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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 (关尔小禾)


君瑶心乱如麻,又心生悲悯。她许久无言,只因不知该如何宽慰眼前这个流泪的七尺男儿。
也不知为何,不远处便响起了琴声,来自绿楼红墙的楼阁,琴声里伴着阵阵银铃欢笑,还有男女玩乐的笑谈。
远远看去,那拨琴的女子身上,已挂上了红绡,头上还多了几支钗环……
祝守恩沉默了……此时此刻,他内心犹如针扎。他苦读寒窗,囊萤映雪,悬梁刺股,十几年下来,竟还比不上一个歌姬!
愣了许久之后,君瑶也回过神了,她干干地说:“祝兄也不要太过悲观了,你不是还能给邻里的孩子教书吗?”
这句话,似一道光照进祝守恩的心里。他豁然明朗,突然又想起刚才太失态了,十分难为情。他抹了抹脸,窘迫地笑了笑,“简直让楚公子看笑话了……方才,呃……”
“方才我如听天籁,如闻龙言凤语。”君瑶笑道。
祝守恩失笑,旋即端正肃然地向君瑶拱手行礼:“多谢楚公子。”
君瑶摆摆手,“客气了。”
祝守恩收好琴,辞别道:“天色不早了,我得赶路回去,改日定亲自谢过楚公子。”
君瑶也不和他客套,叮嘱他一定要去租一匹骡子之后,才与他告别。
书院失火
君瑶回了刑部, 向隋程借了一匹马, 前去凌云书院。
在大理寺时, 她便想再去书院一次。明长昱大概也十分清楚, 于慎或许与祝守恩、陆卓远、罗文华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三人关系如铁, 难免会有所隐瞒。
但凡做过或留过,就会留下痕迹。君瑶想再去书院查看,也许能发现新的线索。方牵着马出门,隋程就兴致勃勃地跟了上来,左赖又赖地要跟着去。
他对书院没什么兴趣, 也不喜欢查案, 只是听闻书院里有流浪猫崽,便带上中午吃剩的鱼肉前去喂食。
只要他不耽误事情, 君瑶就随他。他大司空之孙的身份,对她来说或许还有帮助。
淡秋雾起,樊川青白晕染, 凌云书院外石径蜿蜒, 道旁枫叶如火,路尽头飞檐仓古,雕甍掩绿。自书院出事之后, 工部和大理寺拨了几批人来看守,还将山长与几个斋长提了回来。君瑶向守门人说明来意之后,才得以入院。
隋程从来没到过此处,一入书院, 发觉这里屋舍古朴,景色野趣,顿时来了兴致。他一路在草丛树根里寻找猫崽,甚至想拐几只猫回去给狸奴作伴,心情悠然自得。
君瑶心无杂念,径直去了书院的学舍厢房。君瑶问斋长要了钥匙后,她率先进了于慎的房间。先前同明长昱来时,重在检查于慎留在房中的东西,并没有谨慎细致地观察他在房中留下的痕迹。房中一应物品都有两套,布局相同。床两张,桌案两张,柜子两套——这就是学舍的基本配置。于慎的东西,大多放在东侧,所以他的床也该在东侧,临窗处。
君瑶按常人回房休息的习惯推测于慎在睡前做了什么,又坐在床头,看向窗户。
窗户紧闭着,因时久无人居住,窗棂窗台上都落了一层灰,灰尘均匀无痕,大约是没人开过。
地面同样有一层淡淡的灰尘,门外的光斜照着,能看见依稀几个脚印——其中有明长昱与君瑶的,也有另外一人的,十有八九,这另一双脚印就是属于于慎。
君瑶心念一动,立刻蹲在最清晰的脚印旁观察,在脚印上,发现一枚被踩碎的树叶,应该是于慎在外行走时黏在鞋底,入房时带进来的。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君瑶又去了罗文华的房间。罗文华的房间干净整洁,可能是来住的时候清扫过,所有物品都已经搬走,房内空无一物。
而后是陆卓远的房间。陆卓远的房间与罗文华一般,看样子都收拾过。但比起罗文华,陆卓远要随性些,只擦了显眼的灰尘,舍友的床桌等物,以及视线难以触及的地方,依旧灰尘满布,蛛网密集。
收拾得最干净的是床,这也能理解,毕竟要在上头睡一晚。其次是桌面,大概也只擦了能用得上的地方,中间一块还是蒙着灰尘,灰尘上印着方形的花纹,类似小桌案的底盘,在这旁边,还有两个圆形印痕。桌面较为干净的一方,可看清木桌的接缝,细缝里浸着颜料粉末。
君瑶围着桌面绕了几圈,发现地面的灰尘凌乱不堪,像是被人随意清扫过,沿着清扫的痕迹,发现石砖缝内,也有颜料。离门近的墙角,还有一片枯黄的树叶,大约是从门外飘进来的。
最后一间房,是祝守恩的学舍。这间学舍的位置在这一排厢房的最末端,位置也最偏,舍外的墙上爬上了斑驳的青黄霉迹,但房内干干净净,除了房顶上方的灰尘难以打扫外,视线能及的地方井然有序,清爽新净。屋外的一丛金丝竹婆娑摇曳,竹影摇映窗棂。
君瑶抬脚入内,在即将落脚时,脚倏然停在半空。这屋子很是干净,让人不忍心入内落脚。她心念一动,念及祝守恩入住当晚,应是下了雨,而祝守恩在山中行走过,鞋底也该沾了泥,多少也会带进房间里,难道他入房时没穿鞋?
确认自己的鞋底还算干净,君瑶这才入房。同样先检查床和桌子,床上常年铺被褥,没什么痕迹。倒是桌面上,有两块略微油腻的印痕,似有什么蜡状物长期放在桌角,蜡痕都浸入了桌面的漆里,君瑶俯身闻了闻,闻到淡淡的松香味。
因过于干净,是以地面的痕迹也明显,能看见桌角挪动拖出的印痕。临桌较近,且离地面也近的墙面上,有淡淡的刮痕,同样高度的地方刮痕也不少,但痕迹较新。难道祝守恩当晚打扫时,连墙面的污痕也刮扫了?
恰在这时,隋程喂猫回来了,看来还真是有所收获,抱了两只看似幼弱的猫仔在怀里。见君瑶在学舍里,他抬脚就要进门。
君瑶起身阻止:“大人别进。”
隋程也不在意,只在门口站着,说道:“听说这书院里的猫不少,以前是有学生喂的,现在学生走了后,这些猫就挨饿了。”
“是吗?”君瑶随口回答。
隋程一谈到猫,浑身都充满了劲儿,他给两只猫崽顺毛,说道:“我听书院的斋长说,有个叫祝守恩的学生,经常带些饭菜喂猫,将一只叫踏雪的母猫喂得很好,长此以往,那只猫见了学生也不怕了,上课时还会睡到窗边晒太阳,偶尔睁着眼睛听课,很通人性呢。我一听,就想去找这只叫踏雪的猫,可惜斋长说,它已经死了。”
君瑶依旧沉浸在搜寻线索与痕迹中,没与隋程搭话。
隋程自顾自说着,看着两只小猫崽,又愤愤然一叹:“你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吗?”他咬牙说道:“听说是有人看祝守恩不顺眼,连带着他喂的猫也看不顺眼,所以这几人就趁猫睡觉的时候,将它扔进水里淹死,之后还剥了皮毛,尸身也剁碎了,拿去喂了野狗。”
君瑶一怔,回头看着他,问:“是谁这么狠心?”
隋程恨恨然说道:“当然是书院的学生啦,嫉妒祝守恩处处高自己一头。至于是谁,斋长也没说。”他很是同情地把猫崽抱进怀里,指着其中一只黑猫,说道:“你看这只猫浑身漆黑,只有四只脚是白的,大约是那只踏雪生的。你瞧它生得这么瘦,浑身没有几两肉,大概是没人敢再喂猫了。”
“为什么?”君瑶不解。
隋程说:“斋长说的,只要是祝守恩喂过的猫,大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有的是被摔死,有的被毒死,有的被利箭射死,总之惨不忍睹。从那之后,祝守恩也不喂猫了,书院里的猫也少了。我方才将旧院子走了大半,就看到这两只猫崽。”
见君瑶不怎么理会自己了,隋程蹙眉,眯着眼睛看了眼她紧盯的墙面,说道:“你总盯着那墙上的污迹做什么?”
“污迹?”君瑶说。
隋程说:“黑黑的几团,像脚印,有些模糊。”
君瑶立即起身,走到他的身侧,隔着些距离看方才的墙面。因那墙面被刮过,痕迹被抹去大半,从局部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现在离得远了,从整体看,就能看清那几团黑影的轮廓。
君瑶心下一喜,似有无数的画面,随着她的推测一一闪进脑海里。有了今日的重返观察,祝守恩罗文华与陆卓远三人当晚入住的情况,她已基本了解。
最后的关键,是华阳园的库房。君瑶与隋程穿过学舍,入了华阳园。即使还有不少屋舍楼宇没有修缮完毕,但华阳园已经全部停工。工部掉了不少工匠来看着,而库房则由大理寺的人看守着。
君瑶依旧独自进入,拎着灯盏,灯光照亮库房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纤尘不染,空无一物,哪怕再看一次,也没有新的发现。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于慎的尸体和赵世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为何赵世祺哪里不看,偏偏要选择一个库房来看?这间库房,除了是案发地点之外,还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她几乎将库房的每一寸地砖都踩了一遍才出门,眼见天色将晚,暮色裹着秋雾晚风而来,再不回城,城门就要关闭了。斋长留君瑶与隋程两人吃饭,君瑶婉言谢绝,与隋程策一道马离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乐游原上清秋晚照,别是一番风致。君瑶无心欣赏,隋程也见怪不怪了,两人骑着马不紧不缓地走着。
去了一趟书院,少不得要打听些关于书院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赵世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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