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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 (关尔小禾)


好在君瑶品级低,刑部的重大事物大多落不到她身上。次日正午时分,刑部暂且散了班,君瑶趁机去了大理寺。
于慎的尸体,已让仵作检验过,确认为是被绳索之物勒脖而死,身上也有诸多伤痕。从脖子上勒痕的形状看,可断定为他杀。
除在尸身上发现的痕迹外,在其衣物上也发现了痕迹。于慎当日身着锦衣直,袖口略宽大,绣有青竹花纹,也正是在这走线普通的花纹上,发现一星青蓝色粉末。经查验后,确认这粉末为石青粉。其次,衣服领口处颜色较淡,似乎被重力反复清洗过。
君瑶看了尸体,发现诚如验尸单上所说,于慎脖颈上的勒痕略深,勒痕处皮肉粗烂,几乎看不出是被何物勒过的。但于慎死亡的库房内,只有一条绳索,绳索上还带着血肉。
明长昱说道:“有人用这条绳索,反复磨损勒痕,致使勒伤处皮肉磨烂。”
君瑶问:“难道勒死于慎的凶器其实不是绳索,而是另有他物?凶手之所以用绳索磨烂勒痕处的皮肉,是掩盖原本的勒痕。”
明长昱颔首。
因此,赵世祺大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既然如此,能杀害于慎,并以此陷害赵世祺的人,会是谁?
赵世祺自负为赵家嫡子,平日做事张扬狂妄,仗着背后有权势,得罪过不少人。单说工部,他之下的几个主事郎中,就对他颇有不满。
君瑶定了定神,整理思绪后,缓缓说道:“凶手能轻易杀害于慎,并将他的尸体带到凌云书院库房,一来,他或许熟悉于慎,二来,也熟悉凌云书院。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大致可成为目前调查的对象。”
对凌云书院熟悉的人,自然是书院中的管事人和学生,其次是工部的人。而于慎尚未去工部任职,能与他相熟的人,当然是凌云书院的人。他前往凌云书院当晚,书院中还有祝守恩、陆卓远与罗文华,与宋夫子。但也不能完全确定,除了这些人之外,书院中没有其他人。
君瑶将以上几个人名在腹中滚了一遍,就听明长昱说道:“我查看了吏部近几月空缺官职的候补名单。其中工部司主事一职,有几个人是作为候补的。其中有举人功名的祝守恩,以及于慎,还有一人,是陆卓远。”
君瑶顿时愣了愣。祝守恩与于慎,是过乡试中举之后才到凌云书院入学的,身为寒门学子,他们能读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到凌云书院来,也是为了提升,若再继续考,争取考个进士也是行的。
但问题就在于,历年来评卷的官员,大多出自世家,寒门中人想继续往上考,成功的几率较小。所以有功名在身的人,都会先去吏部报道,一旦有空缺的职位下来,立刻就去任职。
祝守恩与于慎,在凌云书院已有三年,已是学有所成,遇到空缺职位,当然会优先选择入职。
而陆卓远,在工部任计史已有两年多,从考绩各方面来看,都有擢升的可能。计史为七品,书令史为六品,如果不出多大的意外,他也有可能升职为主事。
几个候补的人选出来的,但最终裁定是谁来做,还需吏部与工部这方共同决定。
而吏部选任的最终结果,是让于慎来替补这主事的空缺。这样的结果,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以常理来看主事空缺之位,首选的人应是陆卓远,其次才是于慎或祝守恩。可这种低品级的小官,在选任时的情况也是难以掌握的。考官不选你,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如长得不好,名字不好,声音难听,字难看等等。
所以为何最终会选了于慎,只怕吏部的官员自有一套说法。
明长昱将候补名单放在桌案上,轻轻在陆卓远的名字上一点,说道:“于慎衣袖上的石青粉,是一种绘画常用的石青颜料。而陆卓远,则是以绘画著称于凌云书院的。在流杯亭时,他为你我绘了画像,就用到了石青颜料。”
君瑶蹙眉:“难道于慎衣袖上的石青颜料,是在陆卓远处沾上的?”
明长昱不置可否。
衣袖上有石青颜料,也不能说明就是在陆卓远处沾上的。
但假如陆卓远憎恨于慎抢了本属于自己的职位呢?更何况,于慎曾与陆卓远同在书院滞留过。
于是,明长昱立即着人,前去传陆卓远、罗文华与祝守恩三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陆卓远与罗文华两人都到了。祝守恩因家在京城外,要晚些来。
君瑶在屏风后,听明长昱询问陆卓远。
屏风上,有细密的花纹雕镂,君瑶透过花纹间隙,看着站在明长昱下方的陆卓远。他应是从工部直接赶来的,身上还穿着官服。面对明长昱,他只有恭敬,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见礼之后,他恭声询问道:“不知侯爷让下官来,是为何事?”
明长昱平静地看着他,说道:“那日流杯亭一别,你与祝守恩罗文华两人,去了凌云书院避雨,在那里歇了一晚。”
陆卓远回道:“是。”
明长昱说:“那时与你们同在书院的人,还有于慎。”
陆卓远坦然地说:“是,他比我们三人先到书院。”
“这么说来,你们三人都见过于慎?”明长昱问道。
陆卓远顿了顿,才说道:“我们三人到达书院之后,先去问候了宋夫子。于慎也到了书院一事,是宋夫子告诉我们的。”他回忆道:“我们的住处并不在一个房内,所以之后各自回房,没有与于慎打照面。”
君瑶蹙眉,于慎与陆卓远不打照面便罢了,但他与祝守恩以及罗文华是同窗,明知同窗就在院内,也不相互见面问好?
抚琴君子
明长昱淡然地看着陆卓远, 漆黑的眼眸如尖锐的针刺, 细密得让人逃不开去。
陆卓远抬手行礼, 低头说道:“是。”
明长昱点了点头, 又说道:“于慎的衣袖上, 染了石青颜料。石青颜料难得, 需工匠在深山中开采,再加工研磨。每个工匠的手艺不一样,采出的石青也有好坏,我想,若让京城的工匠来辨认, 大可能辨得出那石青颜料, 是出自哪座山,哪个工匠之手。”
陆卓远从容地说道:“或许是书院采购的石青。侯爷也知道, 书院是在相熟的作坊买颜料的,所以会便宜许多。我与其他的同窗一样,绘画都用的是书院采购的石青。大约于慎衣袖上的也是。”
“如此, ”明长昱倒是知道凌云书院的采买, 学生绘画所用的颜料,还真如陆卓远所说。如此说来,于慎衣袖上的石青, 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慎沾染上的。
“既如此,你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明长昱追问。
陆卓远不假思索地摇头:“那一晚我睡得很好,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明长昱不置可否,继而问了一个敏感地问题:“若凶手出自凌云书院, 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陆卓远面色豁然一变,而后又似强行按捺下去,轻声道:“我已离开书院很久了,对书院中的人和事,都不甚了解。”
“既如此,又为何与罗文华以及祝守恩为伍?”明长昱微微眯着双眸。
陆卓远坦然道:“既是同窗,又兴趣相投,志趣相似,可称得上知己,自然就能同行。”
他紧绷的神色似有了缓解,说及交好的同窗,好似有道不尽的言语:“也许是他人谬赞,将我与祝兄、罗兄并称为画、琴、棋三君子,便就有了与他人不同的惺惺相惜之情。”
明长昱无声捻着袖口江牙绣纹,状似随意地问:“琴棋书画四君子,为何到你这里,就只剩三君子?”
陆卓远愣了愣,似斟酌些许,才说道:“我与祝兄以及罗兄相交时,也知晓书院里流传四君子之说,可毕竟人有亲疏,在我与他们初始时,于慎就与祝兄、罗兄交情不深,所以我也没有与于慎深交。”顿了顿,又道:“于慎,自有他的交友圈子,他所在的圈子,与祝、罗二人所在圈子,似乎有些龃龉。”
“为何?”明长昱问。
陆卓远谨慎地说:“向来人多的地方,都会莫名的划分各自的阵营。人们为了自己好过,大都会选择于自己有利的一方,于慎与祝兄等人的情况,大约就是如此。”
拉帮结派搞团体这样的事,处处都有。书院的学生分化阵营,比起朝党上的分化,要单纯简单一些。明长昱对此颇有自己的见地。于是他问道:“既如此,你认为这两方,谁是核心人物?”
陆卓远摇头:“我不与书院的其他人深交,故而并不清楚。”
这句话,就犹如一个封口,将明长昱接下来的问辞挡了。
明长昱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离开书院时,于慎是死是活?”
陆卓远怔住,立即摇头:“我们离开时并没有注意他。”
陆卓远离开之后,明长昱才让罗文华入内。罗文华的家境,比起陆卓远于慎等人更贫寒些,初到京城时,整个人很是谨慎拘束,这两年见识了京城的人事,才恢复开朗。他见到明长昱,十分惊愕且慌乱,想起他就是流杯亭送酒的人,又见他凌威不怒,便恭敬行礼回话,照明长昱所吩咐,将与于慎同留凌云书院当晚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事无巨细,连与宋夫子相见时喝了什么茶都交代了,还说自己茶水喝多了,起了几次夜,见屋外风雨交加,夜深无人,担心被风雨侵害染上风寒,所以钻进被子里睡到天亮。
虽啰嗦了些,但与陆卓远的说辞相同。一来,只是知道于慎来了书院,却不曾与他碰面。二来,在夜间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三来,离开书院时,也不知于慎是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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