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念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阮向把陈卿念的沉默当做了默许。
“那以后温乐山要是来了,你可,可千万别喊他姐夫啊。”
“他们还没成亲,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个温乐山从未和我提及啊!莫非是你家和他家父母定下的?这可就不太好办了......”
这个阮向嘴里不停地快速说着什么,一会儿自问自答,一会儿给自己找不出答案,怕是......有脑疾?
“陈小姐,你家姐姐在哪里?”
“......这时候该是在午睡吧。”
“午睡?”
丝毫没注意到陈卿念说话时目光的闪烁和心绪,阮向信以为真继续喃喃自语:
“也是,是听闻了她身子不太好。从几时起睡的?这睡太久对身子也不好......”
忽地又想起什么,阮向边说边走向门口:“陈小姐,麻烦你去把你姐姐叫起来吧,睡太久了对身子不好,我就先走了。”
这人怎么还走了?
......
“阮公子留步。”
“嗯?”
陈卿念失笑道:“为何叫醒我姐姐,你走?”
“总不能这副样子见你姐姐吧。”
下午在树上等了半天温玺尘,惹了一身尘。
树枝挂上了衣襟,划烂了。
跟温玺尘见过之后他骑马去周遭人少的地儿闲逛了一圈,也没来得及回府换衣服。
忽琢磨着得跟陈卿念先把话说清楚,就直接过来了,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
......是一种已经把自己当成和自己小姨子陈卿念是一家人所以什么都不用拿了的觉悟。
到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初次见姨妹,还是那些东西才好。
到府前跟府里的小五说了那句让温家兄弟先走的话,自己又跑去买了些东西。
又是些吃的。
看着桌子上堆满的三个人提过来的好吃的,陈卿念简直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修改了一下ovo
第四十七章
陈卿思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妹妹对着一桌子吃的发呆。
“这是?”
陈卿念趴到桌子上:“姐,看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拿到你屋里。”
她侧过头,有气无力地说。
陈卿思走近一看,桌子上少说也有十几样吃的。
“爹不是不让你出去吗,还买这么多,晚上还吃不吃饭了。”陈卿思小声说。
“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
“嗯,下午家里来了些人,拿过来的。”
陈卿思和陈母用过午饭便去了陈母的好友家里,约好了下午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正好茶铺新到了些茶叶。
所以阮向说要陈卿念把她姐姐叫起来的时候,陈卿念有些慌张。
姐姐没在家。
陈卿思不比陈卿念,对吃这方面不太感兴趣。
“快过来吃饭了,晚饭做好了。”
“好,”看着姐姐笑眯眯地看着她,陈卿念想起阮向来了。“姐。”
“你当真喜欢那个,那个神秘人?”
陈卿念声音一低,她姐没听清,“什么?”
“就那个,晚上来咱们家的那个人,你真的喜欢他?”
少女的心事被提起,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那人,”陈卿念指向自己的脑袋:“这儿有点毛病呢?”
“啊?”
-
回到温府,温远在门前等着他们兄弟二人。
“爹。”
“怎么才回?”
平日不见他们怎么出门,今日倒是都出去了,还一起回来。
“出去逛了。”
“去了陈府。”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
......
“你们两个到我书房来。”
两人对视一眼,也只能悻悻地跟在温远身后进了书房。
“坐。”温远说。
温乐山和温玺尘坐在温远一旁。
“去陈府做什么了?乐山,你先说。”
“去见陈家二小姐。”
“咳咳......”正喝水的温远呛着咳了两声,“你去找她作甚?”
不等温乐山回话,温玺尘也抢言道:“我也是去找陈家二小姐。”
“咱们初到北方,是陈家二小姐带我和哥上了街,认了路,我们也就这么一个朋友,常去找她,维持友谊。”
这话给温远气笑了,“静安城那么多名门大户子弟你们不去结交,只和一个女子做朋友?”
“没有门路。”温乐山答道。
“我当初带你们去别家拜访,你们要么说没空,要么说身体不适,说来说去我走了那么几家,你们还是只跟我去了陈家,你们兄弟俩,商量好的么?”
这时候倒是心齐得很。
“不敢。”
温远瞥了一眼温玺尘,这小子虽眼睛瞅着地面,眉毛却扬起很多。
行吧,就是故意的。
被气到了。
当爹的带两个男孩儿长大,何其不易。
多年之前。
温母是南方宁城公认的才女,既有才,人长得又美。
温家是南方的望族,虽说温远是私子,却也是温氏子弟。
温远娶了温母,可谓是郎才女貌。
只可惜,生下温玺尘之后,温母染了病。
而那时又恰是温远正欲脱离家族关系,想要北上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之时。
他的两个孩子都怨他当初不花银两给他们娘看病。
温远从未说过,大夫早就请过来了,药也开了,煎了。
但温母早就自知自己活不长久,大夫要搭脉她不伸手,药煎好了她不服。其实温母是心知肚明的,喝药只不过能延长短暂的生命,而温远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
她每日都劝温远留些钱做本钱,以后去了北方,就可以不再在南方受家族的牵制了。
病态实在不堪,她从不允许她的孩子进她的屋子。
她怕走了之后,孩子们记住的是她最丑陋的样貌。
是有些私心的。
不是刻意把母爱缺失、父亲照料不周的责任都推到温远身上,她临终给孩子们写了一封信,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温远看了,落泪千行。
那封信,温远藏了起来。
就算负重,也不愿孩子们说她几分是非。
他也不愿多说。
“行了,吃晚饭了。”
陈临渊的禁足令在,温玺尘这边若是常去陈府,温远也生意见,温玺尘终于消停了几天。
几日不见陈卿念,温玺尘想得紧。
小胖子被放在窗边晒太阳,鸟脸一直往外边探。
温玺尘也站到窗边,手一下一下地从前到后摸小胖子的鸟头。
小胖子也很受用,亲昵地往温玺尘身上靠了靠。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胖子已经跟他很亲了。
窗外春风和煦,只是没有花草的温府院内有些落寞。
今儿春光正好,不出去一趟岂不浪费。
温玺尘穿得并不算特别体面,从温府马厩牵了头小毛驴,毛驴后边拉了块板,似是要把什么东西拉回来。
温远见了没拦着,他知道自己儿子这身打扮肯定不是要去陈府见那二小姐。
知子莫若父,温玺尘还真就没去陈府。
拐了个弯儿,去上街了。
“哟,公子,又来了。”
花鸟铺子的掌柜正给门外的几盆盆栽浇花,见了温玺尘认出这是高价买走自己铺子里那只胖鸟的主儿。
那大胖鸟特别爱吃,来的时候秀气得很,起初食量还有所控制,后来不给它吃,它便嘶鸣不止,听了神烦。
干脆就当自家留着养了,吃得太多,逐渐肥大起来。
起初要价往上抬,不过是要的那点伙食费。
嘿,没成想真有人要了。
“掌柜的,店里可有花树?”
“什么花树?”
“桃树杏树梨树李子树,要是有苹果树也可以。”
春天这时候,花开得正好。
倘若开了满院,落英缤纷,念念以后若是来了,看了也开心。
虽说花终究会落,但要比了无生气好上许多。
许多。
“呀,”掌柜的把水壶往地上一撂,手里的布头搭在肩膀上:“有是有,不过我这店面小,花树果树都在外边儿,在我家山里。”
“无妨,我车在外边儿停着。”
店外的小毛驴儿甩了甩耳朵。
“我见您这气度非凡,怎么拉个果树还得自己亲自来?”
还拉着个驴车。
“有些事儿,自己做着有趣。”
这话也是陈卿念说的。
那是个冬日。
陈卿念到府上寻他,说想鱼吃了。
进府寻着他拉他上了马车,这才看见车上家伙式儿不少,有铁锨有鱼竿,有鱼网还有锐器,还有些红虫和两个木凳子。
驱车的是小五。
“你拿这些是要做什么?”
“不是和你说了我想鱼吃了?”陈卿念双手捧着脸,趴在膝盖上,从下往上看着温玺尘,“去钓鱼吃呀。”
“想鱼吃了,去买便是。若市上没有,差你家小四小五去做不也可以吗。”
何必亲自动手,冰天雪地,冻着怎么办。
“你不懂,有些事儿呀,要自己做着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