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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 (关尔小禾)


君瑶按时间顺序,先查看了最近签下的人,除却几名艺女外,就是两名男子。但奇怪的是,竟没有嫣儿的契约。
“嫣儿?”吴管事对那位美貌的清倌有些印象,说:“他是新来的,需在出云苑呆足两月之后才签契约。”这两月期间,嫣儿所赚取的费用,七成都要归出云苑。
君瑶敏锐起来:“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入出云苑的?”
吴管事说:“半个月前。”
“就算是未到两个月,也不签临时的契约吗?”君瑶起疑,“若是出了事,如何负责呢?”
吴管事说:“我当时也这么说的,让他至少按个指印签个字,但他说只要让他留在出云苑,他可以分毫不取,出了事一概自己承担。而且他有副好嗓音,还有那样的容貌,恰好被少爷看见了,少爷当即就决定将他留下。所以就没有签字按手印。”
“是赵无非赵公子决定将他留下的?”君瑶问。
“是,”吴管事点头。
君瑶一时也看不完契约,也不能当即比对,便将契约交给伪装成随侍的明长昱与另外两个会看笔迹的人。
出云苑上上下下有契约的人,大约三十来个,明长昱也花了些时间来比对,看完后,将契约递还,对君瑶轻轻摇头。
若其他人都能排除,也不能立刻排除嫣儿的嫌疑。
此刻,天色向晚,星罗纵横的河安亮起盏盏灯火,明暗交织的小巷中,人影也稀少起来。君瑶本打算立即去出云苑查探嫣儿,却被明长昱拦下。
一行人上了车,马车隔绝了车外嘈杂的喧哗,明长昱才说:“现在去未免显得很刻意,何况这位嫣儿自持清高,除非有特殊情况,入夜之后并不见人。”
“不见人又如何?”隋程不以为然,“将他抓起来审问一番,就不信他什么都不说。”
君瑶却认为不妥:“单凭他没有签字没有按指印,不能说明什么。”她看了眼明长昱,眼底带着询问。
明长昱入军能探知敌我军情,入大理寺自然也有查案的手段。明长昱第一次见嫣儿时,赵无非就想将嫣儿赠予他,这或许是赵无非的无心之举,却会让明长昱以及他身边的人警惕。是以,嫣儿的情况,明长昱应该早有掌握。
他迎上君瑶的眼神,轻声道:“此人就如凭空出现的一般,莫名就出现在出云苑中。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得了不少人的青睐,一来是赵无非追捧他的缘故,二来是因为他与燕绮娘走得较近。”
嫣儿生性清高,寻常人一掷千金他也未必会见,与出云苑中的其他人也不怎么往来,偏偏与燕绮娘一同出席过数次,甚至两人奏唱和鸣,很有默契。
君瑶眉心微蹙:“燕绮娘与他一样,过去十分干净。”
“燕绮娘的身份到底有根据可查,可嫣儿却没有。”明长昱温言道,“他姓甚名谁,年纪几何,家住何处,都不可知。”
君瑶沉默。
隋程怀里的小狸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舒适地将身体蜷成一团,丝毫不知此时气氛有些凝重。
“你们说,嫣儿会不会是赵无非的……”隋程轻咳一声,调侃地扯了扯唇角,“在接风宴上,赵无非就几次三番想轻薄嫣儿,嫣儿似有些抗拒,为躲开他的猪蹄,还不慎将酒杯掉落在地。还有,难道赵无非不是看上嫣儿美貌,才将他留在出云苑的吗?”
君瑶与明长昱闻言相视一眼。
隋程煞有介事地说:“赵无非初次见到我和阿楚时,就当我们是小倌,甚至出言轻薄,还想动手。而且,他家里有妻妾,却没有一个怀孕生子,难道不奇怪?”
难道真如隋程猜测那般,赵无非有龙阳之好?而且对嫣儿有那样的心思?
君瑶暗自称奇,觉得不可思议。
本朝风气虽然开放,能接受小倌为伴,吟诗歌舞,并将其视作风雅之事。可世家男子的言行,毕竟关乎脸面与声誉,所以是从来不允许族中男人有断袖之举的,否则会被是为伤风败俗,乱纪人伦。如果赵无非当真与嫣儿有私,或曾与其他男子有私,赵家人要么不知情,要么就会极力掩饰,绝对不会让人轻易查出来。
君瑶一开始就知此案关系复杂,却没想到事及至此,不仅越发复杂,甚至越发繁乱。这一桩桩一件件放到一起,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换做其他人,查到此处,恐怕早就打退堂鼓或这草草了结了。
但君瑶与明长昱却并非如此,他们本就为澈清河安而来,不查明真相,又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呢?
拭目以待
次日一早, 君瑶便去了一趟城外的庙宇, 庙中供奉着祭河的花灯。
城外树木掩映, 庙宇离城不远, 禅院虽小, 但香火很旺。到放置花灯的禅房后, 君瑶并未见到花灯。一打听,才知昨天傍晚时,县衙的几个衙役将花灯带走了,是何原因也未交待。
君瑶带着疑惑离开,候在外面的明长昱撑了伞递过来。前两日河安天气晴朗, 今日却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 雨水氤氲如雾,似下非下, 缭绕在空中,如同凝结不散的淡霭。
走了几步,衣袖边缘就沾了雾水, 有些潮湿。
这日来来往往的人挺多, 一听花灯被带走,未免都有些扫兴,甚至低声猜测, 是不是那花灯沉没过,太不吉利,所以才叫县衙的人带走?
君瑶与明长昱上了马车,这片刻之间, 花灯被带走的前后已查了清楚。
“带走花灯的是县衙的人,但据说还有郡守府的吏役,”明长昱收了伞,递给在外的车夫。
君瑶心中一凜:“难道县衙和郡守府的人也发现花灯有问题?所以带回去细查?”
明长昱端然而坐,指尖轻捻着袖口暗银色纹理,说道:“也有可能。”
君瑶掀起车帘,对车夫说:“去县衙。”
这一路疾驰,也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县衙。今日县衙之中人比较少,知县严韬与县丞顾恒子都已外出办理事务,连分管几房的主管,也随之外出,留下看守的,只有吏房的主管。
吏房主管认得君瑶,说:“御史大人也随严大人外出查看水利了,您不妨等候片刻。”
“查看水利?”君瑶隐约是听隋程说过,这事务本属于李青林,但隋程作为御史,查看水利这样的要事怎会不亲自前往?何况李青林身体有疾,若他此时单让李青林独自前往,只会让别人认为他不知体恤同僚。
君瑶也不再追问这事,问道:“听闻县衙的人,将祭河花灯带了回来。”
吏房主管愣了愣,外出跑腿查案,那是班房的事,他不曾了解,只好又向班房的人打听之后,才回来告诉君瑶,说道:“确有此事,只是那花灯并没有带回县衙,而是抬去了郡守府。”
“这事知县大人知情吗?”君瑶蹙眉。赵无非的尸体被发现时,严韬第一个站出来,声称会将此案严查下去。她本以为,若是花灯里发现了什么线索,也应是知县严韬带回来细查,却不曾想花灯被郡守的人带走。
吏房主管犹豫着摇头:“知县大人应该是不知情的,他昨日外出后,至今都没有回来。”想了想,又说:“期间顾大人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顾大人的意思。”
这案子既是严韬与御史隋程接下了,其他人就没有立场插手。
君瑶心里微微一沉,离开县衙,将此事告知了明长昱。
明长昱闻言一哂:“若是为查案,那就说不通了。此案归御史查办,严知县也有权查,但如何行事也需向御史禀明。赵无非是郡守的儿子,为避嫌理应置身事外,不能插手。若因查案将花灯带走,没有御史和知县的授权,是想如何呢?”
君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说道:“有两个可能,其一郡守府想插手此案,也不管什么避嫌道理规则律令了。其二是县衙之中有人帮衬着,让郡守可查办此案。”她蹙眉,喃喃沉声道:“县衙的人昨日就外出办事了,看来可能是第一种。”
君瑶立即改道,去了郡守府。
其实以她的身份,不好亲自去见赵松文,明长昱也在暗中搜查赵无非在商政上的罪证,不好与赵松文会见。果不其然,赵松文婉言拒绝相见,让人带话说自己沉溺于丧子之痛,悲伤不能自已,不方便以憔悴容颜见御史的人。
人家也没怠慢君瑶,好茶好水地接待着,反倒显得君瑶咄咄逼人不明事理。
君瑶只好缓下来,问带话人:“听闻赵大人昨日将祭河花灯带回了襄州郡守府,可知为何?”
来人客客气气地说:“那花灯是少爷亲自设计制作,老爷也是想睹物思人,给自己留个念想。请大人体谅老爷的一番拳拳爱子之心,那花灯留给别人,也无甚用处,于老爷而言,却是一种寄托。”
君瑶露出悲悯之色,“我懂的……”她欲言又止,心中暗哂,这赵家的人,果然滑不留手,三言两语的,就将她继续盘问的话堵回去了。
默默地喝了几口茶,君瑶又问:“那赵公子身边的那位赵富……”
来人轻叹一声:“赵富这小子,偷懒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时候都没出现,我们也正遣人四处去找呢。只盼着他没什么事才好。”
君瑶唇角紧抿,不轻不重地将茶盏放回去。
若是换做以往,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有些动怒了,偏偏这时她还要维持镇定,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虽说这些事情都早有预料,可被人戏弄还不能发作,君瑶脸上的笑意就越深。她现在也明白,为何明长昱面上的笑意如此丰富,意味不明时深时浅,因为若是不笑的话,就会有种难抑克制的揍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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