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钰点点头, 摸了摸她的脸, 而后转身走向一旁的马匹,将将翻身上了马背, 便听得远处的巷口传来马匹奔驰的声音传来。
渐渐地, 赵清允还似听见了兵器撞击发出的声响, 夹杂在齐整地脚步声中。
众人闻声看去, 只见一支军队迈着齐刷刷的步子奔进了巷来,领头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到了跟前。
见此场景, 赵清允也不晓得是为何,心头忽地浮现了一抹不安,好似会有什么不好之事发生。
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随即宽慰自己, 毕竟见着这么多人过来, 便是好事也下意识地会觉着骇人。
秦子钰见着众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便翻身下了马背,倒了赵清允跟前一站, 将之挡了起来。
“秦郎中,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最前头的那人望着他冷冷一笑,问道,“难不成,家中年迈的双亲,如花似玉的娇妻你都不管不顾了?”
赵清允在秦子钰背后怯怯地探出头来,看着那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模样,着实叫人觉着他欠打的很。
一旁,秦夫人似也被这阵仗惊了惊,但她毕竟是见惯大势面的,皱着秀眉看着来人道:“大胆,何人敢在我秦府门前闹事?”
“长公主有礼了,属下这也是万般无奈啊。”那人嬉笑着,冲着秦夫人抬手一礼,然丝毫未有从马背上下来的意思,显见的是根本未将秦夫人放在眼中。
“属下奉陛下旨意,抓拿叛党秦子钰。来人,拿下!”
赵清允甚至都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更不明白好端端地,陛下为何说秦子钰是叛党,他们可是亲舅甥啊,怎么可以说抓就抓的。
周遭乱得很,秦夫人自是不信自家陛下兄长会说自己的亲儿是叛党,逼着那人要其交出陛下的旨意来。
那人竟真得拿出了一份圣旨交予了秦夫人,瞧得秦夫人双眼发直,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赵清允想,那圣旨怕是真的,陛下真得将秦子钰归作了叛党一类,怎如会此。
然她还没想明白,侍卫已冲上前来,将秦子钰团团围住,也将她推得跌倒在地,火辣辣地疼意从手掌、膝盖处传来,疼得她撕牙裂嘴的。
“清允!”秦子钰见她跌倒,心急如焚,然双手被多人钳制着,他根本无法挣扎,只好将目光投向一旁扶着母亲的父亲,见着他微微点头,这才放任被他们抓了去。
“相公!”赵清允爬起身,挣扎着要追过去,却被侍卫的长戟拦住,用力一推,再次跌倒。
那个端坐于马上纹丝不动的男子见状,微探下身来,冷笑道:“你们怎可如此无礼,毕竟也是秦家少夫人呢。”
此话,说得那侍卫顿时无措,末了只好紧了紧手中的长戟。
“陛下有令,秦府中人无令不得随意出入。”那男子说着,打量了左右一眼,“给我将各处门房都看紧了。”
令下,便有侍卫上前来推撵众人,将在大门外的所有人都赶进了府去,便是连门房,都被反锁在了门内。
女子惊慌无措,男子茫然不解,众人皆齐刷刷地看向一家之主秦怀安,特别是赵清允,她还是不信陛下当真会抓秦子钰,再如何,他也该顾忌一下长公主才是。
彼时,秦夫人缓过神来,靠在秦怀安地看着,仰头看着他问道:
“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皇兄会说钰儿是叛党?”
秦夫人真真是万般不解,他大哥素来疼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子让为国捐躯之时,他曾说过,如何无论,子钰这个秦家唯一的孩子,他定会护其周全,绝不让人伤他分毫。
可如今呢,伤子钰的还不是昔日夸下金口的他自己,难道他就未觉得自己的脸疼吗?
秦怀安扶着秦夫人的双臂,目光扫过一旁赵清允的脸,一对上她期盼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你放心,陛下明察秋毫,定会替子钰洗清罪名的。”
末了,他只能无力地安慰着自己的娇妻,对着儿媳,也实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清允却觉着,自己兴许晓得一些事,只是眼下没法子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罢了,不过,她晓得的定然比秦夫人多的多。
“老爷,夫人,太夫人想问府里出什么事了,后院的几个小丫头都吓得瑟瑟发抖的。”不知何时,春莞到了前院,看到扎堆站在院中的一行人,越发不解了。
秦怀安等人未料到前头的动惊将秦太夫人都被惊动了,只是眼下还不晓得实情罢了。
原本,他打算瞒着自家母亲的,然因着不晓得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儿,想了想,还不如同母亲言明。
想她母亲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兴许,她还能有旁的见解。
“走吧,咱们去母亲那里。”秦怀安对着秦夫人说了一句,转而无声地看了赵清允一眼,意思已不言而喻。
一行人又来了齐语轩,将将进了门坐下,秦太夫人只见着几人的脸色,便晓得定是出大事了,将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出去后,径直问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儿?子钰今日才离开,你们一个个这种表情做什么。”
赵清允抬头看向秦太夫人,张口欲言,然一想到在旁的秦怀安与秦夫人,又忍下了,只咬了咬唇,双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母亲,子钰被抓了。”
秦怀安叹了口气,说了出来。
“被抓了?按得什么罪名?”秦太夫人听了这消息,神情还算镇定,只皱起了眉头,继续问着。
这一回,被秦夫人抢着说道:“只说他是叛党,旁的什么都未说,就把人抓走了,母亲,你也晓得的,钰儿这孩子以往虽不大着调,但如今已好了很多,不管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是叛党啊。”
秦太夫人沉思起来。
赵清允默默地坐着,虽说一声不吭,然红红地眼眶显示着她此时心中有多慌,多乱,多么的无措。
“陛下还是钰儿的亲舅舅呢,想来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待陛下查清了,自然放他回来了。”思忖了片刻,秦太夫人只淡淡地说了句。
见着秦夫人还欲说什么,秦太夫人抬了抬手:“你也该相信陛下才是,你与他手足情深,再如何,他也会顾念着些你们二人的兄妹之情的。”
话虽是如此说,但事关亲儿,秦夫人如何放得下心,累及适才亲眼所见的圣旨,她觉得兄长会不会顾念兄妹之情还当真不好说了。
她的两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一个,若这个再出个什么闪失,叫他们往后还怎么活下去。还有清允,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接二连三摊上这样的事儿,怕是此生都没什么期望了。
“我与他是兄妹,只是皇族的亲情我着实不敢多想。”秦夫人怔忪了片刻,呐呐说着。
秦怀安伸了手,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禁言,而后说道:“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忧,子钰的性子咱们都还是晓得一些的,他定不会做出有损国体之事”
众人听着,连连点头。
赵清允觉着,自己坐了片刻,前些时日的一些事儿,倒叫她探得了一些蛛丝马迹。
“是啊,母亲,我相信相公他不会有事的,便是眼下他被人称为叛党,想来也是事出有因,兴许,他是故布迷障。”
众人听了,将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秦夫人更像是看了什么希望,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些时日,相公与父亲一直在查魏家人的身份,早前楚沐言来说亲那日,我才得知,相公想通过楚沐言与魏家人结识,只是相公不曾出面罢了,也许,相公被抓亦与此事有关。”
越说,她越觉着定是如此,不然,他明明查着北奕人和工部那几个叛国之徒时,又怎会突然被扣上叛党之名,怕是被那些人设计陷害的。
“还有,早前我们怀疑府里出了奸细,只不晓得后来相公查出来人没有,今日咱们在这里所说之事,也要小心被人听了去。”
一说到这个,众人神情一紧,倒是秦怀安点了点头,道:
“此事,我们已查出来了,是大厨房里的一个厨娘,被二皇子的人收买了,人已处理了,不过,看样子,怕是府里还有旁人的眼线。”
秦太夫人闻言,正色道:“那此事你们都不要再提了,怀安,你赶紧将府里的人都查一遍,哪些心有不诡之人,趁早清理了才是。”
秦怀安应了一声,便出去办事了。
赵清允在一番自我分析之后,心绪已不如早前那般凌乱,静坐于一旁。
这一整日,她都坐在齐语轩,呆在秦太夫人身边,似这样,她才能安下心来。
待吃罢了晚饭,她才回了酌古院。
将将进了院门,便见着吴来直挺挺地立在院中,像个门神似的。
“少夫人,您回来了。”
一见着她进来,吴来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到了跟前抬起了双手。
赵清允一瞧,他掌中有封信,信封上头写着她的名儿,一见那字迹,她心中一喜,一把抓过,就着院里的灯笼光拆开看了起来。
信确实是秦子钰写予她的,道是自己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叫她不要忧心,万万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顺道替她宽慰祖母与母亲,安心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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