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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枪匹马的神 完结+番外 (痴娘)


  肖抑这么一说,梁成材又不忍心了,道:“唉,错不在你,是那妖女太过狡诈。我现‘请’乌云大王回驿馆,拨给你三百人马,东南西北都搜搜妖女,一定要逮住了!”
  “喏,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
  肖抑一副赤胆忠心神色,领兵离开大部队,去捉拿冯安安。行至半途,他说为了全方位搜捕,将一队人马兵分六路。
  肖抑单独带一路。
  这一路南下,每每遇着岔口,肖抑都下令再分兵。不消一会,便只剩下肖抑领着两个小校。
  前方三路岔口,肖抑指挥道:“你往左,你往右,本将往中间,都搜仔细了!”
  “喏,大人。”
  肖抑一人独马,往中路驰骋,些许时候,他忽地勒马,而后调转马头,全心全意往西奔。
  期间遇着同样在搜捕的瑶宋兵,肖抑藏马、避过。
  最后孤身只影,融入西山。
  他晓得阿鸾躲在哪里。以前住山上的时候,她一害怕委屈,就会钻进洞里,跟个小兔子似的。
  西山常年采玉,挖出来一个又一个大坑,成洞成窟。肖抑从山脚找起,摸着黑一个洞一个洞挨个查看,绕着兜至山腰,终闻一洞内有人时而急促呼吸,时而短停的呼吸。
  呼吸不稳。
  肖抑直接拔草进洞,他一进去,洞内的呼吸却消失了。明明是岩层洞穴,却突然置身于湿热丛林,一只白花大蟒,吐着毒芯扑过来。
  肖抑一把抓住毒蟒,掐它脖颈。他闭眼又睁眼,幻术便破。
  哪有什么丛林,冷清清的洞里,肖抑攥着一把匕首的锋刃,刃面割破他掌上肌肤,嵌进肉里,鲜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滴。
  持匕首的人,是冯安安。
  肖抑吃痛,却仍强力扳转剑锋方向,冯安安的胳膊被带得扭了麻花,“哎呀”一声。
  刃面如镜,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利用月光的凛冽与惨白,助肖抑瞧清冯安安脸上红肿双眼,和默默流下的两行清泪。
  冯安安开口:“先师有诀神将助,大圣无心火自飞。”
  肖抑接道:“九转但能生羽翼,双凫忽去定何依。”
  这是你知我知的暗号,幻术真假难辨,两人曾约定,分不清真假时,便对这句诗来确认人。
  此时冯安安确认是真肖抑,便收了匕首。
  洞内没有火,月光隐隐约约,冯安安颓然坐地,肖抑同样席地而坐,只是他距离冯安安颇远,远得不像是守护,反倒像监视。
  肖抑听见窸窣声音,眯眼分辨,是冯安安屈起膝,双臂环抱住腿。肖抑便也抱腿:“你不必太害怕,乌云已被我们限制在驿馆了。”
  冯安安闻声将脑袋低埋,良久,抬头:“大师兄……”她唤得轻,音开始抖,末了几字不能自已成泣声,“……他是真的想杀我。”
  肖抑心头恻隐,禁不住凝视冯安安,却发现因为打斗坎坷,她衣领歪了,露出半边锁骨,右手袖子也挽起来,露着皓腕。
  肖抑便道:“小师妹,你把衣领整好,袖子放下来。白日里才劝过你,回了瑶宋,就要克礼守节,分寸莫出格。”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一章,祝新老读者周末愉快。
  新文开出,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多收藏多评论,十分感谢!!
  之后周六至周三都是晚上八点更。


第5章
  冯安安沉浸在悲恸中,肖抑的劝诫,她竟应了声“嗯”。
  她直起身,脑袋往后靠,闭起眼睛。
  肖抑立马道:“你要睡就盖件衣裳,别着凉了。”褪下外袍隔空甩给她。
  冯安安伸手,抓住,抖开披好。闭目小憩,许是今日太耗损心血,又许是肖抑守着放得下心,不久后,竟闻得冯安安均匀的呼吸声。
  她真睡着了。
  肖抑却睡不着,整宿都入眠难,又不敢辗转调整坐姿,怕惊醒冯安安。都怪章鹿儿,茶下太多刺激心跳。
  章鹿儿遥遥在常笑客栈打了个喷嚏。
  肖抑隐隐觉着有微风,细觅,却不是风灌进洞里,而是睡着梦中的冯安安一直发抖,颤着肩膀。须臾,她睁开眼,醒了。
  后半夜,冯安安也失眠了。
  两人睁眼望天,各自默坐了会。
  肖抑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怎么合离了?”问完后悔,不该问的。
  “天天吵,日子过得太伤心。”
  肖抑问不下去了。
  冯安安却继续往下说:“其实有些事,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她告诉肖抑,故事诚如世人所说,合离之后,乌云依然对她情意绵绵,留住王府,行则牵手,坐则偎依。但仍旧吵,吵得她决定南归。
  乌云立即变了脸色,冷言冷语起来——不过吵惯了,冯安安未将这变化放在心上。
  乌云似个贪财鬼,不允许冯安安分财产物拾——两人因此又吵一架,冯安安一气之下,净身出户。
  木头人、螺子黛、口脂,都是她半路上买的。
  长公主从见冯安安第一眼开始,便厌恶她,合离之事惹其大怒,沿路追杀。乌云起先还阻拦,后来拦不住了……最后,他竟套她话,埋伏凉玉,也要杀她。
  冯安安不明白:人心……为什么变得这样快?
  天翻地覆,猝不及防。
  当局者迷,肖抑这个旁观者听冯安安述说,只觉乌云的情意,从开始到结束,假的都比真的多,他只是会演戏罢了。
  冯安安付出的比较多,乌云有感动,但谈不上爱。
  肖抑不想讲他的分析,徒伤心,只问道:“你真是一件云敖的东西都没带回来?”
  冯安安摇头:“没有。”
  肖抑嚅了嚅唇:“乌云可有赠过什么信物给你?”
  “有啊,有钗子和绣鞋,我都还他了。还有只镯子,对了,镯子!”冯安安恍然大悟,乌云送过一只镯子给她,白玉寻常,还不及凉玉好。轻飘飘的分量不重,她离开时忘了褪下镯子。
  白日里还以镯障眼为刀。
  镯里定有蹊跷!
  冯安安赶紧拉下左边袖子,要褪镯子。一时急了,玉镯竟褪不下来,肖抑看它反反复复在她如藕皓腕上摩挲,最后越过腕间凸起的那块骨头,卸下来。
  她轻咬着唇,摸着镯子研究机关,可并未寻得,便举臂要砸。肖抑喊着“给我”靠过来,可还是晚了,玲珑脆响,玉镯砸碎。
  碎玉四溅,里头飞出一个卷起来的纸条。
  纸条离得肖抑近些,他拾起来要展开,冯安安却抓住他的手,阻道:“且慢!”
  肖抑低头看自己被抓的手,又抬起眼,注视冯安安。
  冯安安郑重道:“你要看了,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纸条里定是不得了的大事,多一人知,便多一人有性命危险。
  肖抑白她一眼,打开纸条。
  上头全是人名,有好几位肖抑打过交道的同僚,张介在名单上,梁成材和吴愈不在。
  通敌卖国!
  肖抑和冯安安皆猜到这点,但不敢确认,互相间不说破。
  肖抑问冯安安:“这名单你能记下来不?”
  冯安安点头,虽非过目不忘,但默读十遍,起码将来三年内是能默写名单的。
  肖抑便让她记牢了,而后一攥拳,将纸条捏个粉碎,拿土深深埋了。
  他看一眼天色,将亮了,便劝冯安安趁着月色先下山,躲藏至别处。不然天一亮,山里人多,官兵找来似瓮中捉鳖。
  冯安安应了好,却不禁感叹,“天大地大,无一容身”。
  肖抑不喜欢她自丧斗志,醍醐道:“天地地大,哪一处不能容身?!”伸手拍了拍冯安安后背,希望她振作起来。
  少顷,肖抑道:“定北营每月初一招兵。”
  冯安安低头眨了眨眼,他同她一起出洞,下山,护半程平安,便各奔东西了。
  肖抑回去见总兵,得知梁成材不在营中——他怕再出岔子,苦兮兮在驿馆守了一晚上。
  肖抑赶去驿馆。
  梁成材见着他,劈头盖脸就问,抓住妖女没有?
  肖抑低头跪下:“属下失职,将军责罚!”
  “遇见妖女啦?可是让她跑了?昨日匆忙忘了提了,那妖女当真会幻术?”
  “回禀将军,属下的确遇着了妖女,就要捉拿,那妖女武功不行,打斗不占上风。可突然风沙走石,好些个怪物骤地冒出来,属下不知所措,不仅让妖女跑了,自个还丢了马。属下愚钝,该当万死。”
  梁成材听得痛心,剁脚,搀扶肖抑起来:“算不到啊,算不到!妖女竟然会幻术,怕是只有神才挡得住!”幻术师罕见,他不懂,肖抑就更不懂了。梁成材道,“妖女怕是捉不到了,你同我一起,先把这头安稳了吧!”
  这头,他指的驿馆。
  梁成材告诉肖抑,特使摩雒听说了乌云杀人的事,急忙折返凉玉,在驿馆里同乌云吵了一架。至于吵的什么,梁成材没提。
  但肖抑从驿馆仆从那打听到了,摩雒训斥乌云,胡作非为,竟不事先与长公主,与他商量,现在好了,闯下大祸。乌云不服气,骂摩雒不过是他老妈的姘头,有什么资格教训自己?
  肖抑听完心想: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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