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们都是战斗狂,不管是什么样的妖怪。亚丝娜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架,她对自己自信的很,以她的战斗力对付任何妖怪都没有压力。
可是,亚丝娜可不是战斗狂,她是来学习的。
“打是要打,不过不是现在,你要是手痒,我的下属,借给你打一打。”亚丝娜毫不客气的把蛇灵推出去当了靶子,“他还是不错的。”
蛇灵委屈的看着亚丝娜,刚想说什么雷人的话,就被亚丝娜瞪回来。
“咦,小子,你跟我出来玩玩吧?”斗牙王愉快的把蛇灵招呼出去,从房间里出去,没一会,就听见了激烈的打斗声。
这下屋子里面只剩下两个女孩子了,仙姬好奇的问:“你是血统是什么?能建立一国的,必然不是普通的妖怪。”
“嗯,比较特别吧。”亚丝娜想了想,“严格来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妖怪,只是能力比较强大而已。”
“这样啊。”仙姬点点头,“没错,要做一国之主,只要足够强大就够了。”
亚丝娜向着仙姬请教治国的方法。仙姬的回答霸气四射——“只要欺压和奴役就够了,不听话的灭了,听话的好好使唤。”
妖怪的生存之道——成为强者,以及,追随强者。
丝毫没有别的技巧。以力破巧。但是,这并不是亚丝娜想要的答案。这样的统治方式,它并没有方向。并不能让一个国家成为一个巨大的战车,不光国主前进,战车也在前进。
“我希望的是,让他们成为一个前途无限的民族。”亚丝娜挺直了背,正色说道,“我希望的是,他们有一天能创造出奇迹,改变世界。”
仙姬金色的眼睛猛然被什么点亮一样——“虽然听不太懂,不如,我们打一场吧。”
☆、三十七章
妖怪们烙在血脉中的好战,随时都在准备沸腾。
亚丝娜谢绝了战斗,仙姬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那么以后我们再打一场吧。”
“好的。”亚丝娜欣然允诺。
仙姬倒了一杯酒,抬头喝下去,又眼睛发亮的看着亚丝娜,说:“已经到了‘以后’了,我们可以打一场了吧?”
“……”你到底多想打一场呢?
正想说什么,这时候,亚丝娜突然发现,仙姬的气质一下子变化了。由方才的放松随意,又变的高傲优雅,收着下巴,腰背挺直,她用一种相对严厉的目光,去看门口出现的黑影。
亚丝娜也看过去。
“杀生丸。”仙姬用沉静的声音叫出了来人的名字,“你来了。”
亚丝娜看着那个让仙姬马上改变了态度的来者,有一种看着仙姬少女时代的感觉。容颜俊美,额上有月形的妖纹,气质冷若冰霜,身穿着华丽而有品味的袍服。
“母亲大人。”杀生丸以同样沉静的语气回答。
亚丝娜摸摸胳膊,突然觉得房间中的气温下降了。
“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仙姬现在是个严厉又睿智,冷酷而强大的母亲。
“是的。”杀生丸正襟危坐,点头应道。
仙姬点点头,又转向亚丝娜,介绍道:“这是我不成器的儿子,杀生丸。”
亚丝娜对着杀生丸点点头,说:“你好,我是亚丝娜。”
仙姬接口道:“亚丝娜是白玉国的国主。”
杀生丸皱眉:“白玉国?”
“虽然是个地处偏远地方的边陲小国,才刚刚成形,手下的妖怪也不是很多,实力难与西国相比,但是,人家能够建立起一个国家,从任何方面,已经是足以让你仰望的人物了。”仙姬叹气,“杀生丸,你还不够强,什么时候能像你父亲一样强大,足已成为一国之主呢?”
杀生丸回答:“是的,母亲大人,我仍要努力。我的目标不是要成为那种边陲小国的国主,而是成为最伟大的妖怪帝国的国主。”
“你明白就好,”仙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下去吧。”
杀生丸退了下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亚丝娜才开口:“总觉得,刚刚好像被你们母子俩鄙视了。”
仙姬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随意的歪在矮几上,一身慵懒,她摆摆手:“不要在意。这是我们的教育方针,我的后代,一定得是最强大的。当然首先,他要有藐视一切的高傲。作为长辈,也应该表示出相同的高傲做榜样。”
“确实很高傲。”亚丝娜回忆了一下,那个杀生丸连正眼也没有看她一下,大概是因为她是“边陲小国的国主”,“但是仙姬你却和气的多。”
“等到长到了一定的岁数,有了一定的实力与势力,”仙姬解释道,“就会明白,所谓的高傲,与表现出的态度没什么关系,而是与实力相挂钩的。只要强就够了,只要强,别人就会仰视你。强会把你的上升到高处,你俯瞰着下面的人……呵呵……亚丝娜应该是明白这种感觉吧?”
“这个嘛,我觉得不能苟同,”亚丝娜实话实说,“也许我在武力上有些特长,但是,我在其他方面,也许还比不上人别人呢。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有这种绝对的阶级存在呢?”
仙姬幽幽的看着亚丝娜,金色的眼睛审视着她,冷冷判断:“你对力量不够专一。”
“力量毕竟不是一切。”亚丝娜说道,“只是大多数妖怪们都把力量当成一切。”
“那是因为瞧不起力量的都死掉了。”仙姬一针见血的说道。
妖怪的强者文化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强者生存的环境下,他们以力量作为自己的价值。这跟成长于人类和平社会的亚丝娜的理念并不相合。但是,理念这东西并不分对错,发表过多的议论只是对对方的不尊重了。
亚丝娜笑笑,并不在这个话题上与仙姬辩驳。
仙姬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亚丝娜,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请说。”
“去把杀生丸揍一顿,”仙姬露出了笑容,“把他的高傲踩到泥土中去,让他尝到屈辱的泪水是什么滋味。”
仙姬的笑容有一种能让亚丝娜心中发寒的东西,尽管,仙姬的笑容是美艳无双的,可是亚丝娜却没有心情欣赏了。
“……你啊,是他的亲娘吗?”亚丝娜复杂的说,“你难道恨他?”
仙姬理所当然的回答:“称职的父母,难道不是把孩子想要的给他们吗?”
“他想要的是这个吗?”
她想了想,说:“我见过人类制作香甜的年糕,每一块年糕,都是被他们放进石臼中,用锤子狠狠的锤打,打上千遍万遍,才能成功。否则,就算用再好的原材料,也做不出真正的年糕来。”
亚丝娜一下子理解了仙姬的意思——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把雏鹰推下悬崖,为了让他们学会飞行的鹰母?
“……还是找别人来做这种事吧。我做不来。”亚丝娜果断的拒绝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做这种事呢?”
仙姬眨眨眼,又仰着脖子思考了会,才回答:“你比较讨人喜欢?”
“……”你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吧!
亚丝娜作为西国的客人留在了王宫,她要进行妖国的考察活动要在这里花费一点时间。而仙姬和斗牙王对亚丝娜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只是占几间房间罢了,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
仙姬特意吩咐给亚丝娜收拾出来一间小院落。是一座二层的精致小楼,装饰奢华,家具也精美无比,完全可与人类贵族的居住环境相比。
亚丝娜给蛇灵指了一个房间。与斗牙王大战一场的受了不少伤,但是精神却高亢的要命:“他把我(的鳞)差点给剥光啦!下次换我把那家伙给剥光!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我的面前!”
亚丝娜到二楼推开窗,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对着外面的闲适景色露出了惬意的笑容——视野刚好,能俯视到开满了各色野花的小院子,再把视线抬远一点,能看见天空之下群山翠碧,对面的照镜子似的一模一样的小院落,碧瓦红柱,鲜艳可爱,以及……
亚丝娜一愣,她的视线已经与银发的少年犬妖对视了,他坐在屋顶的瓦片上,风把他的头发扬起来,最初的愕然一闪而过,继而他那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过来,不躲不避,冷冰冰的直视过来。
——这是邀战的讯息。
亚丝娜僵着脸瞬间用力把窗子闭的严严实实的。
——一旦开始打起来,好战的妖怪可不会轻易罢手。尤其是这些西国的高傲强者,对输赢视为生命,只怕第一场打下来,以后的日子就要一直打下去了。
少年犬妖脸色阴沉的瞪了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子好一会,发现只是徒劳之功,于是,从屋顶又翻回了房间之中。
说是进行妖国生活考察,但是实际上是悠闲的体验生活。亚丝娜每天去找仙姬去她的房间谈天,仙姬头脑聪慧,见识广博,知晓有关妖怪的各种知识,亚丝娜每天听她讲的见闻,就好像听光怪陆离的志怪小说一样津津有味。
作为妖怪贵族的底蕴显示出来,知道这么多妖怪秘闻,自然而然比起其他妖怪眼界更开阔了。不自知的,就带给他们很多好处,成为妖怪中的佼佼者。