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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类 (谈树)


  连流澄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委实不正常。
  山里的风渐渐地大了,却吹不散闷热。夜空中看不见星星,月亮也隐在浓云后,只透出一片光晕。
  似是下雨的前奏。
  三思支起身子,虞知行扶她站起来。
  “若今夜过后再也无法回去……”
  “若老天真要我们死,今夜不死,来日还是要死的。”三思看他,神色挑衅,“你别是怕了?”
  虞知行哼笑了一声:“好歹我还比你多活了三年,怎么说也比你赚点儿。”
  三思在他手臂上敲了一下:“那就弄死那些要弄死我们的,回去非找裴宿檀算账不可。”
  二人相视一笑,毫不犹豫地顺小径扎入更深的山林。
  欧阳如玉被他爹摁着脑袋给各门各派敬了一圈酒,总算得了片刻消停,一屁股坐在了没人的角落里,任凭夏夜的风吹散一点心里的烦躁。
  随着年岁渐长,逍遥门的担子开始往他这个少主身上倾斜,他便越来越不开心,有时甚至想念年少时与师兄弟下山偷鸡摸狗被人追着满村打的日子——虽然有长辈和条条框框的门规束缚着,但总的来说还算快活。本以为长大了就能事事按自己的心意办事,谁知道即便摆脱了那些念经似的说教,这些曲意逢迎勾心斗角更加无孔不入,令他心烦。
  还不如出家呢。
  他的视线飘往少林方丈和弟子们所在的位置,触及那灰扑扑的一片僧袍,又丧了气。
  还是算了,连摆在面前的米酒都能看不能喝,这日子过得有什么滋味。展陆那小子几乎都被定为少林将来的住持了,这都要痛下决心还俗,想来日子是真的很难过。唉,这小子肯定有不少心得,改日去找他请教一下。
  欧阳如玉一个人端着一只大海碗装的米酒,盘腿坐在角落里,试图找寻展陆的身影,却遍寻不见,反倒看见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白虹观那个姓周的漂亮姑娘在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二人似乎有些争执,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欧阳如玉没见过祝煜,也不知道周静池和祝煜之间的牵扯,并且对这二人毫无兴趣,再次挪开了视线,这回便瞧见了另一个角落里凑在一块儿的虞知行和三思。
  这俩玩意儿坐在桌子后面窃窃私语着,俩脑袋几乎靠在一块儿,非常不注意影响。
  欧阳如玉深深叹气——见色忘义,两个都是见色忘义,居然还指望同他们倒倒苦水,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想想那个虞家老二的德行,还没追到三思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家迷了心窍,如今看这个模样十有**是追到了,必然是把兄弟忘在了脑后,谁要是敢上前去打扰,那就是找死……哎,还真有一个不怕死的。
  这个不怕死的好像是耿家那个老三,人家定了终身的小年轻凑在一起蜜里调油,他居然抄着把扇子就过去棒打鸳鸯了,果然耿家都不是一般人。
  蜜里调油的小年轻似乎不太想理他。
  但耿玉瑾坚持不懈。
  欧阳如玉都快看不下去了,掩面叹息。
  似乎是耿玉瑾的坚持不懈终于打动了三思二人,后者同他说了几句话。
  从欧阳如玉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耿玉瑾的神态,但似乎觉得此人肢体有些僵硬,然后放弃了聊天。
  欧阳如玉心想:叫你没眼力劲儿。
  然后,耿玉瑾四下环顾,视线在他这边停了一停,继而拎着扇子朝他这边走来。
  欧阳如玉捧着碗喝了口酒。
  酒还没咽下去,他就愕然地抬头——这人居然真的朝着自己来了。
  耿玉瑾在场中没有看见想要看见的人,在发现欧阳如玉的时候,便立刻走了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这位逍遥门的欧阳少主在一个人喝闷酒。
  耿玉瑾以折扇敲手心:“又不想做掌门了?”
  欧阳如玉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来了一个愿意为自己分忧的友人,叹了口气:“是啊,老子郁……”
  耿玉瑾打断他:“别郁闷了,我觉得有点不对。”
  欧阳如玉:“……”
  虽然心碎,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耿玉瑾的紧张,立即正色起来:“哪里不对?”
  耿玉瑾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三思那边飘,道:“岑姑娘和虞公子……虞公子我不太熟,但我觉得岑姑娘好像有问题。”
  欧阳如玉没太听懂,皱起眉:“什么叫‘有问题’?”
  耿玉瑾四下扫了两眼,压低声音凑在了欧阳如玉耳边。
  于是,片刻后,所有在场的明宗暗桩,都看见逍遥门的少主和耿家的三公子一块儿,顶着铁似的头皮,极其没有眼力劲儿地凑去了他们正谈恋爱的三姑娘那儿。
  至于动机,嗯,应该是找打。


第148章 欢宴下鲜血流入夜10
  地势渐高。
  三思和虞知行顺着先前夏窍所指的方向, 沿路丛林渐次稀疏, 多碎石和杂草。
  当眼前的树木终于不再密密麻麻地遮挡视线,二人的脚步放缓了许多,呼吸放轻,望见了那夜色中一座庄子的轮廓。
  二人来到近处, 借高大的树木掩住身形, 两颗脑袋一上一下从树后探出。
  “你离我远点儿,隔壁那棵树招你惹你了。”三思的手肘向后轻轻怼了一下。
  “嘘——少弄点动静,要是被发现了咱俩可能就只能和这棵树一起长眠了。”虞知行不吉利的话张口就来,又被怼了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肋下, 感受了一下那一肘的力道, 对比从前,感到待遇有所提升。
  三思回过头来给了他一眼刀。
  虞知行及时收住了笑。
  “我是不是眼花, 有灯。”三思小小声道。
  “那我可能也眼花。”虞知行道,“不过按理说也是该有灯火的。”
  “确实。”三思顿了一下, “我下意识觉得这该是个荒废的地方。”
  “确实。”虞知行也道,“瓮中捉鳖嘛, 要是里头还有住户就很妨碍下手了。”
  “你才是鳖。”三思不满,“但好像只有一间屋子有灯。”
  虞知行:“总共才五六间土房子, 给你留盏灯不错了。”
  前方的庄子里, 散落着几间土屋,没有正经的院子。房顶墙壁都很破,烟囱基本都塌了,从他们这个方位看过去, 视线之内的窗户都只剩下了木架子。
  “看来还是瓮中捉鳖。”三思撇撇嘴。
  “我就说,咱俩都是鳖。”虞知行得意洋洋,见三思再次回头以眼刀杀人,“啧”了一声,“做人要学会满足,人家费这么大劲杀我们,很有排面了好不好。”
  三思对这种排面十分冷漠:“不好,我宁愿是我摆这个排面杀他们。天山七羽一共七个人,不会都来这儿埋伏了吧?”
  虞知行道:“不像。以耿深的风格,要杀就一次性全杀了,但方才只派了老四——就是放暗器那个,大约是以为老四一个人就能弄死我们——或者说天山七羽认为她一个人就能杀了我们俩。但现在交过手,她们不会再轻敌。七个人全上倒是不至于,顶多三四个。”
  三思想起方才那似鬼神的暗器,又想到先前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与巫芊芊讨论天山七羽的战力,心想巫芊芊当时居然忍住没大巴掌抽她,真是脾气太好了。
  三思感到天空更灰暗了:“……两个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虞知行用肩膀碰了碰她:“如何?”
  三思侧过脸看他,明白过来他是在询问自己的身体,扬起下巴答道:“揍你一顿不在话下。”
  虞知行勾起嘴角一笑:“那就看你追不追得上本少爷了。”
  话音未落,他便化作一道白影“唰”地冲了出去,三思一跺脚,也紧随其后朝着庄子掠去。
  他们二人皆身穿浅色衣裳,在夜色里丝毫没有隐蔽的条件,若有人在暗中窥视,这俩人几乎就像打着灯笼夜行。二人索性也就不做隐藏,直接进了庄子。
  此地荒废了不知多少年,四处杂草丛生,几乎没有一间屋子是完好无损的。半个人影都不见。
  二人不敢掉以轻心,虞知行的脚步绷得很紧,踩在碎石和杂草上嘎吱作响,本来抬手想要推开一间屋子的门,然而待他就着月光看清门上的陈年蛛网和灰尘后,改为用脚轻轻将门踢开。
  吱呀——
  脚步扬起屋内灰尘,虞知行捂着口鼻在屋内转了一圈,无人。
  三思倒是不怕脏,打开锅灶,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里散落着些许都快霉成灰的麦子。
  连只耗子都找不见,毫无活人留下的痕迹。
  这地方曾经的主人大约是搬走了。
  虞知行指了指只剩下几根木架子的窗户,三思顺着他的所指的方向,看见了隔壁那间亮灯的屋子。
  三思向那边移动过去,但虞知行比她先一步跳了出去,并特地弄出很大动静豁开了隔壁的窗户,窗棱断了好几根,最顶上的窗框要掉不掉的,半死不活地挂在窗口。
  还是没动静。
  虞知行回头看一眼,被已经从后面贴上来的三思吓了一跳。
  他龇牙瞪眼地表达自己受到的惊吓,然而三思并不理他,而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摇了摇头——意思是没闻见意料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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