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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 (九月轻歌)


  太子顺风顺水地登基,并没太难为燕王,只让他一生禁足,不得踏出府邸半步;朝政方面,沿用蒋云初更改的律制,继续任用这几年才出头的朝臣,重用贺家、何家。
  太子对蒋云初只字不提,也不让臣子说那人的不是。
  蒋云初的功过,无人可评说,谁都没资格。
  太子着手的头等大事,是为恩师景淳风昭雪,恢复爵位,让洛十三——也就是景洛行走朝堂,予以与贺家、何家相等的信任、倚重,任命景洛为西域总督。
  这正是景洛的心愿,他喜欢西域那一方天地,想离京城远一些。如此,也就是离阿初近一些——阿初接管了十二楼,行踪不定,但几时高兴了,或许会去西域看看他。
  阿初年少时说过,很向往西域的天高地阔镜湖戈壁,若有机会,一定要带上讨债鬼和颜颜去那边转一圈儿。
  景洛是因挚友这心愿才有了相同的心愿,数年间停留太久,不出意外的话,余生也会在那里度过。
  可是,最初想去西域的那个人,却已对一切丧失兴趣,成了孤狼,不知在何处默默舔舐永不愈合的伤。


第62章 前世后续③非常态谋杀
  贺师虞的病情越来越重,对尘世渐渐只剩下一个心愿:获知云初下落。
  贺朝告诉父亲:“十二楼是云初、阿洛所建, 如今十二楼屡有惊动四方的义举, 自然是云初的主张。至于他在何处,因行踪不定, 无人得知。”
  贺师虞说:“死之前,我想见他一面。”
  贺朝道:“我试试。”
  .
  新帝登基两年后, 便是国库充实、兵多将广的可喜情形,这源于蒋云初更改的几条新政, 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新帝吃水不忘挖井人, 但他不能让蒋云初回到朝堂。
  蒋云初杀过的很多官员, 按律就是罪不至死,就是错杀。谁也没办法为他的率性而为意气用事开脱。
  新帝对贺家、蒋家的恩仇纠葛了解得不少, 私下里劝说贺朝打开心结:“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这的确是。但若不是令妹红颜早逝, 怎么会有那些事……算了吧, 放下吧。”
  贺朝哪里不明白这些, 时至今日,早已谅解了那个人。他顺势说:“家父对这尘世的留恋, 仅剩了见他一面。”
  “那就找。等我铺垫一番,你每年大可拨出人手、三五个月时间去找他。”新帝平和地道,“他成全的岂止景家,还有我。”
  贺朝倒是没仔细斟酌过这些。
  新帝怅然地笑,“于大格局而言, 先帝在位末期过错太多,却没到引起臣子公愤的地步。是以,有一个铁腕佞臣、一个燕王那样的昏君过度一番,臣子、士林会一致明白,先帝曾埋下了怎样的祸根。
  “那样一来,景家昭雪即便由我来做,也是合情合理、大快人心,无人指摘我忤逆先帝。
  “我担心过他会随着杀戮失去本性,走至滥杀无辜的地步。
  “结果谁都看到了,是我小人之心了。他居然用绕着弯儿变法的方式引发官场众怒,一步步清除掉先帝在位时那些品行不端的官员。
  “彼时除了西域军民,没人说他好。不知何时,百姓才会明白,一度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所谓佞臣,为他们做了多少事。
  “朝廷欠蒋家的——我不能还他双亲公道。
  “他应该有法子,却放弃了,一点启示都没给我留。”
  贺朝思量半晌,眼眶有些发热。
  新帝办事一向麻利,没多久便找到蒋云初两个族人,让他们回蒋府,依据能力册封了不大不小的官职;数月后,锦衣卫找到蒋云桥,皇帝命其回京,承袭蒋云初当初的侯爵,在工部行走。
  新帝当然明白,蒋云初一早就看穿他存着的只有好意,否则,根本找不到蒋家的人。
  那厮不会让亲友因自己受过吃苦。
  有了这样的前提,贺朝如新帝所说的那样,开始调拨人手打听蒋云初的下落,秋日三个月告假,亲自离京寻找。
  蒋云初没让贺朝如愿,经常是有人察觉他身在何处,恰是他离开之时。
  他离开朝堂之后,引领着十二楼,举措不断:检举亦或惩戒黑心地方官;涉足商道,介入漕运海运,赚取的大笔钱财每年都会调拨出三两成,赈济贫苦地区、资助朝廷打造战船等等。
  他知晓贺家的寻找,不欲相见,但与贺家有了些往来:
  新帝登基第三年的春末,民间圣手来到贺府,称是受蒋云初所托,前来为贺侯调理身体。此外,还带来了蒋云初的口信:贺侯痊愈时,或可一见。
  贺师虞苦笑。生无可恋,可云初给了他一点盼头,那么,前面就还有一段不短的路。
  闲时贺师虞问过名医,因何与云初结缘。
  名医由衷说:“十二楼主是我生平最钦佩之人,他在一日,官场便会清净一日。不少人知道我这心思,十二楼主找我办什么事,我都会遵照吩咐。”
  贺师虞笃定,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没说实话。他是不是生病了?”
  名医遗憾地道:“十二楼主早在庙堂时,便是常年酒不离手,三两日睡三两个时辰。这恐怕是无人不知的事。我想为他医治,他说不用,只亲自见过我一次。”
  “他可好?”贺师虞殷切地问道。
  “看起来很不错。”名医微笑,“那日他说了您的事,要我务必照顾好您。”停了停,宽慰道,“十二楼最不缺奇人,平日定然有人为他调理。”
  贺师虞很缓慢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道,他若不想呢?谁能勉强?
  过了约莫一年,贺师虞身体明显见好,情形与年岁相仿的人无异,只是,别人身体里装着的,不是他这种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地狱的魂魄。
  他没让贺朝继续寻找云初,而是去了一个地方:颜颜幼年时停留三年的那个庄园。
  庄园本是贺家产业,但早在几年前,便被蒋云桥买下。贺家的人心知肚明,那一定是蒋云初的意思,便答应了。
  贺师虞与名医、随从住下来,看护宅院的仆人该是早就得了吩咐,一丝意外异议也无。
  到时年秋日,贺朝寻过来,陪伴父亲。
  父子两个都有预感,在这里可以等到云初。
  事实也的确如此。
  深秋的夜,贺朝了无睡意,在书房院中的梧桐树下独坐,自斟自饮。
  子夜时分,玄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高大瘦削挺拔,步调从容,步履无声。
  借着廊间大红灯笼的光,贺朝看清楚来人容颜,失声唤道:“阿初?”
  云初走近,语气闲散,“这儿不是我们家的产业么?”
  贺朝压下翻涌着的复杂至极的情绪,半开玩笑地反问:“你家不是也没人逐客么?”
  云初似笑非笑的,在他对面落座,摸出酒壶,旋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喝酒。
  贺朝仔细打量着云初:
  正值盛年,鬓角便染了霜雪;面容的线条锐利,刻画着他的消瘦;玄色道袍,衬得面色更加苍白,病容十分明显。
  饶是如此,仍是惊人的俊美。令男子自惭形秽的那等俊美。
  贺朝艰涩地道:“很多时候我会想,你与颜颜,若是不曾相识,又该是怎样的情形?”
  “为何要那么想?”云初凝了他一眼,目光分明是另一层意思:你不该那么想,亦无资格那么想。
  双眸似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目光锋利寒凉。
  贺朝忍不住叹息。
  “你曾想杀我。”云初道,“不动手?”
  贺朝横了他一眼,“这世间,哪有能杀你的人。”
  云初微笑,“我也没打算死你手里。更何况,时日无多,你不需做不划算的事。”
  这样的事情,他漫不经心说出,仿佛那是件微末小事。贺朝身形一震。早就有这种预感,成真时才发现,自己有多抵触。好半晌,贺朝才能出声:“这次过来,是——”
  “路过,打个招呼。”
  “几时走?”
  “说完话就走。”云初说。
  贺朝恳切地道:“好歹住几天,家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云初笑微微地凝着贺朝,“为颜颜的事道歉,原谅我气死了贺夫人——这是他仅存的念想。”
  贺朝默认。
  “我何须谁原谅?把这些说透了,他会不会很快油尽灯枯?”云初是在提问,但也在陈述事实。
  贺朝黯然,端起酒杯,与云初手里的酒壶轻轻一碰,“如今唯求你成全家父。”
  云初看着手里的小酒壶,没即刻喝酒,意味着拒绝。沉了片刻,道:“我给他盼头,让他好生活几年。”
  贺朝饮尽杯中酒,踌躇片刻,道出心声:“你会那么好心?说真的,我不信。”
  “怎么想都行。”云初说,“你要是觉着他活得太难受,弑父不就得了?再难,难不过你杀回京城。”
  “……”贺朝分辨不清,翻涌在心头的是气是怒还是疼。
  “杀”回京城?云初早就为他铺好了路,那一路,走得与班师回朝没多大差别。——这厮的一张嘴,委实毒辣。
  云初这才喝了一口酒,然后道:“不扯闲篇儿了,说点儿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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