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不一而足。
直让阿余都忍不住自己罪恶的手,也去偷摸买了好几本,连起来看了个爽。
然而若是把这猎奇的话本子中痴情又疯狂变态的小太监,和从前阿笙买的其他故事里君子如玉的郎君们比对的话,唯一的共同性,恐怕就只有这些主要的人物都品貌非凡、英俊潇洒了。
因此,阿余真的认为,是自家公子想的过于复杂。
然而鉴于前车之鉴,看到那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阿裕又被派到南方、现在都不曾回来后,阿余决定还是闭紧嘴巴,做一名每日溜须拍马、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乖巧小厮,这样才能留住性命。
至于直言相劝、旁侧敲击?
呵,他又不是喜鹊,闲的没事搭什么鹊桥。
就让公子一个人可劲儿折腾吧。
想到这里,阿余小跑着追上已经走远的崔珩晏,气喘吁吁道:“公子,您的药还有两三个月又要用完了,我们得什么时候再去寻一趟这老头。”
说起来,他还掰着指头算:“也不知道这药性和蛊虫的毒是否相冲,下次还得问问他去。还好听闻这老头儿以后就在王都常住,咱们也不用总去深山老林里头了。”
这日惠风和畅,崔大夫人设宴邀郡中名门中的贵妇小姐前来做客。
这样的场合,崔姑母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甚至因为场合盛大,她作为崔家人,是必然需得参加的,只不过一般只点个卯,就在一旁看戏吃茶。
今天崔姑母也本来当是要如此。
忽然崔姑母不经意环视的目光停驻在某个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人身上,然后喝茶的动作就顿住了。
“夫人,当真是久违了。”这斜插一只赤金八宝簪子正款款行礼的妇人,穿着打籽绕针绣的蜜合色花绫锦衣,耳珰镶嵌的是半透明的琉璃麝香珠。
年轻的时候也许是眉清目秀的窈窕样子,可也许是这些年孩子生得多,腰身渐圆,赘肉也只能拿腰间系着的一条绢纱制的宽带子来遮挡一二。
相反的,刚嫁入李家那会儿,崔姑母是丰颊曲眉的富态模样,这些年倒反而清减下来,比当年的这位如夫人也不遑多让。
在场的人都屏息着偷瞄这两个人,自以为能看到什么妻妾相争的激烈场面。
然而崔姑母只是轻轻一侧身,淡淡道:“我已非李家妇,你不必如此。”
倒是那如夫人珠圆玉润道:“礼不可废。”
“令媛和令郎可还好?”崔姑母润口茶,问起她,“前个把月冼勇这孩子来了,这些日子他读书可还顺畅?”
如夫人轻柔道:“都好的很,劳夫人挂念,只是孩子们都念叨着您,还让妾捎些陇西的物件儿给夫人您呢。”
“我走的时候他们才多大点,”崔姑母笑开来,似乎也想起当时的宁静岁月,“还不到我腿高呢,就整天嚷嚷着母亲、母亲的。”
说到这里,崔姑母顿住,转而道:“不过现在应当都把我忘记了,你也不必挂怀。”
“夫人说的是哪里话?”这如夫人不以为意,“能叫您母亲,是他们的福气。我到底也只是个滕妾,等到新妇入了门,到底还是一样的。”
崔姑母浅浅颔首:“你这样想很好,切莫学了当年的我那般痴傻。”
旁观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不仅没有刀光剑影,这两个人看起来还相谈甚欢、就是聊了半天,一言都不曾提起维系两个人最重要的人物,李四老爷李垂文。
旁边的宴会主人崔大夫人坐不住,温声问道:“听闻这李四老爷最近又给您打了一支芙蓉翡翠的束华簪,当真是心意可贵。”
“和夫人相聚这般大好的日子,提他做什么?”却没想到,如夫人皱眉挥挥手,像是完全不介意这份人到中年的荣宠不衰,“一根簪子他也就是挑个花式和颜色,旁观着匠人来打磨,这算的上什么心意?”
如夫人回眸看崔姑母,笑语盈盈:“这份心,都比不上夫人为孩子们亲手缝纫的虎头鞋来的费事,就因为他是个郎君,就变得可贵了吗?”
崔姑母淡笑着点头:旁的不论,她是真的喜欢小孩子的。大人的龌龊事情,也从来累及不到稚童的身上。
崔大夫人一噎,只觉得自己是好心被人给当成驴肝肺,再说不出来话。
仿若当年闹得那般凶狠的事情,都已在这场宴会的谈话中,一笑泯恩仇了。
直到筵席结束之后。
如夫人要珊珊离场后,蓦地被人给叫住。她摩挲着自己的丹蔻,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这着湘妃丫鬟衣裳的婢子说完话后,银铃般轻笑了一声。
也难得这如夫人即使是这么多孩子的娘,依旧有一把少女的清脆声音。
她正视丫鬟一眼,“你倒是乖觉,哪里看得出我和夫人,哦,就是你们口中的崔姑母不合了?”
“崔大夫人从前差遣过我,”这丫鬟不急不躁地蹲身回答,“奴婢大胆猜测,这些年里头给崔姑母下药的人,都是您的示意吧。”
如夫人没做回答,只是接着曼声问道:“你待如何?”
丫鬟咬咬牙,扑通跪了下来,“若是夫人想有什么差事吩咐,我自愿为您赴汤蹈火。”
她抬起头来,眼睛灼而亮。
“只一件事,希望您能许给我些许手指缝里来的银钱。夫人救命之恩,奴婢结草衔环而报。”
如夫人好奇道:“你怎么就求到了我头上来?”
湘妃色衣裳的丫鬟沉声道:“说句僭越的话,因为奴婢心下觉得,您和婢子是一样的人。而崔大夫人做下的种种,不过都是在拙劣地模仿夫人您罢了。”
摩挲手指的动作一顿,如夫人笑道:“这崔姑母又哪里对不住你不成?”
话到这里,却又停住。
是啊,旁人的眼睛里,崔姑母又何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已然是最为和善宽慈的主母,便是让她自己鸡蛋里头挑骨头,也寻不出错处。
那又何须再问什么?
如夫人娇媚一笑,将福在地上的丫鬟扶起来,轻声道:“我记下了,你是叫什么名来着?”
丫鬟承礼直身回答:“奴婢双桃。”
作者有话要说: 早已说明一切的许志博:哈哈,没想到吧?
第55章 说什么不愿为妾
梧桐叶三两落尽于池塘, 而春天开的草却尚未凋零。
秋山笼着一层落晖的萧索, 却让人错觉这秋色连波是带着残暖的秋影, 拢过来也是暮色下的荻花瑟瑟。
立秋过后,日渐短而夜变长,李家二少爷李冼勇登门拜访的次数增加, 对阿笙直白的求娶之意也愈发直白明显。
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双桃都酸溜溜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这名字合该让给你, 并蒂开的桃花可是比我的硕大鲜艳多了。”
阿笙懒得理这个天天去找自己阿锄哥哥的人, 从来都是一句话回复她:“我的银子呢?”
然而这回对方却没瘪住嘴讲不出话来, 而是洋洋得意地说:“快了,马上就能十倍还给你。”
这又是哪里赚的银子?
不过阿笙也没有时间多想, 因为李二少爷的情意是越发地显而易见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子,敢问公子看上了我什么呢?”阿笙是真心实意地感到困惑。
因着若是易地而处,她是个男郞的话,也不会只见过对方几面, 就已经神魂颠倒到愿意娶这姑娘为妻、后半生都与之相伴了吧?
甚至还愿意许诺“不必伺候公婆”、“旁的妾侍都不会带到后院里来”、“不必忧虑有庶生子女的问题”。
“阿笙姑娘倒是有一双火眼金睛。”似乎没料到这女郎会直白问出来, 李冶勇也是一愣, 旋即倒是放松地耸肩笑开, “看起来婶娘还没告诉你,她承诺会把你记在自己的名下, 当嫡亲的孩子。”
阿笙不会被这样简单的理由劝服, 还是淡笑着不说话。
李冼勇发现她不会被轻易说服,无奈地垮下来肩:“说句难听的话,是因着我缺钱。”
他明明白白道:“我从来不愿用三从四德来约束女郎们。如果你与我成婚的话, 我不会把你拘在后院里头儿让你只能相夫教子。你想出门踏青、女扮男装进书堂我都不会拦着,哪怕是有什么俊俏的情郎相约我也不会在意,只是别让旁人发现就行,我还会为你遮掩一二。我如果倒霉先行去了,你也不用殉夫以表忠贞,另嫁亦或从宗嗣里另外抱养一个孩子都随你。”
“只有一条,你的嫁妆我恐怕要尽数挪用。”
饶是古灵精怪如阿笙,也为这很是离经叛道的言论震惊了,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李公子,我只是个婢子,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体己恐怕不多,难以支撑您想成就的大业吧。”
李冶勇换了个脚的重心,倚着树干,“这是自然。但是崔婶娘这些年的贴身财物绝对不会少,而且我已经问过她,这些全都是留给你的。”
他眼睛很真诚:“何况小娘子你貌美如花,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院子里闲花照水地这么一坐,都令人心旷神怡。既然必须要娶妻,我何不讨一个美娇娘入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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