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心腹把房门打开,果然是纤月,她低着头走进来,带着一股幽幽的女子香,恭恭敬敬地行礼,说明来意。
没想到宜春公主还这么有心,也可能是听到风声,感觉二人亲事板上钉钉,所以才来示好的吧。
其他的齐樾没多想,他给了心腹一个眼神。心腹懂得,本想提醒两句,但还是退了出去。
房门没有关上,一来是怕男女独处,真做出些什么荒唐事来。此乃关键时刻,不能出岔子;二来是纤月毕竟是魏国公主的宫女,一路走来多少人看着呢,不能让旁人说闲话。
故而,他将房门留了一扇。
齐樾知晓这层意思,他埋怨着我又不是淫、荡的浮浪子,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
等人都走了,他偷瞥纤月,只见这宫女确实如出水芙蓉,小家碧玉,惹人怜爱。
纤月感觉到齐樾在看她,她深深呼吸,心跳如鼓,踌躇一刻,还是壮着胆子抬眼对他对视。
只一眼,齐樾心尖都颤抖起来,更加贪婪地望着纤月,后者脸颊烧红,心里百转千回,从她分派当秦嬗的宫女,真是没有捞到一点好处。以前秦嬗不受宠,他们被其他宫的人欺负。现在秦嬗得陛下青眼了,却更加亲近繁星。
这样下去,几时能出头。
人人都说自己相貌好,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俏,纤月可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纤月把药放下,道:“皇子的伤可好些了,需不需要奴婢,给…”她定了定神,脸红如同滴得下血来,“奴婢给皇子上药吧。”
齐樾手一抖,茶杯中的水洒了几滴,他将把木盒打开,纤月默契地将药倒在手中,顿时一阵奇香扑面而来…
纤月许久没有回来,繁星去找人。一刻过后,繁星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彼时,秦嬗用过了晚膳,正在灯下做刺绣,繁星几乎是一头撞进去。
“公,公主…”她惊慌失措。
“何事?”秦嬗放下针线。
繁星道:“纤月,四皇子,他们…”
秦嬗皱眉,繁星红着脸,一跺脚,咬牙道:“…被回诊的太医装个正着。”
#
上林苑主殿是魏帝的休息之处,下午陈国的大行令在此与魏帝辩论了许久,暂且将两国的事定了下来。
本想交换的两个城池泡汤了,魏帝一气之下,把祁王再次召来,命他跪在殿外,什么时候自个气消了,什么时候祁王才能起身。
太子劝了半日,没有效果,只能暂且退下。
眼见月亮出来了,夜凉如水。
孟淮跪坐在一旁,手中的墨条在砚台中打圈,阿姐说为魏帝准备宵夜还没回来。宫人都在外面伺候,书房中只有孟淮与魏帝。
魏帝身形魁梧,别说他弱病缠身,就算他是个武艺高强的人,也不一定能手刃了他。但若乘其不意…
孟淮的手摸向腰间,魏帝突然发话,“颜色重了,加点水。”
孟淮手一抖,溅起墨汁些许,落在竹简上,魏帝正在写字,忽然一吓,抬起头盯着他。孟淮大惊,收回手跪俯下去。
今日诸多事情魏帝确实恼怒,但他毕竟不是暴君,不会对无关的人大发雷霆。
“进宫许久,还没学会叫陛下?嗯?”魏帝将人扶起来,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再次想到了先燕国皇后,他说:“你跟你的母后长得很像。”
孟淮被他捏着胳膊,听到母亲的名字,眼中浮现木鹿城中的漫天大火,她的母亲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如一只脆弱而美丽的蝴蝶。
孟淮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再次想到腰间的匕首,可面对魏帝,他犹如一只幼崽,半分抗衡的力量都没有。
“别提我母后!”他紧抿着嘴唇,飞快掀开珠帘往外走,却不想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被撞得踉跄,孟淮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定住神后,才看清来人,竟是秦嬗。
“公主,”孟淮握住秦嬗的肩头,“你没事吧。”
秦嬗眼圈红肿,满脸泪花,无助地摇摇头。一朵泪落在孟淮的手背,他手足无措,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公主。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祁王在外喊道,“五妹,出什么事了?!”
孟淮这才反应过来,秦嬗是一路哭过来的。
魏帝走出来,秦嬗扑通跪下,孟淮一起跪在旁边。
祁王还在外面喊问,魏帝传令,“让他闭嘴!”之后转而问秦嬗,“到底怎么了?”
秦嬗扬起脸,泪花划过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她颤声道:“儿臣是来请罪的…”
“请罪?你何罪之有?”魏帝不解。
孟淮低着头,看不到秦嬗的表情,但耳朵却清楚地听见她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大体是她派去探望皇子的宫女不知检点,居然与皇子在房中宣淫,被太医撞个正着。
孟淮的耳根有些发烫,听秦嬗说道:“太医去时,二人还在床上,宫人通报了好几声,居然还胶漆相容,难舍难分,实在…”
她说不下去了,脸色煞白,魏帝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晌,问秦嬗,“你为何要派宫女去送药?”
秦嬗并不避讳,实话实说,“儿臣知在谈联姻之事,且多半已经定了儿臣。毕竟是和亲外国,儿臣一介女子哪有不怕的道理呢。儿臣想在魏国多照拂皇子,他日皇子也能待我好些。”
“联姻…”魏帝冷笑,“陈国明知联姻,居然还在孤的宫殿,闹出这等无耻之事,居然还是内定的公主的女婢,这是要打谁的脸,是要给谁难堪!”
魏帝大手一挥,案几上的杯盏竹简全部都被一扫而空。太子得到消息正走进来,一卷竹简滚落在脚边,他捡起来时注意到孟淮,面上浮起一丝不悦。
“父皇,您这…”太子刚开口,魏帝指着他,“去,把陈国大行令找来!”
太子没有动窝,魏帝斥责:“怎么不去!?”
太子道:“…四皇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哈!”魏帝大刀阔马地坐下,道:“他还有脸来,宜春你先避一避。太子,你叫他进来。”
秦嬗领命,想要站起来,无奈跪着哭诉太久,膝盖发麻了,才站起来就往下软。孟淮离得最近,他手一搭,把人扶到屏风后面。
孟淮与秦嬗站在屏风后面,他还搭着秦嬗的手,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眼下他不懂该如何安慰,舔了舔唇,只能笨拙道:“公主,请放心,你不必和亲了。”
秦嬗眸光一闪,转头问:“小侯爷为何如此笃定。”
须臾,太子带着齐樾从外面慌忙进来,齐樾刚跪下行礼,魏帝道:“皇子,联姻之事不必再议了,明日就请离开魏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重生后直接开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全文总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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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齐樾一进来,被魏帝的话吓得都忘了站起来,还在地上跪着。要不是太子提醒,齐樾可能要一直跪下去。
太子扶他起来,齐樾就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地摊在蒲团上,嗓子很干,但又不敢去拿案几上的茶水,脑子里都是魏帝方才的话。
如果联姻之事真的黄了,他也不用回陈国了,出了宫门找棵东南枝挂上就行了。
临走时,他的母妃千叮咛万嘱,能办成此事就有了一个争取太子之位的筹码,事关国家,亦关乎个人,务必要格外重视才是。
正因为如此,齐樾当真是是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对于几个可能和亲的公主,都展现了皇子应有的魅力和态度,今日不过稍稍放松,居然鬼迷心窍与那宫女做了苟且之事。而且,刚好被太医看到了,不光是太医,在场的宫女太监不说十几,也有七八。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自己在他国领土,还不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但不论再怎么捶足顿胸,都追悔莫及了,现下更不是懊恼的时候,齐樾忙不迭朝魏帝道:“陛下,今日之事是我失仪,让陛下失望,让公主蒙羞,但请再认真考虑两国联姻之事,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儿戏啊。”
“噢?!”魏帝挑眉,“皇子觉得孤在开玩笑?”
“不是不是,”齐樾百口难辩,复又起身,走到堂前,深深鞠躬行礼,“陛下,我…”
齐樾的辩白之词很多,魏帝的表情却很坚决,孟淮低声说:“陈国失仪,魏帝应该不会再谈和亲的事了。”
“小侯爷这样想也没错,但是,”秦嬗说:“父皇还是会联姻的。”
孟淮问:“皇家颜面受损,魏帝能咽下这口气?”
“颜面?”秦嬗道:“颜面在国事面前不值一提吧,魏国现正在与代国打仗,无暇顾及陈国。偏陈国地理位置极佳,如果陈国与南雍联手,岂不得不偿失?所以,陈国有心合作,与魏国大有助益。今日不论是皇子受伤还是失仪,都可大可小。”
孟淮到底现在年纪尚小,还天真地反问,“那折辱公主,魏帝会轻轻揭过吗?”
“我吗?”秦嬗笑了,“只要两国达成默契,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孟淮还要说什么,只听外间魏帝终于开口,语气还算和缓,他问:“说起来,也是宫女不懂规矩,行动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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