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慈真真儿看着她,面上看不出喜哀, 她突然道:“母亲不能治好了是吗?”
沈箐慈心中知道,宫中有医丞,宫外有三姐,若是小毛病自是不用遮瞒着自己,突然她想着,怪不得每每自己回去,母亲都早早打发自己走。
“三姐,求你告诉我!”说着沈箐慈掀开被子跪在床榻上。
她是后来占了沈王妃本来女儿的身体,可与沈王爱的摸不清感情是天生带来得,母亲有难,女儿岂能不理不睬。
“快起来快起来。”阮三娘赶紧去扶她,随后哀叹一声,“罢了巴黎,我告诉你吧。”
沈箐慈猛得倒下去,泪水止不住流进鬓发。
阮三娘叹气陪她一会儿,不知如何安慰她。
“我知道了,三姐我又累了想休息一下,您先我怀孕这事您先别告诉五郎,我回去再与他说。”
阮三娘应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走出去。
看着三姐出来,候再外头的阮靖逸一下站起来,“三姐,怎么样了?”
阮三娘欲言又止,随后到,“无事了,你进去好生照顾弟妹吧,她心情有些不高。”
“是是是。”阮靖逸话未完,衣角已经进了屋里。
阮靖逸轻脚走进去,床上的人闭眼似是睡着了,他刚坐下,沈箐慈翻了个身转过来,手枕在脖子下,看着他,声音缓慢轻柔:“阮景逸,我母亲病重了,我想回去服侍她。”
“母亲病重?”阮靖逸从旁边的铜盆中绞了帕子来,给她擦脸时,手中一顿,有些诧异。正要问,边看着手边的人儿落泪不止。
“纤娘莫哭,莫哭。”阮靖逸手慌去擦她眼泪,“待会儿我们就回去陪着母亲。”
“嗯。”沈箐慈哽咽着,错过他的眼神,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我陪你。”阮靖逸坐在她旁,守着她,脸色苍白,嘴唇略干。
等她熟睡时,阮靖逸偷偷凑去,吻了一吻。
唇上软温,幸好有手臂挡着,沈箐慈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腹上微微握拳。
她终究没有与他说怀孕的事。
这一觉睡得久,再醒来时沈箐慈觉得头晕晕沉沉,后觉着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她微微动动手腕,旁边的人立马起来,“芊娘?”
沈箐慈摇摇头,皱眉。
她听得是阮靖逸的声音,但是身体不受控,猛然间,她转到一个眼前是白茫茫一片的地方。
那个女孩穿着现代修身的长裙,浑身遮掩不住的古典温婉,面容与沈箐慈一模一样。
“沈箐慈?”她慢慢靠近那个女孩,小心道。
那个女孩微微摇头,瞥眉怪她,“你现在是沈箐慈,你就是我,她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如此大意?难道你当真没有心吗?”
“对不起。”沈箐慈自知理亏,“是我没有关心母亲。”
“哎···,你来了这,反正往后都是你过,我此来就是劝劝你。我走了,再见。”
那女孩匆匆说了这话,便消失在空中,一阵摇晃,有风灌进喉咙,沈箐慈咳嗽两声,悠悠转醒。
“芊娘?芊娘?”
沈箐慈被那人摇晃着,睁眼时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底一酸,伸手扑过去抱着他,“阮靖逸!”
阮靖逸搂着她腰,以为她是梦魇了,安抚拍着怀中人,“我在,我在。”
他的声音莫名安抚心神,沈箐慈头靠在他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呼气,“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嗯?什么事?”
“给我一张出关文书。”
“出关文书?”阮靖逸低沉声音,直起身体,把她推开抱着她双臂,眼神顿时严厉,“你要去哪”
他一时转变的太快,且大惊小怪的样子,沈箐慈嗤得笑一声,坦然看着他道,“你给不给吧。”
哪料阮靖逸抓着她肩膀,微微用力,一口回绝:“不给。”
他低声严厉故做凶狠,“你要是赶走,我把你后院的那些酒都砸了,再把你捉回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沈箐慈笑着道,微微扭摇了摇肩,皱眉看他,“疼。”
瞧阮靖逸动了真,眼神黑得可怕,“我没说是我要啊。”
“是替我一个手帕交要的,她想出去玩玩。”沈箐慈慢慢说着,“这样可以给我了吧?”
一听她这么说,阮靖易才松和下来,问她,“是谁?”
沈箐慈摇头,“是谁我不说,你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只要你不走十张百张我都给你弄。”他重新将美人搂紧,与她额头相抵,痴痴笑着。
离坊门关闭还有一个时辰,沈箐慈想直接去王府,阮靖逸依着她。
二人去向三姐告辞,阮三娘此时还有病人,直接让药童给了他们些药,走人。
重回王府,沈箐慈拉着阮靖逸去母亲那里。
沈王妃已知晓瞒不住她这个女儿。
女婿不便在房里久待,她先让女儿出去一会儿,拖着病体嘱咐女婿一些话。
沈箐慈进来时,母亲依着床栏朝她招招手。
她强忍着泪意,快步走过去,跪在床榻边,双手握着,母亲的手。
“母亲···”
“芊娘···,我想你爹爹了。”沈王妃声音虚弱,“还有你小弟。”
沈箐慈轻轻揉着母亲的手,“已经有消息了,爹爹跟小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又是整齐一家人了,母亲你快快好起来。”
沈王妃面色苍白,往日白皙的手如今皱如老树,怪不得母亲不像以前那样抚摸自己头了。
沈箐慈双手握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小腹,看着她,“母亲,我有孩子了。您要当外祖母了。”
此话一出,沈王妃惊讶的笑了,稍有些力气,摸摸女儿的小肚,“果真有了?”
沈箐慈笑,“真的。”
这个好消息着实让沈王妃欣喜一阵,随后她“唉”一声,看着女儿,眼有泪意,突然问着,“纤娘会责怪母亲吗?”
沈箐慈迟疑一下,随后点头,“刚知道时怪过。”
说着她看着王妃,缓缓说着,“母亲早先知道我在婚前去找过五郎,也知道四年前我不愿成亲误喝一种药,身上留红印不容有孕。上次喝药时,我便猜到了。
“心中怪过,但转而就忘了。他对我很好。就算我往后要走,他说过要陪我,只是让我先等他几年。”
听得女儿这番话,沈王妃欣慰握了握她的手,“去吧,母亲累了,想休息会儿。”
与母亲说了会儿话,也晓得她撑着与自己说话,便嘱咐她,“那女儿退下了,母亲您好好休息。”
退出去,外头正下起小雨。
瞧着自己出来,廊下的人立马走过来,手中还有她的披风。
“变天了,你病未好,我们先回去。”他动作熟练给自己系上披风丝带,边悉索着,随后亲自撑着雨伞。
“春夏的雨不凉,我们慢些走吧。”沈箐慈挽着他手臂,看着外天道。
“好。”阮靖逸应着她,把伞往她这边倒,随后搂着她腰,“慢些,小心梯子路滑。”
快走近院子,沈箐慈突然兴致来了,拉了拉他衣袖,说着:“我带你去看我以前种的花,是母亲陪我一起种的。不远,就在我院子后面。”
“也不知道那些花怎么样了。还是我八岁大病初愈那时,母亲还愿非拉着我种的,还说我是上天给她的花仙子呢。”边说着嘴角泛起笑意。
护花使者欣然同意。
走到后面,有小棚子搭起,外围还用农户家那般用篱笆围着。
沈箐慈推开小门,领着他进去,便看着花棚下有一簇花儿,枝干如大人小臂长,但是顶上的花儿艳丽似火,颇有活力。
“这是什么花儿?我还从未见过。”阮靖逸惊奇着,地下土湿,他小心扶身边人过去。
“叫…火心子。”沈箐慈看着花,“是西域来的种子,据说能通鬼神,只要用心栽培,花能与黑白无常说情,留人一命。
“那时,我生了一场大病,据说药也喝不进去,医丞都说无救。母亲不信,找人弄来了这种子,在我后院种下。”
作者有话要说:
祝:平安健康!
第41章 041
“养了半年才出苗, 两年开花。”说着沈箐慈蹲在话旁边,伸手去抚了抚花瓣,“母亲是最喜欢我的, 可是我以往总嫌她管太多。”
大哥哥有些迂腐, 心思大多在诗词官场之上。小弟自小与自己亲, 自前几年便跟在爹爹在军营去了。
细算起来, 唯有自己与母亲相处旧些。
“爹爹跟筠弟近日会到吗?”
“接到书信说后日就到了。”此时雨越下越大,落在棚上砰砰声。阮靖逸挡在她面前, 避免风太大吹到她。
“后日···”沈箐慈低头看着花喃喃两句。
阮靖逸看着地上人一直蹲着,不知再想什么,但这风渐起,他小心与她说着,
“芊娘, 我们回去吧。这花我们改日再来看?”
“好。”
沈箐慈应着他,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 待站直一阵眩晕涌上头额,手在旁边挥挥,阮靖逸忙伸出手搂住她。
“身子还没好,快回去歇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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