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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杀我千百次 (缇十七)


  阿笙不自知自己的情状,还连声放娇:“再不敢了,百叶姐姐饶了我吧。”
  昭美莹澈的女孩在隐约月光下,是一席华贵的绸缎,铺就在遥远而雾气缭绕的青峦间。
  没有谁会舍得辜负她的。
  百叶将她凌乱的发丝抚弄平整,温柔不已:“不要怕,阿笙,你一定会有很好的夫君的。”
  被作弄的惫喘不已的阿笙纳闷:明明是在说百叶啊,和旁人的夫婿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阿笙的婚事也很是一桩问题。
  自从坠井的翠柳下葬后,屋外便一直是阴雨绵绵,
  黄昏落幕后,阿笙刚服侍崔姑母睡下,轻手轻脚出了门来,就看到目色沉静的双桃正在等着她。
  这倒是没想到,阿笙还没有找她,反而先被她找上门来了。
  阿笙蹙起眉,用气音轻呵出:“你找我?”
  看到对方点了点头,阿笙脚步不停,走出几步离崔姑母的内室远了,这才撑起把竹伞道:“换个地方说吧。”
  她摇摇头,只觉得双桃和阿笙不愧是情人,都要害得她寻个清净地方讲话。
  不想双桃却扯住她,迎着诧异的目光声音淡淡:“到我的房里面说吧。”
  也不用双桃端上来茶点,阿笙已经驾轻就熟倒了杯热茶捧在手心里取暖。
  双桃刚挥灭点烛灯用的火折子,见状轻哼:“你倒自觉。”
  阿笙白她一眼:“好歹之前我可是和你在这间寝房同住的,茶壶杯盏放在哪,还记得住。”
  叙到这里,阿笙反而好奇起来:“你怎么不在崔姑母榻前铺褥子,伺候她睡了?”
  双桃接过阿笙推过来的茶,这才感觉因着热乎气活了过来,她声音低缓:“你又不是不知道,睡觉的时候夫人向来不喜欢别人在旁边伺候?”
  这可真是奇怪了,阿笙问:“那你怎么之前非要在崔姑母那里留宿一夜?难道自己一个屋子不舒坦吗?”
  说起来,双桃便只在崔姑母床前睡了一夜。
  便是发现翠柳尸身的前一夜。
  换言之,也就只有在翠柳坠井当晚,双桃是在崔姑母那里入眠的。
  双桃嘴唇翕动:“当时是我错怪你了,若是你还想回来住,我扫榻相迎。”
  阿笙小时候其实和双桃相处得很融洽。
  特别是当她还是个稚童的时候,崔姑母不知道这些小孩子喜欢什么,还是大一点的双桃手把手带着阿笙,教她翻花绳、叠七彩纸,放纸鸢,可以说是亲如姐妹也不为过。
  还是到阿笙渐渐长大,更受得崔姑母器重偏爱,两个人才逐渐疏远。或者说,是双桃单方面不再情愿搭理她了,而阿笙完全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却遭到双桃的冷待。
  然而就算被双桃姐姐推到地上,摔破了幼嫩膝盖,还是小孩子的阿笙抹抹眼泪,还是又跑去缠着不耐烦的双桃。
  可是,这样的扭糖般坚持不懈的劲,没有换回曾经温柔的双桃姐姐,而是冷漠的训斥:“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天底下我最烦的人就是你。”
  小阿笙这才彻底伤了心,退回去不敢再逾越雷池,郁郁寡欢了许久。
  直到看到容貌秀擢的崔珩晏,她才按捺不住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小心翼翼伸出蜗牛的触角,碰了碰封闭敏感的小公子的壳。
  这回着实是谨小慎微,哪怕有一个冷脸,阿笙都会飞快缩回去,再也不敢出来惊扰。
  还好,崔珩晏也回碰住了下的触角,尽管力道很轻,却足以让阿笙重新鼓起勇气,颤巍巍地从壳子里探出来头,蹭到公子的身边去。
  咳,扯远了。反正从那以后,阿笙和双桃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除了日常问好,再也不曾说过什么姐妹之间的体己话,可也算是相安无事。
  直到那一天,双桃跪在崔姑母面前,很是柔顺,“夫人,我的何首乌好像被阿笙偷走了。”
  对着阿笙霎时间睁大的眼睛,双桃声音低柔:“旁的也罢了,您也知道我的弟弟就需要这株药材养身子,没有它,我娘怕是会打死我的。”
  双桃依旧是从前那副柔媚的样子,可她却只觉得心里发寒。
  曾经熟悉的姐姐彻底变得陌生,双桃仰着头,神色很悲伤,语气却和以前看她调皮的时候一样的纵容:“阿笙,我下个月的月银都请你去吃糖葫芦,你就把这昂贵的何首乌还给我,行不行?”
  当时阿笙犟着一股劲,哪怕双桃表示自己不要了,她还是红着眼睛重复着:“我没偷。”
  幸而阿笙因着学调香的缘故,自幼鼻子便敏感,最后硬是循着那极淡的涩苦味,在双桃柜底翻出个匣子。
  众目睽睽下,在双桃惨白的面色里讨要来对方的钥匙拧开。
  那赤灰色的何首乌赫然被帕子包着,陈列其中。


第11章 赫然是张庚帖
  斗转星移,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笙还是忘不了当时如坠冰窖的感觉.
  她握紧滚烫的茶杯,清甜道:“双桃姐姐可不要开玩笑了,再丢一株何首乌,我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双桃垂首啜一口茶,努力缓和下心绪来,声音艰涩:“都说了是我记错的,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多说无益,阿笙声音淡淡:“你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闻言,双桃顿了顿:“关于翠柳之前偷拿走的那些细软……”
  阿笙打断她:“崔姑母不是已经说过,要转赠给她的家人以做慰藉吗?”
  “不是的,”双桃不敢看她,转过脸:“还有一块玉镯不在其中。”
  阿笙把茶杯放下,不想再在这间屋子里待,“那镯子不是崔姑母的嫁妆,怕是崔大夫人的,还是要问过失主的意思再做打算。”
  “你联系的是哪个丫鬟?”双桃声音猛地尖锐起来,倒把才起身的女孩吓一跳。
  阿笙蹙眉:“这你就不必管了,还是好好打理嫁妆盒子,不要下次再叫旁人给拿走。”
  双桃也觉得刚才太过着急,勉强做出个笑模样:“我也是怕大夫人着急。”
  室外雨声忽的大作,琳琅玉碎,宛若阿笙声线一般冰凉:“这你急什么?我还以为只有小贼才会急,没想到,你倒是比死去的翠柳还要慌。”
  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将咬着唇白的双桃面色,映得惨白如纸。
  “说起这个,”阿笙想起什么,弯起粉润的唇,“还没有恭祝你和阿锄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阿笙声音轻软:“我就不去喝喜酒了,提前祝福你们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
  阿笙念到碧树两个字时,格外的慢与润,是月照平沙的崇光微风。
  她全都知道了。
  双桃闭了闭目,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就不说这个,说说你的婚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决定好嫁给萧连帅?”
  提起竹伞,阿笙不欲理这种莫名的问题:“我何时答应过要嫁了?”
  没有想到,双桃紧紧钳住她的手臂,目光幽冷如同窗外夜雨,“我不信你不知道,崔姑母现在的情势有多难。”
  双桃手指越发用力:“小公子前些日子回来,夫人她的情况才见好转。可是一待公子离开,她便只能用些清汤寡水。那些食物之味如黄檗之苦,咱们这些做身边人的都明白得很。这都是拜谁所赐,你比我更清楚。”
  她一字一顿:“难道你闭上眼装作看不见,就能遮挡住你不顾夫人养育之恩,结果做了只白眼狼的事实了吗?”
  窗外的雷声比双桃的声音更大,大雨滂沱之下,一瞬间的闪电,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阿笙气极反笑,一根一根掰下她的手指,声音轻轻:“那也都是崔姑母和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雷声轰鸣,却比不过阿笙软糯的声音来得惊心动魄:“我们的事情,你不配干涉。”
  你不配。
  双桃看着举着把竹伞,便敢逆风而行的羸弱女孩,突然脱力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千里之外刚配好药,从深山幽谷里步行出来的阿余愤愤:“这老头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最好也只剩十年活头。公子,我看他就是讹您的钱!”
  正骂着起劲,阿余的泪水却不受控地留下来,他愤愤抹一把,可是越抹越多,怎么也抹不干净。
  然而他固执道:“下回换一家看。阿裕不是去南方了吗?那边肯定有更好的医师,一定能治好公子的病的。”
  忽然,阿余感觉到自己的肩被公子轻拍,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公子您不要安慰我了,您绝对比我更难过。咱们的公子这么好,为什么要如此天妒英才啊,格老子的!”
  崔珩晏很无奈:“不是的,我是想说你走错方向了。”
  阿余一哽,反而哭得更大声:“公子你一定不会红颜薄命的!”
  崔珩晏忍无可忍,折扇狠狠敲上胡言乱语的小厮的头,“再说废话,就把你派到南疆喂蛊虫去。”
  阿余:“哦。”
  阿余好苦:阿裕你在哪里,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虽是相隔千里之外,可是崔姑母的内室却一样的寂冷孤清,角落的木炭半湿不干地烧着,升腾的烟雾呛人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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