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兄,你好啊。”
“虞兄,好久不见,看来你的身体依旧健壮啊。”
虞知行:“你没事开窗做什么?”
欧阳如玉:“赏月啊。”
看了一眼几乎被云层拢住的黯淡无光的月亮,虞知行:“……”
扯淡。
欧阳如玉对他此刻的境况十分好奇,仍旧小小声地问道:“你趴在外面做什么?是什么新的练功方法吗?”
虞知行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我觉得,这个练功方法不太适合我。”
欧阳如玉:“我看也是。啊,你看,你脚下有一只蝙蝠在乱飞,扁得跟你挺像的。”
虞知行:“……”
他竟然在欧阳如玉这样的蠢话下还试图低头,然而目前的姿势并不能让他顺利拗下脖子。
“你让开。”
欧阳如玉:“啊?”
虞知行:“砸死了别怪我。”
欧阳如玉一脸问号。
虞知行腰部发力,飞跃了一下,正好落在欧阳如玉的窗户正上方。
欧阳如玉:“虞兄,你轻功真好,是怎么练——唔!”
他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喃喃低语:“原来你是这样练轻功的,改日我也跟我爹说一声,让逍遥门的弟子都别连飞桩了,改练爬墙。哎,虞兄,你起来做什么?不多躺一会儿吗?我发现躺地上还挺舒服的。”
从楼上翻下来的虞知行在砸倒了欧阳如玉后,迅速爬起来,在他房间里到处翻找。
欧阳少门主对于这位好兄弟今日的举止从头到尾都感到十分怪异:“你在翻什么?我这儿什么美人都没藏,真要说有点什么,哎,悄悄跟你说,枕头底下有两本精品春/宫,今天刚在集市上淘来的。你真不知道这登封的商贩有多精,把这些东西夹在气功图里卖给别人,买主自己都不知道,翻开气功图结果发现里面有春/宫,就又多了一波回头客。哎,没兴趣就说没兴趣,别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虞知行把自己挂在床头的剑拔出来,然后随手在旁边扯了一根自己不用的腰带,把剑鞘和剑身绑在了一起,接成根很长的杆子。
“这是什么新式武器?”
“新你个头。开窗,少爷我要办事。”虞知行往剑上挂了个纸包。
欧阳如玉虽然疑惑,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把窗户打开。
他思考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你不会是想要撬隔壁的门吧?”
虞知行没理他,把接长了的剑往窗外伸。
“哎哎,我来帮你。”欧阳如玉凑过来,一手帮他端着剑尾,悄悄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隔壁住的可是三思妹妹,岑饮乐和高倚正可都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保不齐明天挂在这剑上的就是你了……”
虞知行正小心翼翼地将剑往三思窗口送,被他吵得头疼:“你烦不烦。”
欧阳如玉:“我这是在匡扶正义啊兄弟,你这是图谋不轨……等等,三思?哎哎哎哎哎哎?”
他的音调忽然提高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和三思妹妹有娃娃亲哪!”
虞知行嫌弃地瞥他一眼。
欧阳如玉登时兴致高涨:“你和三思妹妹见过了没有?下午在流觞园怎么没见你?人跑哪儿去了?我跟你说,三思妹妹现在出落得可漂亮了,虽然跟小时候一样猴,但我看她本事长了很多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三思妹妹的房间?唔,看来你知道了,那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往她窗台送的那是个什么?不会是个炮仗吧!”
虞知行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一眼,指了指他的嘴巴。
欧阳如玉顿时捂住嘴,嘿嘿笑着,压低了声音道:“买了什么好东西去哄骗人家?啧啧,看来方才爬墙也是为了三思妹妹,你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送个小玩意儿?怎么不当面去送?”
虞知行:“没人来哄骗你吧?”
欧阳如玉:“……”
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
剑尖上跳着的纸包轻轻地落在了三思的窗台上,虞知行继续挖苦:“别说哄骗了,这么多年,有人来哄一哄你么?唉,骗你的倒是有吧。”
欧阳如玉:“……”
又被扎一刀。
虞知行慢慢地把剑收回来:“看着我哄姑娘,你很向往吧,没体验过?没关系,看我体验就行了。”
欧阳如玉:“……”
这个兄弟还是不要做了。
他愤然推了一把虞知行。
虞知行手一晃,那长长的剑便“珰”一下磕到了三思的窗口。
二人登时倒抽一口气,虞知行手一松,二人互相按着肩膀,缩回窗内,也不管人家根本看不见窗户里头,做贼似的蹲在了窗台下。
隔壁,三思推开窗户,磕到了一件小东西。
她放轻了动作,伸手,在窗棱后面摸到了一个小纸包。
她有些狐疑地把纸包拿进窗户,然后探出身子四下张望,仍旧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便把窗关上了。
虞知行与欧阳如玉齐齐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二人倏地起身,半个身子一同探出窗外——
那被捆在剑柄上的长剑落在楼下的草丛里,静悄悄的。
老天保佑,没有伤到人。
二人再次重重松了一口气,把身体缩回来。
欧阳如玉:“你去捡。”
虞知行:“你去。”
欧阳如玉:“你弄掉的。”
虞知行:“不是你推我我能弄掉?明明是你自己弄掉的。”
欧阳如玉:“谁叫你怂得剑都拿不稳。”
虞知行:“反正不是我剑,捡不捡关我什么事。”
欧阳如玉:“……你给我出去,不准坐下,不准喝我的茶!”
虞知行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觉得心旷神怡。
他扫视了一圈欧阳如玉这间屋子,忽然有了主意。
“行,我去捡。”
已经准备开门下楼的欧阳如玉:“你怎么这么快就良心发现了?”
虞知行:“我去捡,正好给你点时间收拾屋子。”
欧阳如玉:“……这位少侠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虞知行站起身,拍了拍方才在墙外蹭上的灰,一派得体的微笑:“我们换间屋子。这间屋子我要了。”
欧阳如玉:“你最好给我个充分的理由。”
虞知行来到门边,在欧阳如玉身上到处摸:“啊,找到了。”
他拎着欧阳如玉的房间钥匙,然后把自己的那一把妥妥帖帖地放到欧阳如玉怀里:“这是我的,就在楼上。”
欧阳如玉:“想打一架吗?”
虞知行:“干什么如此粗鲁。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理解一下兄弟,我这正追姑娘呢。”
欧阳如玉刚想说这个理由还算过得去,便听到虞知行继续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个‘月’都不知道在哪儿的人,就别老霸占着‘楼台’不放了。”
欧阳如玉:“……”
……为什么他要受这么大委屈!
第76章 谈兵宴前夜夜不宁2
最后, 虞知行闲庭信步地下楼去捡剑了。
留下欧阳如玉一人含泪收拾屋子, 为兄弟的追妻大业腾地方。
夜里,虞知行心满意足地躺在原本属于欧阳如玉的床上,想想三思就在一墙之隔,觉得窗外那原先看起来寡淡无味的月色都美了三分。
今晚就要向三思摊牌的冲动在获得近水楼台的优势后渐渐消弭, 虞知行回归理智——自己都还没准备好, 光靠冲动是办不成事的。
反正礼物已经送过去了。
完成一桩大事的虞知行觉得今日委实顺利,卸下心头重担,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很快就睡着了。
而隔壁的三思房里, 桌上一盏小油灯正静静燃烧着, 照亮了桌面上的一小片范围——一只憨态可掬的糖老虎正蹲在一张被打开的油纸上,活灵活现地张着一只前爪, 那张牙舞爪的模样,神似三个月前三思在辰州路边摊收到的那只布老虎。
只是那布老虎仍旧好好地躺在她的包袱里, 而这只糖老虎的一只耳朵,已经被收到礼物的人愤愤地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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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真是好大的神通。我才方落脚, 都不曾告知外人我的住处,居士竟然能叫人送信到我这里。”中年男子独自走进会客室, 摘下了黑袍的帽子, 站在厅内,并未落座。
黑袍宽大,仅有领口露出一小片绣工精致绝伦的锦缎——来者非富即贵。
烛光下,裴宿檀的白衣微微泛着橘色的光, 他的双眼无焦距地落在大厅的一片地砖上——大约是因为劳碌了一天,他虽然嘴角微微弯着,却因眼中毫无真诚笑意,而显得只是空洞的礼节性微笑。
无衣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在下行动不便,烦请耿家主亲自跑一趟,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裴宿檀道,“请耿家主落座。”
“不了。”耿深瞥了一眼那正欲给他上茶的小童,“我拿了东西就走。”
无衣对他的口气感到不满,看了一眼裴宿檀。
裴宿檀并不能看见无衣向自己投来的不满的视线:“无衣,把东西给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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