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被他这话踩了死穴,顷刻间,怒火燃尽了他的恐惧,张开嘴便是大骂出声,“你算个甚么东.......呜呜!”
不等他说完,温远洲便一脚狠狠地踩上了秦桓的嘴,再抬起脚,将他的下巴揣歪,“你最好是快活的。因为,接下来的几天,你才会知道甚么是真的不快活。”
秦桓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被踩得血肉模糊的嘴。
这个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毁坏他的嘴。
他现在可是待审的犯人!若是嘴坏了,说不出话来,看这姓温的如何担得起这责任!
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费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站在他身前的人。
只看进满眼的疯癫之色。
果然主仆都一脉相承的。
那故太子是疯子,这姓温的也是个疯的!
见那秦桓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刀,理好衣袍,蹲了下来,秦桓的瞳孔巨震,身子向后缩去,“你要做甚么?你要做甚么?!”
躲是没用的,温远洲一把掐住秦桓的脖子,将他的脸正着对向自己。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秦桓干裂的唇,温远洲笑了一下,语气竟诡异地温柔了下来,“驸马,张嘴。”
他这语气莫名带着些缱绻之意。
秦桓马上想起了,当年从这温姓小厮房中搜出断袖之物,吓得脸都白了,“滚开!!滚!!”
“你这个恶心的东西,别碰我!!”
温远洲:“......”
他懒得与他废话,直接狠狠一扯秦桓的下巴,教他脱了臼,再合不上嘴。
“殿下,你看着我。”温远洲语气轻轻,手上的动作也慢条斯理,握住秦桓的舌头,一扯。
秦桓发出渗人的呜呜声,拼了命地挣扎着,从喉咙中含糊出几个音节,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懂。
温远洲恍若未闻,手起刀落,脏污的血溅在他的衣袖上。
秦桓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人为何如此放肆,竟然敢割他的舌头,就直接被疼晕了过去。
“醒过来......”
那个刚割掉了秦桓舌头的刀又被插、进了他的肩膀,温远洲眼神空洞,一次一次拔出刀,再一次一次插、回去。
秦桓的身体不住地抖动着,终于在这非人的折磨下又醒了过来。
见他睁眼,温远洲才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摸向秦桓的手,用力掰断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
十指连心,秦桓疼得五官扭曲,惨叫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温远洲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秦桓身上,呢喃道:“不能说,也不能写了。”
拿出一个止血的药丸,塞进秦桓嘴里。温远洲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抽出绢布,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这次,你终于不能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了。”
地牢的房顶在漏水,滴答滴答,和他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走出牢房门,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却并不见慎王李佑鸿的身影。
温远洲心道:“......难道他这么信任我,任由我处置秦桓,都不在外面看着吗?”
刚这样想完,便听到隔壁牢房中传来两声咳嗽。
温远洲:“!!!”
慎王怎么会如此不谨慎,竟不清空这周围的牢房,教旁的犯人听到,不是大事不好吗?
“下手也太不利落了,把人折磨死了怎么办?”
这音色太过熟悉,听着就欠揍。
温远洲惊慌的心渐渐平稳,松了一口气,走到那牢房之前,转身,便看见了在其中打坐的道玄。
道玄挑眉,“慎王回府找内人去了,让我盯着点你。”
温远洲浅笑,“我自有分寸。”
道玄毫不客气地哼笑了声,“没看出来。”
温远洲:“......”
道玄起身,直接推开了牢房门,很是随意地问了句,“大仇得报,心情如何?”
温远洲并不认同:“大仇未报。”
闻言,道玄挑眉点头,重复了句他的话“大仇未报”,然后哼了声,“仇未报就疯魔成这个样子,哪日报了仇,怕是要直接从人变成鬼了。”
*
慎王府,月满楼中。
午睡了片刻的何挽侧卧在床榻上,耳边有些吵,眼皮动了动。
浓密而湿润的睫毛颤动,慢慢掀开,露出一双朦胧的睡眼。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鼻中发出一声绵长的“嗯”声。
喉咙中有些干,何挽微微撩开床幔,瞥进眼中一抹明黄身影,“给我拿杯水来。”
刚睡醒,思维难免有些不清楚,何挽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床幔外玉佩碰击的声音,才是一惊。
何挽忙从床榻上直起上身,眼睛睁得溜圆,头转向床幔处。
只见一个修长的手握着一个纯白茶盏,递了进来。
何挽:“......王爷?”
李佑鸿:“是我。”
何挽吞了口口水,想不通这大中午的,他怎么回了府,还来了自己的月满楼。
她扶额,问:“王爷,你来多久了?”
李佑鸿的声音很清澈,自带着一种愉悦,“没多久,刚坐了一会儿,王妃就醒了。”
何挽又问:“王爷怎么回府了?”
李佑鸿:“......”
等了片刻,没等到慎王的回答,何挽心中一慌,“可是出了甚么事儿?要我演故太子妃去解决吗?”
“......不是。”李佑鸿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王妃,你能先把茶盏接过去吗?”
何挽“啊”了声,忙接过李佑鸿手中的茶盏,低头抿了几口。
听见她喝水的声音停了下来,李佑鸿等了一会儿,问:“还渴么?”
他侧着身子,并不面朝那床幔,又将手伸了进去,“给我罢,我拿回去。”
何挽撩开床幔,看着李佑鸿慢悠悠地把茶盏放回桌面,又抖了抖衣服,从容地坐到椅子上,抬起眼睛,与她对视。
两人就这样对着看了一会儿。
直到何挽受不住了,开口打破了沉默,“王爷,你究竟过来干甚么?”
她的语气莫名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李佑鸿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我来给你束发呀。”
何挽:“啊?”
说起束头,何挽才想起来今早看见李佑鸿自己束发的事情。
他明明闭着眼睛都能把头束好,此前在她面前,却屡次三番故意束歪,引她给他束发。
何挽不在他面前提这事,李佑鸿反倒自己主动提了。
.......这人究竟是多么不知臊啊。
李佑鸿比何挽更疑惑,眨了眨眼睛,“不是王妃让元士给我传话,说觉得我束发束得好么?”
“王妃夸我,难道不是想让我帮你束发么?”
何挽:“......”
苍天啊,我那话是在夸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佑鸿:装傻.JPG
第41章 二合一
肆拾贰+肆拾叁
想来是慎王离开前吩咐过了, 道玄与温远洲离开地牢时,并没有人拦着。
两人行至街边, 大路朝天,道玄冲温远洲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
身后却传来温远洲淡淡的声音,“道玄大师, 不如去安善堂坐坐?”
道玄:“......”
他微微侧头, 抬眸,一副看透了温远洲心思的表情,“坐坐?”
“我看你是准备做掉我罢。”
温远洲并不意外道玄所言, 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道玄大师方才听得秦桓胡言乱语,想来心中有不少误解。”
“误会若不及时解开, 怕会越积越深,酿成大祸。”温远洲上前一步, 挡在了道玄身前,颇有些不许他走的意思,“大师还是与我回安善堂, 让我给您好好解释一番才好。”
道玄见状, 哼了一声,伸手轻轻碰了碰温远洲的肩膀,“怎么着,你还想拦我?”
“挡我的路......”道玄从上到下地扫了眼温远洲的小身板,“你疯了么?”
温远洲还是笑得温润, “大师是得道武僧,我一区区弱大夫,自然不会想以武力与你抗衡。如果您不跟我走的话......”
听至此处,道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满是讥讽,“就给我下毒是吧?”
“你最懂那些歪门邪道的方子,得道武僧算甚么,就是皇帝、皇子都逃不出你的手心啊。下毒制服我,对您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么?”道玄阴阳怪气的功夫是顶尖的,“呦,那我哪敢不跟你走啊,您快请罢。”
闻言,温远洲蹙眉。
听这话,道玄知道的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他不是对所有参与到这个计划里的人都如此忌讳。
而是这道玄视故太子为仇敌,且是因着这份仇恨才出手帮忙,日后温远洲洗清太子殿下沉冤、将殿下捧为一代君子时,难保道玄不会反水。
故而,他得尽力消除道玄心中对故太子的不满才是。
心里虽这样想着,面子上还得挂着笑容,温远洲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玄大师,走罢。”
安善堂坐落在京中最繁华的懿祥街,其中医者个个堪比国手,是京中贵户们择医的不二之选,日进斗金,自然是气派非凡。
道玄看了看这建筑,又瞧了瞧身旁温远洲的架势,问了句,“这安善堂是你的?”
温远洲笑而不语,只道:“大师,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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