,宫闱格局也随之改变。柳穆森从前从不打眼看衡王,只专心与太后亲好。现下人摇身一变,成了大辽的新主,太后略失了威势,柳穆森自然要紧赶慢赶地在他面前稳住,尽快建立信任。
  加之这蕃南王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主子,威名举国皆知。柳穆森周旋其中,难免惶恐,生怕自己在迎来送往上出了差错。
  而同柳穆森一样,顾重山亦忧了一路。
  自己前脚刚进顾府,柳穆森的旨意就送到了跟前。看来他安排在顾府门口的人并不是所谓的迎驾,而是为着监视。可怜顾三那傻子还真以为李恒景是靠兄弟情深才走上皇位的,竟看不出他一招一式里暗藏的心机。
  顾重山敛了敛披风,在殿前理好衣冠后,方才迈进殿去。
  怀慈帝见要请人这么快就来了,和从前一样,笑着去挽顾重山,却没想到手还没伸出去,身子就被他轻轻推了回来。
  顾重山俯下身,一脸正色道:“臣顾重山,参见皇上。”
  怀慈帝撸了撸袖,眉开眼笑地说:“顾伯父何以行此大礼,这便是与建寰见外了。”
  顾重山说:“如今陛下君临天下,依照宫中礼法,是不该叫我伯父的。”
  怀慈帝扶起顾重山,柔笑道:“朕与长晖情义深重,他的父亲,就是朕的父亲,你我不必如此拘谨。”
  “陛下快快住嘴,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顾重山忙看向殿中的柳穆森,纠正道:“陛下如今贵为九五,您的父亲,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陵里的怀文帝。”
  李恒景低头一笑,自知顾重山是个难应付的,只入席说:“叔叔见着长晖了?”
  顾重山点头:“见着了,胖了。”
  李恒景说:“他很听话,没把在蕃南养成的那些坏习性带进宫里来。他应该没告诉你,他为着戚家女,赔了边沙一万条人命,回京挨了先帝五十大棍。”
  顾重山埋头喝酒,闷闷道:“他跟我说了,这本就该打。”
  “顾叔叔就一点儿也不心疼吗?”李恒景颇为玩味地用余光看着他,抬手夹了筷子鱼:“人都说你顾家父子情深义重,顾三儿从小娇养,虽常年在军营里泡着,可到底也没受过什么大欺负,他现在身上可还带着伤呢,日日让左靖替他上药,难道他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当然告诉了。”顾重山连连点头,跟着李恒景一起夹了筷鱼:“人都说蔺都鳜鱼肥美,入春时肉质最是鲜爽,臣吃着不错,陛下也吃。”
  李恒景知顾重山这是故意在撇开话题,冲他笑说:“吃……吃……我们一起吃……”
  柳穆森垂耳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他见顾重山并不爱吃那鱼,灵机一动,使了个眼色给小春生。
  小春生读懂了师父的意思,上前替顾重山布汤。没曾想手心一抖,汤全撒在了顾重山的衣裳上。柳穆森喉口一紧,赶忙上前替他擦拭。
  “不懂事的奴才!做事这样不小心!该打!”柳穆森举起手,啪啪两个耳光甩在春生脸上。
  李恒景瞪了眼柳穆森,柳穆森又看向顾重山,只听他说:“一个小太监,柳总管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春生吓得浑身发抖,哭噎道:“奴才粗笨,惊扰了顾老将用膳,奴才罪该万死!”
  李恒景面色一寒,说:“这样毛手毛脚的小家伙,怎么也敢来御前?”
  柳穆森低头道:“怀德帝生前偏爱春生,说他虽有些木讷,但也忠厚。奴才一时恍惚,还以为如今座上的是怀德帝,就让春生去伺候,他若是还在,一定舍不得难为这孩子。”
  柳穆森说着,抬眸扫向顾重山。
  顾重山擦着衣裳,说:“小孩子犯点错,没什么,咱们继续吃咱们的。”
  李恒景本不想发作,可听着柳穆森一口一个怀德帝怀德帝的,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才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子吗?他可不比皇兄孱弱,可以任人欺凌,今日若是轻饶了这个小太监,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敢踩在他李恒景头上?!
  李恒景越想越觉得愤怒,他甩下筷子,狠声道:“奴才不懂事,就该重罚。怀德帝就算在这里,他也得给我罚!”
  柳穆森叩下头:“皇上息怒。”
  “我好得很,何曾有怒。”李恒景佯装平静,眼睛里却满是杀气,他盯着春生,埋头说:“去,殿外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
  “还不快去?”柳穆森对春生喊。
  春生捂脸缩了出去。
  殿中归于平静,柳穆森从中退出,发觉这身上全都是汗。
  他四处瞅了眼,见他那徒弟正在廊外日头处跪着,一边跪一边哭,柳穆森看着心疼。
  “你傻呀,不会跪进来些?”柳穆森将他往里拽了拽:“这太阳底下晒得慌,不会找个凉快地儿跪?”
  春生呆呆地往里挪了挪。
  柳穆森说:“就你这不知变通的木头脑袋,没了师父我,你以后可怎么办?”
  春生哽咽道:“师父可别贴金了,刚刚在里头就是因为你提到了怀德帝,才惹恼了陛下,你还不如闭嘴呢。”
  柳穆森不知为何,被这话气得有些想笑。他说:“那你告诉师父,我该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封官

  先帝薨逝后,太后就一直蜷在宫里谁也不见。合宫上下除了风家二小姐和司天监的公孙惑,任谁也难博得太后青眼相看。
  这日太后精神难得好了一些,命人将椅子搬到了门前。太后盖着裘听公孙惑说着星象趣闻,她图个新奇。
  日光谈不上鼎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风阁老托人送来的盆景新开了叶,日头底下,绿得沁人心脾。
  太后抚着那叶,抿唇说:“经由新岁一宴,哀家越来越折服于先生的推演之术了。”
  公孙惑笑着说:“常人都不大信这些,太后却信,那便是对臣的肯定。”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将他拉到身前:“你如今是我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衡王登基,合宫推倒重整,从前哀家在三省六部里安插下的那些人手,只怕都得被李恒景切去。趁着他刚登基不久,手上还没多少实权,哀家得尽快培育新人。”
  公孙惑颔首道:“眼下就有一位,太后别忘了她。”
  太后问:“是谁?”
  公孙惑说:“新岁宴上,御前护驾,如此的忠心耿耿,奋不顾身,可不就是太后要找的人吗?”
  太后看着公孙惑的眼睛,捕捉不到他半分情绪。她含笑说:“先生年轻,看得却比哀家通透。细想起来,哀家还没怎么正眼见过戚家女,你若是不提,哀家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她就在门外候着。”公孙惑俯下身,朝门口人使了个眼色。
  太后抬头一望,见外头应声走进个年轻丽人。她身形消瘦,神色清倔,却也不乏那美艳姿色,尤其那对桃花眼,生得跟狐狸一般,春情盎然,秋水泛泛。
  戚如珪行礼道:“臣戚如珪,参见太后。”
  太后看着戚家女,神色和蔼,她微笑道:“你很漂亮。”
  戚如珪谦虚道:“漂亮若是没用到实处,就只会徒惹风流。”
  太后闻声一笑,起身将她扶起,欢喜道:“能说会道,是个伶俐性子,哀家喜欢。”
  戚如珪看着太后,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浅笑安然地说:“太后喜欢,是臣女的福气,若非太后一手庇护,只怕臣女早死在了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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