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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类 (谈树)


  众人皆望过去。
  只见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公子从门内走出来,铁冠束发,一柄折扇插于腰间,身着雪白锦缎,看着非富即贵。
  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一出来,站在草堂外的那两排共六名劲装武者立刻跟上。
  男子对这样的排场习以为常,即便在这山野之中也未觉有任何不妥。他在经过三思等人时,虽然素不相识,却极为有礼地点了点头。
  三思等人心中顿生好感,立刻回礼。
  三思望着那一小队人马目不斜视地扬长而去,问道:“那是什么人?”
  流澄嘴里嚼着树叶,也望着那些人的背影:“不知。一大早就来了,和我爹谈了大半日。架势可大了,不知是哪里来的达官贵人。”
  三思愣了一下:“你爹?”
  虞知行也有几分吃惊:“令尊是……”
  流澄“呸呸”吐了嘴里的叶子,无所谓地道:“流居崖啊,你们不知道?不知道还来找他做什么?”
  虞知行:“……”
  三思:“……”
  白驼山庄的少主竟然是个日日挖空心思攒私房钱卖毒药蓄意离家出走的混小子,这一任的流庄主有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估计活到百岁无望了。


第46章 桃源世偏偏多歧路3
  草堂的门正被徐徐地关上。
  虞知行赶忙上前拦住, 对门里头的人道:“敢问流庄主可在?在下商行知, 有要事求见流庄主。”
  关门的是一位中年人,他虽然停住了动作,却摇了摇头:“抱歉,庄主今日不再见客了。”说着就要继续关门。
  虞知行掏出怀里的信件:“此乃一线牵的介绍信, 信中述明在下来意。事关人命, 劳烦通融一二,代为通传。”
  那人仍旧不为所动,连信都不看一眼:“商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庄务繁多, 且庄主已十分劳累, 不再见客。诸位远道而来,着实劳碌。只是白驼山庄素来不接纳住客, 还请各位改日再来。”他稍稍扬声,“澄儿, 送送这几位客人。”
  流澄:“好嘞。”
  虞知行手里拿着信,吃了个毫无回旋余地的闭门羹。
  “哎, 我们山庄确实是不留外客的。”流澄凑过来,“你找我爹做什么?看你这样子, 不像是来瞧病的。”
  虞知行:“我来打听一个人。”
  流澄:“谁?”
  虞知行:“话那么多作甚?你又不认识。”
  流澄撇撇嘴:“罢了, 看你们可怜,真是看你们可怜才告诉你们的啊。顺着那条小径下山,在西南边坡底,有我们山庄从前废弃的屋舍, 虽然简陋却足以避风雨。”见虞知行转过头来看自己,他竖起两根手指,“我可不是发善心,这消息可不白送。我先给你打个招呼,按外头客栈一样的价钱来算,一人一晚十五文,童叟无欺。”
  焦浪及:“哎——你这小兔崽子,倒是精明得过头了。我看你对每个人都是这套说辞罢?”
  流澄:“你若是嫌贵,大可去山里找棵树爬上去睡,被蛇咬了可别怪我。”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焦浪及,嫌嫌弃弃地道,“不过我看,你这块头也没哪棵树兜得住你,摔死拉倒。”
  焦浪及眉头都快扬出了脸盘,作势撸袖子要教训他。
  流澄连忙三两步蹦到草舍门口:“住手住手!敢打我,我让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爹!”
  三思:“你既然如此说得上话,那便帮我们劝劝你爹见我们一见。房钱每人给你二十文。”
  流澄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那敢情好。我爹大约今日心情不好,往日他从不如此无礼的。我去帮你们问问。”说着也不敲门,直接推了进去,进门后还特地探出个头来,“你们先下山,稍等等,马上就好。”
  门从里头关上,三人对望了两眼,还是按照流澄所指的路线下了山,果然在山脚下的棉花田边找到了一排废旧的草舍。
  草舍确实简陋,灰尘很厚,但门窗俱全,且有草席地铺和黄土搭的简易炉灶,比起露宿林中要好千万倍。
  焦浪及将马匹拴在树下。在山中走了两日,马都累了,也不吃草,卧在树根下歇息。
  虞知行抱了一堆干草铺于地上,三思见他眉宇间有一抹愁绪,问道:“很急?”
  “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虞知行弯着腰将干草铺开,可供坐卧,“横竖是只是问问登云的下落,还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三思等待他的下文。
  “流居崖庄主以温文尔雅守礼持正闻名遐迩,不该这般强硬拒客。”虞知行的眉头微微皱着,“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在看见方才那队人马之后。”
  三思倒是对此没什么概念,拍了拍虞知行的肩膀:“别多想。兴许流前辈只是一时心中不快,譬如被人砍价砍得击穿底线之类的。我们明宗从前也曾有人因欲入我宗求学不成而大闹外门的,还在益州城里敲锣打鼓地游街说我们仗势欺人,那时候好脾气如我高师兄也被气得三天不出门。”
  虞知行:“那你们不报复回去?”
  三思:“按照门规是不允许我们明目张胆地这么干的,但高师兄睚眦必报,暗中让我们扮鬼吓他们。我们师兄弟几个在那几日里什么花样都用尽了,在那家人下榻的客栈房间里装吊死鬼饿死鬼无头鬼,还半夜往他们床下扔炮仗,往他们的茶里扔蟑螂,把他们灰溜溜地撵出了益州。高师兄还给我们分银子,别提多过瘾了。”
  虞知行对此手段甚是赞同,心向往之。
  日头渐渐西斜,橘红的太阳在棉花田边缘的树林顶端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明明说只要稍等片刻的流澄,却始终没有出现。
  棉花田在谷地之中,一条小溪从中穿过,在夕照下粼粼地闪着光,如一条橘红的起伏的缎带。
  三人饿着肚子,焦浪及还在嚷嚷着打野兔,三思已经削好了一根鱼叉,提着就往河边跑,脱了鞋袜,卷起裤脚,跳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虞知行看她一瘸一拐却仿佛要上天的背影,笑道:“小心你的脚!”
  溪水浅到膝弯,水冰凉,三思连连踩了好几下水,哈哈笑着:“好冷啊!”
  夕阳落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了一层金红的薄边,如火里刚捞起来的琉璃。她的身后是大片的棉花田与青青山岭,一群白鹭在她背后落下,栖于树中。那笑容极为明亮,与粼粼的波光一同融进了夕阳里。
  虞知行望着她的方向,手中无意识地从各个角度捏着一颗碎石子,好半晌,他将小石子朝着三思扔过去,挺起腰杆,学着长辈的口气道:“你这猴崽子,不听管教,胡乱撒疯,看为父今日不打断你的——”
  话没说完,就被迎面泼了一大捧水。
  水花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虞知行装模作样的言论,却没能浇灭他玩闹的兴致,该落汤鸡二话不说,立马脱去鞋袜,长衫下摆往腰间一卷,蹦进河里,往三思身上泼水。
  焦浪及见那二人玩着玩着连内力都用上了,溅起的水花有一丈远,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走过来对水中湿漉漉疯癫癫的二人进行强烈嘲讽:“二位,满三岁了没?先生没教过你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还能不能干点不丢人的事儿——”
  哗啦——
  焦浪及伸在半空中指指点点的手指头还没放下来,满头满脸连带着裤衩都湿透。
  三思和虞知行在溪中叉着腰大笑。
  三思:“先生只教我们该动手时就动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受害者撸起袖子下水,浑然忘记自己方才放的厥词,两面开攻。
  “哎哎,等等等等。”混战中,三思脚下忽然举手挡住脸,连连叫停。
  虞知行最后泼了一捧水过去,抹了把脸:“怎么?”
  三思指着那二人背后的上游方向:“这是什么?”
  虞知行与焦浪及转过身,逆着水流望上去。
  焦浪及喘着气,脸笑得肌肉发僵,什么也没发现:“有什么?”
  三思:“水,看水里!”
  虞知行眯着眼望了一会儿,正纳着闷,忽然一道区别于水波的银光一闪,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那道银光随着水流飞快而下,虞知行看准时机,飞快伸手抓住,却被尖锐之物割伤了手,一道血线顺着水珠滴下来。
  三思和焦浪及连忙凑过来。
  三思:“哎,手快松开。”
  焦浪及的目光触及虞知行手中之物,惊愕至极:“这是……过水刃?!”
  铁铸的匕首刃口弯如水浪,刀背雕有精细的水波纹,是小恶蛟孟景的随身兵器过水刃无疑。
  只是那刀口微卷,失去了往日的锋锐之气,不知是曾与何刚硬之物交锋。
  虞知行倏地望向上游方向。
  焦浪及:“孟景必然在附近。”
  三思:“这刀是无意遗失还是他与人交手?”
  焦浪及:“江湖人,尤其像孟景这样刀口舔血的,随身武器无意遗失的可能性不大。这刃卷成这样,极有可能是与石块精铁相撞所致。”
  “不管他与谁交手,总归在附近。”虞知行已经上了岸,正拧着自己裤脚衣摆上的水,“走罢,肚子饿一会儿没关系,待宰了孟景,我们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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