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织动作快,见他过来了反手便将边上干吐的林娇娇捉来挡刀。
大抵从未有离死那么近,思绪冷静之余现出一丝的绝望,被他的戾气压迫着,沈兰织无奈笑他:“我弄十安,你弄我,跟个疯狗一样。你若杀了我,这日后荣华富贵路可要仔细走了。”
沈兰织:“主人最怕一条不听话的狗。”
这样暗示他,下一秒那握笔的右手便断了。
地上温热的血融化了雪,宋景和这时舒服了,刀尖抬起沈兰织的下巴,轻描淡写问道:“痛吗?”
地上影子凌乱,蓦地,沈老板往后一倒。
……
晚上宋景和从外面带了一点北都的栗子、米糕、糖果,买了一盒新的绢花、头花。入府深夜,从长公主那儿回来浑身上下都沾了灰,白衣裳夜色下灰不溜秋的,站在廊檐边的台阶附近他把东西放下来。
吸了口凉气,重新理了理衣裳。
走到屋子里,今晚上烧了地龙,跟昨儿比要温暖多了。宁寻应该来过,小几上有一碗药,如今只剩一点儿底。
十安闭着眼睛,他又喊了她几声。
昏迷中的人没有意识,久久无回应他便也作罢,轻叹过后帮她润了润唇,手探到被褥里摸了摸,见里面不暖和,便让屋檐下候着的丫鬟准备几个汤婆子过来。
她手微微泛凉意,宋景和怔怔地望十安如今昏迷的样子,指尖从她的眼睛落到唇上。细腻的肌肤也是没有多少温度,愈发白净的像个假人。颜色清淡,而后怎么看都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他揉了揉额角,抬眼空空瞧着帐纸上的梅花。大抵是想不到会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于是又连叹几声,往日得意烟消云散。
那一对秋水眸子里盛满一种伤感之色,宁寻来时他毫无察觉,放松至此毫无警惕,立马又被他踹翻。
今日这般落魄,宋景和眨了几下眼睛,半天也没有爬起来,扒着床沿问宁寻:“十安她还活得下来吗?”
声音低哑。
烛火闪烁,宁寻吹着自己碗里的药汁,若有所思:“你怕她死还是怕她死在你的眼前,叫你以为自己弄死的她?”
他摇摇头,低叹:“我这时候害怕,你是大夫,你告诉我一个准话便是了。”
这几日没睡好,宁寻打量他后冷淡到:“我如何知晓,我只是个你看不上的大夫。”
宋三少爷轻笑过后忽转了态度,如此格外戾气深沉,他说:“若是十安活不下来,我们便一起去陪着她。”
宋景和抬眼后眸光清冽,这会子说出来的话有些阴狠:“我知道你干过什么。我都查了,你若再装下去,我不知能不能忍下去。”
宁寻挑眉,幽幽问:“你当真知道?全部?”
灯火潦草,宋景和冷眼相对,心里却直直往下坠。
是一种无望,亦或是一种难以自欺欺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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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孤男寡女同住,宋景和以为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男子都并非是正人君子。
结果不言而喻, 宁寻敛笑, 半晌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屋里面弥漫着药香,可宋景和并不领他的情, 心里伤透了,如今露出一点苦笑:“跟我装大方?”
宁寻不欲跟他争辩, 继续低头吹一吹碗里的药,挡在他身前喂药。
“你自己要跟公主走, 我带着十安没什么不好。”宁寻丝毫不在意宋景和想的是什么, “自己选的, 哪有后悔一说?”
他从后望来,欣长的身影挡着外面的光, 宁寻瞥到他身上的灰,微微敛眉:“去换身衣裳, 脏死了。”
宋景和冷笑:“碍着您的眼, 不若我来, 你出去便是。”
僵持不下, 这药都冷了,外面的胡同里传来打更的声音, 如今居然又到了三更。原本以为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上门,结果管家却从外过来,冒着雪跪在地上同宋景和道:“外面来了宁家的下人,抬了顶轿子候着。”
不需多说,这便是来催他了。
昨儿夜不归宿, 今日宁家主母便心急如焚,生怕他在外惹事情。宁寻不悦,就听管家指了指外面,道:“这人我也带来了,说是有话要亲口对宁公子说。”
来的小厮戴着一顶四合帽,穿鸦青色长棉袄,趋步上来一下就跪在了宁寻面前。来时想必是酝酿过,眼泪在还没开口前就簌簌滚落下来,配上他这忠厚的面貌,宋景和生了一点好奇。
“大公子,太太今儿等你受了寒。咱们都劝她不必等您了,您如今治病救人,如何能跟往日一陪着她?可太太不听,早先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晚间吐了血,连饭也不吃。家里的大夫想给她看看。可太太就是极为的固执,偏生想要您回去。说她想你了。”
宁寻常年在外不回来,这本是情有可原,也不曾有他母亲急见他还急吐血了的事情。如今不过是因要筹办他的婚事,怕他在外跟人藕断丝连。宁何回去添油加醋把他在外留情的事情说给他母亲听。
宁家的主母出生大户,北都的贵妇圈子里从不见哪家的媳妇是个丫鬟上来的。逢年过节若是聚上一聚,那必然是个笑柄。
自此把他婚事提上日程,算起来就在明年的元宵节之后。订的是鸿胪寺卿的嫡女,甚合她心意。只不过相看后叔叔竟摇头,嫌她挑的丑。
宁寻从不在意这些事情,宁家于他而言更像是个逆旅。
这回来的小厮见宁大公子仍旧没有要回去的反应,不由急道:“太太今日吐血之后就是半昏迷着的,自个儿说着胡话,也不知……”
他半阖着眼,心里郁闷之后无奈叹气。
“母亲是真的吗?”宁寻问。
“千真万确,若不然就让小的天打雷劈!”
他眼眸沉沉,端着手上的碗有些许迟疑。宋景和夺了过去,嗤笑:“大孝子,若让旁人知道,定要参你们家不孝,这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到时候外面一吹,你是无碍,十安可就成了魅惑你的小狐狸精,装病留你,而母亲被耗死,这我不愿看着不明不白。”
宋三少爷笑的有几分戾气,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碗沿,当着他的面喝光了,俯身捏着十安的下巴哺喂给她。
宁寻那一刹仿佛是被冒犯了,原本想要把他扒下来,谁知来的小厮动作太快,似明白这位爷的意思,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死死抱住不敢让他往前,哭的涕泪横流。
“求大公子可怜可怜小的,赶紧回去罢。这姑娘在宋大人府上,这么多的大夫围着,能有什么事情?咱们太太的心病可只有您一个人能救。这世上能爱上的女人多,可生养您的母亲只那么一个。”
“小时候有一回您落了水,还是太太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你,当时没几个人,怀的孩子都没了。您不可不能这么忘了呀。”小厮今夜接到死命令,若是劝不回大公子,他就没有媳妇了,如今真是挑母子情深的旧事说。
宁寻闭上眼睛,大抵是怒气难以抑制,不过又纠结异常,暴躁了起来,将他仔仔细细看过后,一脚踹翻了。
门外大雪,他跑了出去,寒风凌冽,宁寻看着跟上来的小厮,冷笑:“满意了?”
一向寡淡的宁寻此刻神情略有阴沉,怒极而笑,笑罢痛苦就将人包裹起来。
……
这后面要到年关,数起来也就两三天的功夫了。宋景和也要放假了,倒是见过宁寻一回,在棋盘街上
人憔悴厉害,身后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他抬眼望去,车帘微动,一双骨肉匀称的手撩起半幅帘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这是后来的药,有些毒性。不过权衡之下没有旁的法子了。你若是想要十安醒过来,便煎了喂她喝下去。至于什么旁的作用,我也不知道。”
宋景和道了声谢。袖着手道:“你母亲还跟着你,珍惜才是。”
他没有母亲,或许羡慕,不过宁寻却扯了扯嘴角,半晌问他:“你知道被锁起来是什么感受吗?我母亲要娶亲,本是与我无关。”
宋景和:“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又明白了?”
宋三少爷摇摇头,拍着他的肩道:“这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宁寻看穿他的心思,不过没有点出来。今天好天气,他又从狗市捉了几只小狗回去。到马车前,宁太太问那是谁。
宁寻想了想,道:“是宋大人。”
“娶亲了吗?”他母亲点点头,“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听说性子有些怪癖。”
宁寻:“……”
“管他做什么?他过的好得很。”
语气有些冲,宁太太皱眉:“我这是为你好,你是家中嫡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女方要有那个本事帮得上你。你喜欢丫鬟,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宁寻笑了笑:“好,您说的都是对的。”
他拎着狗就走在外面,心里不知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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