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加被斗牙王的杀气逼出来，从他的头发上掉到地上，瑟瑟发抖的回答：“我没有多说一句啊！我发誓，绝不是我说的！”
杀生丸觉得事情的走向太过夸张，而且母亲与亚丝娜之间也只是初现端倪，也许是一场误会也未可知：“……没有人对我说，是我亲眼所见！”
“是你亲眼所见？”斗牙王握起了拳头，似乎听见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你说你是亲眼所见？”
“没错。偶然间看见了。”杀生丸觉得父亲的反应有点怪异，这并不像是，他强大的父亲会做出的反应，父亲似乎早就知道此事，可是，竟没做出什么反应，也许是在酝酿一场理更夸张的风暴。这让杀生丸头皮发麻。
“你母亲知道了吗？”斗牙王接着问道。
“她当然知道……”杀生丸的话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愣住了，他总算发现，父亲与他说的并不是一件事情。
“她知道了？”斗牙王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她怎么会知道了呢？”
“……”杀生丸看着他的父亲，除了沉默之外，他没有别的回应了——如果告诉他，这一切只是父亲你会错意，这实在……
“不对，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平静！”斗牙王眯起了眼睛，“她一定会使出雷霆一击！十六夜！十六夜！她是要对她下手吗？”
“十六夜？”
“十六夜啊，”斗牙王回忆着心爱的女人，脸上浮现着恍惚的神情，“十六夜啊！你已经见过她了吧？她是个很好很好的的女人，虽然是个人类，却也十分的坚强与美丽！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我满身都是血，那个女人却仍然能勇敢的面对我！她是那么勇敢！”
“你如果见过她了，就一定知道她的好。”斗牙王脸上闪过喜悦的光彩，“而且，十六夜他，怀上了我的血脉！杀生丸，你要有一个弟弟了！”
“你知道人类是多么脆弱啊，如果你母亲要是出手，十六夜一定不会活下来的！所以不不能让她出手，我得保护她！”
杀生丸面无表情，或者说，他的脸上被一种不可理解的空白所占据。
十六夜。女人。人类。骨血。
几个字眼他在脑海里面折来解去，最后告诉他一个可怕的事实——父亲他与一个人类的女人有染，还有了子嗣！
这算什么！
把表情冷了下来，把声音冷酷到丝毫没有感情，给他一个意外的回答：“我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然后，去把那女人杀了，绝了你的孽种！”
——虽然很想这么说，这样的话也在嘴边，可是，他没有说出口。
“我要去找你的母亲好好谈谈！”斗牙王做下了决定，他立马就要移动脚步，“我也早已不想把这个当作一个只能埋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等一下，父亲大人！”杀生丸本能的开口，他知道，一旦父亲说出口，那么事情的发展无法想像。
斗牙王回头看着他。
杀生丸的指甲掐入手掌：“母亲不会去杀十六夜！”
“她这么说了？”
杀生丸平生第一次的撒谎：“母亲不想让父亲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的事实。所以父亲，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斗牙王微微惊讶说：“仙姬，竟然这么做？”
他顿时觉得愧疚又感动，这样的做法，分明是默认了他与十六夜的私情。但是高傲的她是绝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摆上明面，这是她难得的让步！
杀生丸继续说：“父亲千万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这件事。”
斗牙王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的儿子，直把杀生丸看的心里发毛，那对相似的金色眼睛对视着，杀生丸在里面捕捉到了之前从未见到过的柔软与感慨，他的声音，也柔和无比：“杀生生丸，你长大了。在我不知不觉和时候，你就长大了。你知道如何在复杂的局面下做下正确的决定了。你已知道了为父母分忧了！”
“杀生丸，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母亲，为了十六夜，我也许一定会辜负她。”
杀生丸沉默不语，他只是冷眼看着斗牙王脚步轻盈的离开了，把一个大大的院子，还有满头满脑的杂乱无章的思绪都留给了杀生丸。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尖锐又锋利，只要想，足以劈开任何想要劈开的东西。
但是，今开，它失去了作用。再锋利的东西，也不能把现在的乱局给劈开，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母亲与亚丝娜过于亲密；而父亲，对自己坦白了，他有了个人类女人的外室！
——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要有力量，什么都能解决。
他握起拳头。尖锐的指甲被隐藏在了掌心。
——只要把碍事的东西干掉了，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碍事的东西解决掉，一切就能变回原样！
☆、三十九章
杀生丸屈指,把爬到他身上想要吸血的冥加弹到地上。
冥加痛呼一声,就被摔到地上，爬起来,讪笑道：“杀生丸少爷，呵呵……”
杀生丸用两根指头把他捏起来，目光冷酷：“我问你,十六夜现在在什么地方？”
“杀生丸少爷不是知道吗？就在……”冥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闭口不答，“大人不允许我讲关于这件事的东西！对不起,杀生丸少爷。”
“你告诉我。”杀生丸命令，“不想死就告诉我。”
冥加抖了一下，在半空中摇晃着身子想要逃走，可是根本没有着力点，只好哀求道：“杀生丸少爷，您别威胁我了。您在这里威胁我了，我告诉你了，那么将来被大人知道了，那我也没命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可不说！”
杀生丸冷冷的与冥加对视了一会，直把冥加瞪的满头冷汗。他才把他弹到地上，说道：“既然如此，就跟现在一样不要多嘴！”
对小妖怪而言，保命是首选，他们为了从大妖怪身边活下来，都变的油滑无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不会违背斗牙王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杀生丸的命令。
就算冥加不肯合作，那么他自己也会有办法把十六夜给找出来。
但是这件事还不该操之过及，斗牙王肯定会因为十六夜的事紧张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他的警戒心放松下来的时候。
他一路思考，一路走，向着自己的院落走过去。每当他觉得心中不平静的时候，他会想坐到屋顶上吹吹风，吹一点凉风，看一点景色，总能让他慢慢沉淀下来。
他远远看见，少女正在她院子的门口，指挥着妖仆把受了很重的伤的蛇灵往里面搬。能听见她在抱怨着：“如果没有自知之明，找不清自己的定位，那么眼高手低找上过于强大的对手，只是会让自己受伤罢了。你是受虐狂吗？上次的伤还没好利落，这次不知又要躺多久！”
蛇灵挺委屈的说：“我就说了几句，他就一鞭子抽过来了。他太热情了！我其实不太想跟他打，万一打坏了他，他老子也得找我算账的！”
亚丝娜想到杀生丸也对她表示出邀战的态度，说：“确实他看起来很冲动，但是主要原因还是你说的话太挑衅了！”
蛇灵刚想争辩，他就闭上嘴，向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亚丝娜也看过去，微囧。
没什么比正说长道短就被正主抓个正着更令人尴尬了。
先招呼妖仆把人抬进去，接着亚丝娜迎上去，却无奈的发现不知道怎么搭讪。因为她跟他实在不熟，而且他可能已经恨上他了。
“……你好。”好半天，她才憋出这么一句来，“天气不错啊！”
杀生丸瞄了眼天色，草长萤飞，暮春三月，确实是个好天气，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算是认同了：“嗯。”
“是啊，这样的天气，正适合晒着太阳睡个午觉。”亚丝娜不由有点恍惚，想到那一次见到桐人就是这种很好的天色，她觉得他这是主次不分，对攻略游戏太过散漫，可是那家伙闭着眼睛拍拍一边的草地，说：这可是SAO中天气设定最好的一天，可不要浪费了。
“……”杀生丸真不是来跟她聊天气的，他平静的开口，“你跟母亲大人……”
亚丝娜被他的直接震了一下，她眼角一跳，连忙摆手：“什么事也没有，你们只是关系十分亲近的朋友而已。真的是这样！”
“嗯。”
“所以别误会。”亚丝娜苦笑道，“我这个人哪，还是有点不成熟，最近也有点太松懈了，才会不知轻重开一些玩笑。”
“为什么对我解释这么多？”
亚丝娜微笑着，认真的回答：“我是真心的想跟仙姬成为朋友的，所以也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杀生丸发现，亚丝娜原来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难相处的，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麻烦又狡诈的。
或许这只是相对而言的，至少，杀生丸听了亚丝娜的话觉得宽慰许多。
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亚丝娜的话，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亚丝娜目送着这个有点孤僻的少年走过去。
杀生丸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才回头补充道：“有机会一定要打一场。”
“……嗯。”亚丝娜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